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苗微弱的开始出现,旋即逐渐旺盛,从城墙上奔袭而下,如同一条巨大的火龙一样,空气的温度都被升高,整个空间都是火红一片。
“想用火油烧我们吗?”元乱天笑了,他本以为月寒是个聪明之人,如今用这么无聊的方法,当真是痴人说梦。
火油温度虽高,但并不持久,其实他早就发现了南楚用了火油,毕竟长年征战,火油是最好的取暖物,即使是一点也可以燃烧很长时间。而且它散发着一种特殊的气味,元乱天绝不陌生。
他之所以没有任何表示,是因为那火油的数量实在是太少,只要大军避开地面上几条很明显被火油浸湿的路,就绝对没有任何伤亡。
他嘴角大咧笑了,可他看到另外一个人也笑了,而且那般张狂,他可以清晰看到那人在城楼上对着自己嘴角上扬,他不知怎的心慌起来,可大军的铁骑让他安定下来。
轰轰轰!
一块表面看起来很平的土地突然炸开,那处在其中的十几匹战马直接撕裂成碎片,血肉横飞,而那战马上的士兵则是被那巨大的冲击力轰向高空。
冲天的火光如魔鬼般肆虐张狂,如同海啸般凶猛的将那大燕国的士兵卷进,然后溅起鲜血,那么简单又那么粗暴。
那是一幅怎样的画面,江铭不知,他只注意到那天空被染红了,他的视线里除了红色的血只有那些残碎的肢体。
紧接着一声声更大的轰隆声响起,那城墙上蔓延的一束火苗在一个地点时突然分开数道,然后点燃了更多的爆炸,它们如火龙般狂舞,那些士兵甚至连惨叫都来不及,知道到自己分开的身体与喷出许高的血液。
冲天的灰尘与火焰掩盖了整个战场,站在城墙上几乎看不到什么,那些攻上城墙的燕兵也因无后援被月寒尽数屠去。
其实他们或许不会败那么快,可那下面的景象直接将他们心理摧毁,除了绝望还是绝望。
月寒可以看出身边的南楚士兵看向江铭眼神的变化,那种眼神让他有种别样的滋味,是畏惧还是嫉妒,或许都不是。
“这就是你的手段!”
火光依旧很大,连太阳的光亮都要掩盖了过去,炸飞的碎屑有的直接飞到了城墙,不过所有人都不曾退后,他们就那么盯着爆炸中绝望的大燕国的兵,局势逆转的太快,他们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但一个个面红耳赤极为激动。
“想必没有让你失望!”江铭不知月寒如何看待自己,会不会因为这而对他心存戒备,或者把他当做一个危险的家伙,不过他并不关心。
从爆炸开始,他就未曾把视线移开元乱天,即使如今月寒与他对话,他虽然回答了,可依旧没有看月寒,这不是不尊敬,也不是鄙视。
因为从始至终,他的目标都很明显,他要元乱天死,无论这个过程中,他变化了多少,对这个战争理解多了多少,那个目标他始终记得。
月寒大致知道江铭的想法,毕竟昨晚与他对话时,他已经说过要杀元乱天,不过那眼神中的杀戮让他不解,究竟是怎样的仇会让一个人拥有这样的眼神。
月寒走上前道:“这么大的爆炸,他十有八九会死!”
“我要的是必须!”
“世上没有必须的事!”月寒不知道为何会说出这句话,他本想说既然这样,等爆炸过后咱们下去看看不就行了。
“那你今天就看到了!”
