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瓦在灯光的照射下如同沐浴神光,亭榭立于水中,如同与世隔绝,那劲松竟然都金光闪闪,上面镶嵌着无数明珠。歌女妩媚,琴瑟交鸣,清风徐来,众人坐在亭榭间,生出一种宛若处在仙境的感触。
江铭坐于月千秋身边,倒也少了那些大臣的叨扰,不过他坐在皇帝身边自然是极为紧张。
他看了看月寒,发现月寒竟然有些焦急,手不断揉搓着搜似乎极为紧张。
“来来来!朕敬你一杯!月千秋举杯向着江铭示意。江铭自然不会落了礼数,举起了那侍从递来的一杯酒就要饮下。
“等等!”突然月寒的声音传了过来,他站了起来,然后走到了前面道,“父皇,江公子素来胃就极为不好,不知可否我来代他饮下!”
月千秋脸色铁青,原本还在热议的大臣此刻竟然全都鸦雀无声,对于月寒殿下与陛下的事情一些职位较高也是了解一部分,此刻自然更为紧张。
月千秋转过了头看向江铭道:“不知江公子会不会给我这个面子!”他语气很重,虽然脸上有着笑容,但让人看着却极为害怕。
江铭隐约间知道月寒在担心什么,应该是怕这酒里下了毒吧!但江铭倒是不曾担心,毕竟自己昨日才使南楚免于灭国,如果今日自己在这清中园被害,那么月千秋又如何向天下人交代。
就算这杯里有毒,那么还有羲和在,虽然她不会帮助自己御敌,但解毒似乎是她极为擅长的事。
“陛下这是哪里话,您的酒我自当一饮而尽!”江铭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你站在这是还有什么事吗?”月千秋居高临下看了一眼仍然愣在原地的月寒。
“儿臣无事!”月寒作揖然后退回到了最初的位子,江铭想要拉住他但最终还是作罢。
“来来来,江公子。我也敬您一杯!”一位大臣不知从哪里冒出举起了酒杯对着江铭一饮而尽然后示意江铭。
江铭笑了笑,他酒量不错,况且今日身体里的障已经尽数剔除,所以喝了下去。
一杯结束,江铭竟然感觉自己脑子有些昏沉,那原本敬酒的大臣不知何时已然消失不见。他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月千秋,一个踉跄竟然跌出了位子,幸好月寒及时看到上前扶住。
“父皇这是怎么回事?”
“你没看到吗,江公子醉了,来人把江公子抬下去好生照顾!”
话音刚落,原本坐着的大臣竟然有两位站了起来,直接翻过了桌子来到了江铭身边,动作极为矫健,完全没有先前的那副姿态。其中一人竟是身材极为胖的王尚书。
“王尚书你想干什么!”月寒厉喝,他知道平日王尚书虽然有些跳脱,但为人极为正直,朝堂上也多次力谏父皇,可今日怎会如此。
“殿下,得罪了!”那原本一直低垂着头的‘王尚书’抬起了头,竟然是一幅极为年轻的脸,手里拿着一张面胶。
月寒认得这种面胶,可以专门用来做人皮面具而整个南楚被允许合法使用人皮面胶的人只有影密卫。
锦密卫是南楚历代帝王的一把利刃,他们潜伏在整个王国里面,监督着每一个大臣,除了皇帝他们不听从任何一个人。
而此刻他们出现在这里一切似乎都很明显了,只有月千秋可以指挥命令这些人。
月寒将那些场上的人都看了一遍,突然有些陌生,陌生的不是那些人,而是他们的心,月千秋的心。
“原来这么多年您终究是未变呀”他看着月千秋长叹了一口气,“当初我就默默立言,如果还有这种事发生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月千秋!”
小公主被他一句“月千秋”吓得站了起来,她看了看父皇都快要发紫的脸正欲呼唤,突然颈部传来一阵剧痛昏了过去。
那出手的自然是潜伏在小公主身边的锦密卫,他面无表情的搀扶着小公主退到了亭榭的一角。
“给我拿下这个逆子!”月千秋厉声喝道,“这水榭离岸数百米,你以为你能逃出去,然后派来那些昔日我的今日却被你收买的南楚士兵吗?你要记住这永远是朕的帝国,不可能是你的!”
月寒不再盯着月千秋,原来那个事实从来都没有揭过去,月千秋依旧如多年前一般,冷酷,残暴,猜忌,他的承诺原来都是假的。
江铭晃了晃脑袋,不可置信的看着发生的一切,他怎么也想不到月千秋竟然会在这个宴会上对他下手,不过他看到那些原本虽然唠叨但和善亲切的大臣一个个脱去了外衣,露出了黑色的刺客服的时候,他便已明白。
原来帝王做事真的不会讲究什么,他想杀自己有又岂会在意自己为他,为这个帝国做过什么。
迷迷糊糊中他看到小公主想去跟月千秋理论却没敲晕送走,月寒拿起了一把剑与一群人打在了一起,身上不时出现一道细微的伤口,流出鲜血。
他想要神识内敛来唤醒羲和,可那药力似乎极为强横,硬生生的把他好不容易积聚的神识直接给冲散掉,乏力感涌上他的身体,江铭再也撑不住晕了过去。
宣文殿。
众人只知这是南楚朝堂之所,殊不知在那地下竟然有一处占地极大的监狱,名为锦密狱,乃是皇帝的私人监狱,由锦密卫负责。
地上宫殿林立,黄金浇筑的柱子,白玉砌成的狮子,无不彰显着一股磅礴浩然之气;而往地下十米处则是幽暗的地牢,不知是不是常年不见光的原因,地牢里透着一股渗人的寒气,让人不寒而栗,空气中隐约可以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石壁两侧生着青苔,显示着这座地牢的悠久。
在那地牢的最深处一座监牢里此刻有着两道身影,一个在不停的踱步,一个则是躺在地面上一动不动,不过只要稍加注意机会看到那躺着的一人身上竟然有着一丝黑气的缭绕,包裹着男子的身体,不时向外跳跃形成了一个个拳头的模样。
不知过了多久,那躺着的一人终于醒来,而那不停踱步的男子终于舒展了紧锁的眉头,赶忙蹲了下来,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道:江铭,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
“不,我一直都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