看着江铭很淡然的接过长弓,月寒取笑道:“不觉得这样有些小人吗?”
“怎么说?”
“他受了伤,你不上前一刀结果了他,却用箭射,总感觉不是君子之为!”
“不是你给我出的主意吗!”江铭有些看痴呆一样,他搞不懂月寒想表达什么,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没话找话。
“但不是我射呀!”
“哦!那我就小人呗!反正杀了他就行!”江铭长弓拉起,不过并没有拉开很大的弧度,倒不是力气不够,似乎是故意而为。
月寒撇了撇嘴,看着江铭拉弓,心里想着这回答可真贱。
嗖的一声,一只箭呼啸而出,不仅速度并不是很快,而且准头也极差,恰好射在元乱天的两条大腿中间处,乍一看倒也显得十分滑稽。
“你要是故意的,我不得不说你箭法很好!”月寒有些目瞪口呆,他感觉江铭绝对是故意的,而且这么长的距离保证这样的准头就算是他都不能保证,所以他又补了一句,“佩服!”
“我是故意的,但不能说我箭法好!”
“为什么,离那地方几乎是接触的,却又没碰到,简直神乎其技呀!”
“我本来是想射到他手臂与胸膛处的空隙的!”
“我收回刚才的佩服!”
两人似乎声音都比较大,换做平时自然不会这样,如今看来似乎是有些有意而为。
“接下来准备射哪,神射手!”月寒调侃,“反正你又射不准,不如我给你个建议!”
“说吧!”江铭再度拉弦,一只箭横跨其上,箭锋极为锋利,就要破弦而出。
“射他脑袋!要是射不准,说不定也能直接贯穿他的心脏!”月寒厉喝道,指着躺在地上依旧一动不动的元乱天,那匹战马已然废掉,留下的鲜血将他染的如同血人一般。
弓箭这次被拉的极满,带着破风声在天空中划过一个完美的弧度然后极度坠下。
就在这时,那原本一动不动如同死人的元乱天竟然直接翻滚到了一侧,动作极为轻熟,明显没有受到多么重的伤。
他真的很生气,原本想要装死,当月寒二人放松警惕时再出其不意,可谁曾想他们竟然不过来,而却竟然卑鄙到用箭来试探,最重要的是那射箭之人技术太低,第一箭就差点把自己那个部位给射穿。
他实在忍无可忍,他真怕这完全没有准度的第二箭直接把自己射穿。
然而当他看到那支箭完全没有射向自己,而是对着另一个方向,他知道自己被骗了,月寒和那个男子是故意的,他们早就怀疑自己是诈死,刚才的言语只是故意激起自己内心的不安与恐惧。
他很愤怒,身为大燕国的战神,这种屈辱他竟然要受,原本的计划多么天衣无缝,汉庭的布防图他早已弄到,可最后那惊天的爆炸声把所有的都毁了。
月寒做不到,那么只有旁边那个男子了,他曾经在城墙下看过那个男子的眼神,冰冷的可怕,但这种眼光他看多了,又怎会在意。
“那个爆炸是你弄出来的!”元乱天站直了身子,正如月寒和江铭所想,那匹不同寻常的战马帮他挡去了大部分的伤害,他并没有受太多的伤。
“对,而且我本来并没有打算灭掉那些大燕国的士兵,我只要杀你!”江铭道,“但你知道这不可能,所以不怪我!对了,我叫江铭,你可能没听过这个名字!”
“为什么?”元乱天承认自己有很多仇家,但江铭很明显不是皇族也不是南楚将士,他不知道何时惹上这个不能得罪的仇家。
“忘的这么快,还记得两天前的那个晚上吗,你带着士兵闯入一个山村,然后一个不留全部杀死,知道那时我在哪吗,我就躲在神像里的红布下,听着你把我父母杀死!”江铭的声音有些沙哑。
一旁的月寒思绪有些变化,原来这就是江铭想要杀元乱天的原因。如果说之前他还对江铭有些猜疑,毕竟江铭到现在都没说出他要杀元乱天的具体原因,这时都已经消散。
另月寒不解的是元乱天竟然不时是狂然大悟的样子,反而极为疑惑,迷茫,或者说他在努力回忆江铭所说的事,但很明显他想不起来。
月寒并不认为元乱天是在故意装,因为即使他否认可这件事,自己也不可能放虎归山,要知道如果今天没有那个爆炸,汉庭很有可能就要被破了!
他身为局外人自然可以看出来,但江铭不同,他对着元乱天道:“杀的人太多想不起来了吗,我来让你想想!”
