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营地的时候会如何不知道，但出发的这一天，常越已经不得不背着一个巨大的背包站在他的小队里了。
“默默，不要这样啊啊啊啊啊啊啊——”他在操场上哀嚎不止。
名叫林默默的女孩神色严肃地拍拍他的肩膀：“我这是在给你的异兽腾出地方来啊。”
常越欲哭无泪，其他学员们，不管是不是他的同组队友，都对他的惨状毫无同情之意，甚至十分喜闻乐见似的，凑在一起取笑他。
常顾一个人站在人群之外，几十个人里面他一眼就看到了林默默，因为这个人他从没见过——不仅是昨天在教室里没见到，就连食堂也没有过她的影子。
“林默默不是异能者，她的体能与其他人差距大，需要补足，所以一直单独进行训练，对非异能者来说，异兽的肉类有慢性毒，所以她也没法去训练营的食堂。”
常顾了然，随即突然意识到这个说话的声音属于总教官。
而他此前根本没感觉到这个人靠近。
常顾忍不住攥了攥拳头：如果人人都能避开他的感官，那他的异能到底有什么用？
总教官对他笑笑，仿佛对他的诧异一无所觉：“但她想参加训练营，而且她的能力也很有用，所以实践类课程她会一起参与配合。”
“她的能力到底是……”
“自己看。”总教官示意常顾看林默默，常顾发现她正从常越手里接过那个巨大的背包。
“默默你真是个好人！”常越泪眼汪汪感动状。
林默默对他假笑着，手一翻，背包不见了。
“……这跟引路人……”常顾说了一半忽地想起食堂里面千里莺等人说的八卦来，他瞅了一眼总教官，总教官的注意力却已经不在他身上。
他伸出手拍了两下。
“总教官好！”学员们稀稀拉拉地对他问好，当中还掺杂着常越夸张无比兼虚情假意对林默默感激涕零的声音。
总教官不以为忤：“分组站好——第一场竞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每队四人，学员们迅速排成了十队，神情热烈地盯着总教官——和站在他身边的常顾。
常顾发现千里莺、常越、李松都在不同的组别（因为他们之间一直显得比旁人而言更熟络几分，常顾一度以为他们是同一组的队友），常越与林默默一组，李松跟那个据说有计划癖的刺猬头少年一组，倒是千里莺的小组，常顾一个人都不认识。
早前引路人对息壤的介绍是“有异能的不下三百人”，就常顾食堂所见，与他自己年龄相近的起码有七八十个，但眼下，参与这次实践课的却只有四十个人。
既然“测骨龄三十岁以下有异能的都要参加训练营”，那其他人都哪儿去了？
总教官清清嗓子。
常顾暂时压下了疑问，听他如何安排这场以他为奖品的竞赛。
“实践课的大致区域是营地北方……”
他的第一句话就让学员们集体倒吸冷气。
常顾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白手套的营地据说就在息壤西北方向，以往的实践课都是向南或者向东进山里去，向北走还是第一次。
对于他们的顾虑，总教官如何不清楚，他摇摇头：“放心，白手套还远着呢，何况，就凭你们这点斤两，我们也不敢放你们去捕猎白手套——你们的主要敌人依然还是异兽。”
站在远处的教员当中有人发出了笑声，常顾听出那是乐穗在幸灾乐祸，他扭头望过去，却恰好对上灰衣人的眼神。
灰衣人似乎心情不太美妙，僵硬地对他扯了扯嘴角，常顾不明所以，同样僵硬地也扯了扯嘴角，这下灰衣人反而乐了，他对常顾点了点头。
常顾为是否要点头回敬纠结了片刻。
好在总教官又开口了，灰衣人的目光移开，常顾暗暗松了口气——现在他已经略微习惯了跟同龄人交流，但灰衣人，他属于另外一个人群。
……乐穗倒是比较像他的同龄人。
“北方的旧有道路破坏严重，无法通行，你们要自己想办法走出山地进入平原，并且生存整整十五天。山林中潜藏了无数危险，不仅来自于异兽，还来自于自然本身，在山林里，纵然有异能，你们也依然还是弱者。但是，除非你们遇到必死的局面，否则带队的教官不会出手帮忙。”
总教官没有大喊大叫，他的声音坚决且有力，带着一股威严气质，全然没有了刚才对常顾解释林默默能力时那股子和风细雨。
“从踏入山林的那一刻开始，你们就全都得靠自己，你们将从昨夜刚刚决定好的那个入口进入山林，而你们的热身运动，第一项竞赛，就是——找到入口。拿到入口通行证的一队，将会有一名新成员加入。”他拍了拍常顾的肩膀，告诫众人，“千万不要以为新成员的加入将会带给你们助力，如果十五天之内你们无法磨合成功，陌生的队员只会成为累赘！”
“但是，即便是累赘，既然选择了争取机会，就决不允许浪费，抛弃队员是不可容忍的选择——我给你们十分钟时间，好好考虑清楚你们需不需要这名队员，再做决定，不要为了一时争锋给十五天的生存考验埋下隐患。”
学员之中有人露出了犹豫之色，他们低声探讨之后，举手示意退出了竞争。
总教官向带队的教员们示意，他们上来领走了自己的队员。
常顾望着那些人离开的背影，心里好奇他们的正常出发会是什么流程。
他们很快跟着带队的教员们走远了，但总教官还是没有下令开始竞争。
剩下的队伍有四支，其中就包括常越与林默默的一队，千里莺和李松也都还在场内。
“我们要那个人体雷达干什么？”
常顾听到千里莺的小队里对是否参与竞争存在着小小的争议。
“他聪明啊。”千里莺小声说。
“……呃，是，可是……”
“我们也不傻，我明白——但是你想，每队都是四个人，为什么突然要新增一个？加人的队伍还要竞赛获胜，强上加强？为什么要这样？”
“啊……”
“得到他的队伍一定有什么特别任务。”千里莺笃定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