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鸟鸣声中,我悠悠转醒,温暖的阳光透过重重绿叶洒了下来,落到我的身上。这种感觉真的是太棒了。就让我暂时忘记潜在的危险,好好享受下这初秋闲暇的早晨……
赖够了床,我起身顺着树干往上爬,一直爬到最顶端。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山林树木,没有一丝人烟。见不远处有一个湖泊,我立马下了树,来到湖边洗漱。
洗漱完后我回到小屋,扣了扣门。打算问下路,要是能讨些吃的就更好了!
诶?没动静……
再扣了扣门
还是没有动静……
该不会是还没起床吧?难道天使也爱睡懒觉?
“你在干什么?”质问声从身后传来。
“啊!”我吓了一跳,转过身来,下一瞬就惊呆了。眼前之人白衣飘飘,俊眉朗目,令人望之心动……昨天晚上没看清容貌,只觉身形清俊,没想到颜值这么高。
“可不可以给我点吃的啊……我好饿……”
“没有。”
我沮丧地垂下了头,唉……我是真的饿啊,从昨天下午到现在一直都没吃东西,还消耗了那么多的体力。感觉再不吃点东西补充下能量,我就要低血糖晕倒了!
“那请问能不能给我指条出去的路?”
“从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我……我是从那边的悬崖上爬下来的。你就帮帮忙告诉我怎么出去吧。你也不喜欢我呆在这里烦着你不是?”
“真的么?”白衣男神突然道。
“真的什么?”
“你真的是从悬崖上爬下来的?”
“是啊!我骗你干嘛!足足爬了差不多两个时辰,差点就要在崖上过夜了。多亏了你屋子里的灯光,让我不至于迷路。”
“我在这片山林周围布了阵法,一般人进不来也出不去的。”
“啊?”我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布阵?他居然会布阵?好崇拜啊!
“我带你出去,出去后你自己找东西吃。”
跟着白衣男神走了大约半个钟,他突然停了下来。
“这就出来了么?”我问道。
“刚到阵界。”
我一听来了精神,忙跑到前面左看右看,却什么也没看出来……
忽然,我隐约听到脚步声,还有人说话的声音。
“这里还有别人啊?”
“小点声,有人想进来。”
“啊!是什么人?”该不会是昨天的黑衣人吧?没那么倒霉吧?
“不知道,不过他们进不来。”白衣男神接着又道:“他们好像是冲着你来的。”
“啊……是么?怎么会呢?你怎么知道?”我有些心虚。真的是来找我的吗?怎么来得这样快?怎么办?现在出去的话,岂不是被抓个正着。昨天那么久的崖白爬了!
“难道不是来找你的么?”
“也许,大概,可能……是吧……”看着男神笃定的神情,看来真的是来找我或是我的尸体的。外面都是华王的杀手,一出去必死无疑,无论如何也要赖在这里……
“我……我是从家里逃婚出来的,那人是个恶霸,要是嫁给他我就完蛋了!”我言辞恳切~
“你就好心帮帮我,让我在这里躲一阵子吧!求求你了!”我苦苦哀求~
“等风声一过,我马上离开,绝不逗留!”我举手向天起誓~
“我可以帮你洗衣做饭打扫卫生……”我许下承诺~
“好!”
啊?同意了?Yes!
“你住书房,先去煮饭,再去砍柴。”
啊……我只是随口说说的啊,还真把我当佣人使了啊!合着我前面说了那么多都不管用,你就正好差个佣人了是吧?
大丈夫能屈能伸,只要能安安全全地躲在这里就好。
我连忙跑回小屋,开始生火做饭。生怕白衣男神反悔,还有就是实在是饿了。
厨房的食材少得可怜,我煮了四个红薯,炒了一盘土豆丝,几乎就用光了。要是不补充下,还真不知道下一顿该煮什么了!
早餐做好后,却不见白衣男神。叫人家做饭,自己却不见了!我有些委屈,大声叫道:“吃饭了!”
话音刚落,男神就出现在我的面前。
“你到哪里去了?”