两人再度陷入了沉闷中,他们其实话都不是很多,要不是因为小公主的原因,月寒或者不会搭理江铭,即使他拯救了南楚。而江铭不是因为要杀元乱天的缘故,也不会主动和月寒说话。
他们对对方的感觉是那么相似,却又格格不入。
巨大的火光将整个战场都给封锁了起来,那些大燕的士兵想要逃跑却没有办法,他们幸运的是被直接炸死,不幸运的就是直接被活活烧死亦或者被践踏而死。
可就在这时,那团火云中传出了马蹄声,虽然那声音不是很沉稳,甚至说有点虚浮,可确实存在。
江铭死死的锁定住那个声音,羲和和他说过元乱天已经初步接触了修行,这种爆炸或许可以将那些普通士兵轻易杀死,但最多重伤元乱天。
识海没有任何波动,江铭不知道羲和是怎么回事,他感觉羲和应该是能感应到外界发生了什么。不出来他可以理解,但为何连和自己对话都没有。
而且现在他需要羲和的帮助,以他自己的力量他不确定能否把元乱天,即使对方可能重伤。
一阵马蹄声过后,那火光中终于飞出了一道身影,便是元乱天,不过再无当初的从容与霸气,他全身血红一片,有自己的也有他人的,小腹处被炸裂了一块流出了大量鲜血。
而他座下本应该承受住更多伤害的战马却没有太多的伤,毕竟是修道者门派所赠与的,自有他的不凡。
元乱天趴在马背上,他费劲力气将头移向那城墙上,已经近在咫尺,可如今却功亏一篑。
他与江铭再度对视在一起,不过很快他便收回目光,不是他不想再看,而是因为那人已经从城楼上消失,至于做什么了,他不会傻到连这都不知道。
十万大军,竟然尽数化为灰烬,战场上的爆炸声已经没有,只有残余的火光依稀闪耀着,一匹战马从那爆炸的最外围开始飞奔,而那汉庭城门处此刻也是跃起一匹战马,它竟然头生一只独角,显然也是异兽。
而那马背上则是有着两人,一个身穿已经被染成血红的白色盔甲,一个则是身穿宽松衣衫,对着前面那匹战马追去。
“你怎么也会有这种战马?”江铭困惑,这种是修道门派才会有的异兽,那元乱天就是因为要踏入修行那背后的宗门才会赐予,可月寒为什么会有。他与月寒有过交手,很明显月寒不是,不然自己早就被打趴下了!
“有些事现在没时间解释,你只要知道是一个宗门赠我便是,而且我在帮你也是帮我自己!还有我真没想到你不会骑马!我还以为你是万能的!”
江铭知道现在确实不适合聊天,而且他确实接不下去了,刚才在上面时自己本想去骑马去追,但犹疑了一下。
月寒似乎以为江铭是害怕,所以打算和江铭一起去,而且他也不想留下元乱天这把潜在的利剑,谁知道自己刚上马江铭就跳了上来,他这才意识到江铭根本不会骑马。
这几天江铭的手段让他很震惊,先是治好了父皇的病,在武力上竟然比自己要强,更重要的是今天他竟然直接将十万大军直接覆灭。
所以无形中他感觉江铭无所不能,直到现在他竟然发现江铭竟然连马都不会骑,他不禁有些好笑,亦有些不知所谓的得意。
离了汉庭便是进入了山脉,所幸的是除了中间一条主道,两边都是极为高的陡坡,所以元乱天没有任何机会潜入山林,只能靠着战马继续前行。
元乱天的那匹战马虽然没有受到致命的伤,但身处爆炸中心又怎么可能不受伤,虽然外表看不出来,但内脏均是破损了许多,长久奔驰下去速度逐渐变缓。
嗖的一声,一根长箭划破空气对着元乱天射来,元乱天将马身往左一撇躲过了那跟长箭,可正因此,那根利箭直接插入了战马的颈部,战马再也坚持不住倒了下去,在地上扑腾几声再也没了声响。
月寒高举长弓,弓弦被拉的如同满月,刚才那箭自然就是他所发出,很难想象即使处在爆炸中央都没有受到太多伤的战马竟然被他一箭射穿。
而那座下的战马即使没有他的指挥竟然也能平稳行驶,几乎瞬间便奔到了元乱天倒下的地方。
元乱天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腿脚有些发抖,那根长枪在他手里不停的抖动,很显然他在先前的爆炸里受了极大的伤,身体已经处于极限。
江铭看着元乱天,说不出的冰冷,他将腰间的匕首抽了出来,走向了元乱天,脚步很慢,却很沉稳。
“等一下!”月寒快步上前将江铭拦了下来,他没有看着江铭,而是盯着那不管颤抖的元乱天。
他多年征战疆场,对危险有种特别的感觉,就如同草原上将死的狼,你若是上前准备拿走猎物,武器也被你随意放在一边,那么你必然会死。
那匹狼也会死,不过他会搭上你,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道理他最清楚,在没有杀死敌人的时候,必须要冷静以及警惕心况且元乱天是不是一条将死的狼都不能确定。
江铭看了一眼月寒,没有说话,很明显他也是猜到了这种可能,只不过复仇是他现在必须做的事,无论付出多少代价,元乱天必须死。
“你说怎么办,难道我们要等到他死?”江铭问。
“不是有这吗,来,你先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