他抽出了一柄剑紧紧抓住对着元乱天,月寒则是高举长枪,对于月寒的帮助江铭没有拒绝,因为羲和曾经说过元乱天是快要迈入修行的修者。
而现在这个时机,羲和自然不会出现,那么仅凭自己的力量很可能杀不死元乱天。
“居然难逃一战,那就战吧!”身为大燕国战神他自由他的尊严,就算自己说前两天的记忆他莫名记不起来,自己身边的裨将也不知为何死去,又有什么用。
而且他并不认为自己一定会死,他是窥见修行的人,即使受了些伤,也绝对有着一战之力。
江铭率先发动,脚步变化扬起了阵阵灰尘,剑锋没有任何诡异的变化,直指元乱天。
剑的长处自然就是近身作战,元乱天自然懂得这个道理,他长枪攥在手心,左右不断摇摆,振幅加大,旋即在那剑锋到来之际用力甩出,巨大的震力瞬间将剑锋的方向偏移。
“竟然没有脱手!”元乱天看着江铭不过是向着一侧偏移一顿距离,但手中的剑竟然没有脱落,感到极为诧异,借助这那个宗门的势力他已经初步剔除了障,身体各方面已经得到了巨大的提升,按理说这一枪落下,江铭绝对会受伤。
没等他思考,月寒长枪便是从天空直接劈下,带起了一个巨大的弧度,元乱天丝毫不敢懈怠,他知道当初月寒也是具有修行的资格,不过后来因为那件事放弃了修行。
但天赋在那,月寒凭借着二十岁的年龄便能掌控三军,不仅是他皇子的位置,更重要的是他的智慧与武力,当然这只值得警惕,并不能让元乱天畏惧。
元乱天长枪置于两肩,身体侧移的同时手臂向下发力然后右手放开,突然没有受到限制的长枪如同蛟龙一般,咆哮而出,挡住了月寒竖劈而下的一枪。
突然刮起了一阵灰尘,那灰尘形成了一个锥形,而那锥形下面有着一道身影,自然就是江铭,就在元乱天挥出长枪之际他就趁机奔袭而来。
眨眼间江铭便是来到元乱天三尺之内,他剑柄直指,然后右手前推,剑锋以极快的速度直刺元乱天的右腿,如此快的速度元乱天根本反应不及,况且他还需要力量阻挡月寒的一枪。
刺啦一声,长剑划过元乱天的右腿,带起了一缕血丝,洒落在地面如同红梅一般。
元乱天竟然丝毫没躲,他就算不能完全躲去,但也不至于让江铭的剑直接插入腿里,受了这么大的伤!
他脸色阴沉,嘴角溢出了血迹,不过此刻的他竟毫无担心,当江铭再度举剑刺向他时,他终于动了。
诡异的步伐带着一股微弱的能量气息在四周扩散,江铭隐约间可以看出那空气中竟然有着淡黄色的能量,虽然与羲和所展示的磅礴无法比较,但其中的危险气息对于此时的江铭还是非常浓郁的。
江铭看了一眼因为枪力散尽开始落向地面的月寒,内心有点恐慌,如今的他与月寒距离元乱天距离极为近,这这意味着他们可以发动更猛烈的攻击,但元乱天有那么蠢吗,他可是大燕国的战神。
嘿嘿的阴笑声从元乱天嘴里发出,他嘴型变动,仿佛在吐字一般,而随着他的吐声,那虚空中竟然出现了一张黄色的纸条,上面有着黑色的符文。
“快出手!”月寒对着江铭厉喝,手中长枪略微回收蓄力后极力攻向那黄色纸条,江铭可以清晰听到那长枪的阵阵破风声,甚至有些刺耳,很明显月寒这一枪绝对是全力出击。
江铭长剑舞动,他不会什么剑法,但只是凭借着初步剔除障暴涨的力气刺向那黄色纸条。
突然间那四周的淡黄色能量陡然消失,也就在这时那黄纸上本来黑色的字竟然发出了耀眼的金光,那金光初始时极为细小,仿佛被压缩了一样,然后急剧膨胀成了一个光球。
“离水炸!”看着那与自己只有半尺有余的剑与长枪,元乱天只是简单的说出可这几个字。
但生死之际的简单往往意味着不简单。
那光球在元乱天一声落下之际竟然直接炸裂开来,巨大的金光如洪水般扩散开来,那冲击力极为巨大,在触碰到江铭与月寒时就直接把他们卷向十余米的高空,然后重重的摔在了地面上。
呲呲啦啦的声音从那崖壁上不断传出,原来那金光竟然拥有如此大的破坏力,一道道细微的凹痕浮现在那上面,而落在地面上的江铭与月寒也是如此。
月寒身穿铠甲只有脸部有着不少血痕,而江铭只有一件单薄的衣衫,此时在那金光的绞杀下竟然破裂了许多,他肌肤如同被割烂了一般,鲜血混着肉显得格外血腥。
“江铭,江铭!”月寒拼命想要唤醒江铭,可除了鲜血从江铭伤口路不断流出的声音,四周死一般的寂静。
江铭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