“烟太大,我出去透透气……”
呃……是柴火的问题,是柴禾不好燃,不是我的错,不能怪我……
面对着坐下后,我给男神盛了饭,道:
“我叫单,你叫什么啊?”
“……我叫岑……”
“哦……”
“以后饭由我来做。”岑突然开口道。
为什么?怎么忽然这么好心?我一口红薯嚼了一半停了下来,疑惑地看着岑。
“你做的菜太难吃了,我吃不下……”
难吃?没有啊,很好吃啊……哦……我明白了,我炒的是酸辣土豆丝,这边没有的菜系,岑肯定没有吃过,所以吃不惯。我白了他一眼,这么好吃居然吃不下?正想跟他理论理论,忽然想到难得岑主动要求做饭,嘿嘿!既然这样的话,我就不解释了。
吃过早饭,岑就要出门。我忙问道:“你去哪?”
“不关你的事!”
“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你出去的话,记得买些菜回来,厨房没吃的了。”
“做饭的事不用你操心。”岑说完便走了。
岑到底是什么人呢?也许像师父一样,是身怀绝技的高人,为了躲清静所以避世而居。不过有必要布下这么大一个阵么?倒像是躲避仇家……
洗干净碗筷,再稍稍收拾了一下,我便寻了把砍刀去往林中砍柴。虽然岑说只在丛林边界布了阵法,但我还是不敢走太远,怕误入迷阵。
本来信心百倍的,谁知忙活了一上午,只得了一小把柴禾。见小屋有炊烟升起,我连忙拖着柴禾往回走。
来到厨房后门,岑拿着锅铲看着我——呃——拾回来柴禾,一脸的鄙视。我不好意思地笑道:“咳……第一次没经验,下次一定多砍些,保证满足供给。”
“你只拣枯树枝么?”岑奇怪道。
“是啊!”不拣枯树枝拣什么?
“你可以砍些杂树。”
“杂树也是树啊,人家长得好好的,怎么能砍掉呢?”在我的印象中,拣柴禾都是拣枯树枝的啊?不过好像是没人规定不能砍杂树的……
“枯树枝易燃,烧起来没有那么大的烟,所谓干柴烈火……”呃……一不小说偏了,我连忙打住,拣了根柴禾塞入灶膛以证我的清白。
“嗯……好香啊……”
岑一揭开锅盖,一股鱼香味铺面而来。我忙站起身来一看,一锅水煮鱼正在锅中嘟嘟冒泡。看得我口水都要流出来了,问道:“哪来的鱼?你出去了?怎么就买了条鱼?”
“湖里抓的。”
难怪厨房里食材这么少,原来可以就地取材啊!
至此以后,我便正式开始了寄人篱下的生活。早上睡个懒觉起来,然后去湖边洗漱,之后跟或练武或浇花或看书的岑问个早安,然后吃光他剩下的早餐,吃饱喝足便开始干活。
砍柴的时候采采花做个花环,爬爬树摘些野果;或在雨后采采蘑菇给岑做食材;打水的时候偷偷下水泡泡澡,游个泳,抓抓鱼;打扫的时候翻翻箱子翻翻口袋翻翻书……等到闻到饭菜的香味或者看到炊烟升起的时候,便跑去厨房帮忙——呃——添柴。吃完中饭,收拾好碗筷,去岑的花圃转一圈,再到书房的睡塌上美美地睡个午觉。
在岑的书房中,我发现了许多不明觉厉的书,有一些我连书名都看不懂,而岑还看得津津有味的样子。我猜想肯定是一些独门秘术,要是我能学会一两个,那肯定就不会再被随便欺负了……
在慢慢地跟岑套了些近乎后,我开始露出本来企图,求他教我些厉害的独门绝技。
“我没有什么独门绝技。”岑被我求得不耐了,直接道。
这么小气,还撒谎说没有?难不成还要我拜师不成?看他年纪也比我大不了多少,叫师父岂不是便宜了他。况且我早就有师父了,好女不拜俩师父……不行,还得磨磨。
“看你书房里那么多书,有好些看起来都像是武功秘籍什么的,你就挑一两样随便教教我好了……”
“不教……谁准许你随便翻我的书的!”
“我一个弱女子,孤身涉足这个险恶的社会,还要躲避家里的追捕,可怎么活啊……”我故作悲色,见岑没有反应,正要挤出几滴泪水来。
“你是弱女子?弱女子能从那么高的悬崖爬下来?”
“我那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了啊,狗急了还会跳墙呢!还好我会点轻功,不然我早就摔成一滩泥了……你就教教我嘛!又不要你倾囊相授,只要随便教我一点点就好了,遇到坏人能自保就行……”
“那……我教你用毒。”
啊?用毒?我惊异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虽然能学用毒确实挺好的,可用毒貌似是邪门歪道,岑居然也会?还有什么是他不会的?
“你根基不稳,又喜欢偷懒,除了轻功好些别无长物。学用毒最合适了!”岑解释道。
什么叫喜欢偷懒别无长物啊,我正要反驳,岑继续道:“再者,你对花草树木十分熟悉,而高明的用毒之术便是随地取材,解毒制毒,所以教你用毒也算得上是因材施教。”
这还差不多,原来岑看着不声不响的,看人还是挺准的。既然岑答应教我用毒,就一定要好好学!多个技能傍身总是不错的,特别是在逃亡时期……唉!现在真是悔不当初,要是以前跟哥他们好好练功,也不至于遇到个稍微厉害的人便毫无反抗之力了!功到用时方恨low啊!
至此之后,每天下午就是我的学习时间。第一天教学的时候,岑见我拿个小簿子在一旁做笔记,不解道:“你这是干什么?难不成还打算出本毒书啊?”
“没有,没有。”我连忙摆手:“我记性不好,写下来以后好查阅,我保证不会流传出去的!”
为了使岑放心,我将写着中文的簿子递到他的眼前。
岑看了看,皱了皱眉。
我得意道:“这个世上只有我一人可以看懂,呃……可能还有一个……不过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泄露出去的!”
“我是在想,我可能犯了个错误,也许你并不适合学毒。”
“适合的,适合的……”我急忙道:“我知道自己的不足,所以努力弥补,正所谓勤能补拙,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嘛,哈哈……”
“可总不能一制毒就拿出簿子来看吧?要是情况紧急,你早就死在对方手里了。”岑叹了口气,无奈道。
“那你就专门教我几种厉害的毒好了。”我提议道:“要好制而且好用的,比如说无色无味啦,让人一闻到就浑身无力啊什么的……”
十余日后,我追上一只野兔并成功用自制的瞌睡虫将其迷倒。
我兴奋不已,立马将昏睡的兔子拎到岑的跟前,笑得很是得意……
“不错,你学得很快……”岑放下手中浇花的水瓢,沉默了片刻,而后望着我道:“如今你已有了自保的能力,而林外的探子也已经散去,你去收拾收拾,我送你出去……”
我的笑意还来不及褪去,心底已经泛起无边的苦意。赖不下去了么?要离开了么?可是我真的舍不得啊!这段日子是我自今夏游湖之后过得最开心最自在的日子……这里没有强权,没有土匪,没有追兵,只有山林湖泊,花鸟虫鱼,还有无所不能的岑。
“可不可让我留在这里?”我心存侥幸地望着岑,努力抑制住快要涌出眼眶的泪水。
岑转过身去,不再看我,冷声道:“留你大半月已是极限!”
我深吸几口气,压下泪水,平静下来,望着岑的背影道:“我没有什么可收拾的,这就走吧!”
明明岑是从容淡定的脚步,可我却得加快脚步才能跟得上。我感到心口有些闷,不想说话。走到上次来过的阵界时,我突然反应了过来,开始仔细观察岑走的路线,可观察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类似破阵的巧妙步法,在该直走的时候直走,该转弯的地方转弯……就这样走了大约二十来分钟,岑停了下来,我亦停了下来,这才发现我们已经走出了林子,不远处看得到几户零散的农家。
“我就送到这里,你去向农家问路吧……”岑望着我道。
“好……”
“那我们就此别过……”
“好……”
望着岑的身影消失在树木花影间,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好想吃碗水煮鱼来填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