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王爷怎么了?皇上为什么将他贬为庶民?还赶出了京城?”忽然捏着梁太守的衣袖,诗画显得异常激动,皱着眉头满脸疑惑不解的焦急。
“怎么王妃不知道么?”看着同样疑惑不解的易无忧,梁太守刚问出来就想起来两个多月前,那件南夏王朝人尽皆知的润硕王妃休夫事件,不禁满脸尴尬。
摇摇头,易无忧微微一笑:“他的事,我早就不知道了!也没必要去知道。”
气氛似乎忽然之间就凝重了起来,两个人随意的聊了些近况,梁太守就告辞离去。
易相辞官,夏侯沐被贬,半年不到的时间接连发生如此大的两件事,整个南夏王朝怕是都处在这不可估测的风云变幻之中吧!夏侯沐被贬,难道又是夏侯泽在背后做的手脚?易相的事情刚过去没多久,夏侯泽就是再怎么心急也不会这么快就像夏侯沐下手吧?再说,就算他下手了,皇上会信他?皇上还没昏庸到那样的地步吧,更何况是将自己的儿子,还是他夏侯家的嫡长子给废了这么大的事情。
刚叹了口气,易无忧就见刚送了梁太守出门的诗画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出大事儿了!朝里肯定是了大事儿。皇上会无缘无故地把爷贬为庶民?王妃,咱们去问问靖王爷吧!说不定他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呢!”一急起来,这个丫头还是叫她王妃。
去了靖禄王府问了夏侯澈。原来他也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是几天前才得到的消息。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夏侯沐顶撞了皇上,把皇上气地都吐了血。第二天早朝的时候就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就将他贬为庶民,赶出了京城。皇上还特地拟了圣旨,说是让夏侯沐拿着那道圣旨告诉天下所有人,南夏王朝再也没了他这个润硕亲王。
听了这话,易无忧更是觉得难以理解。夏侯沐会为了什么事情去顶撞皇上呢?再说了,又会是什么样的事情居然让皇上气地吐了血?真是越想越不明白,这宫里果然就没有一件能让人明白的事情!
“咦?和尚呢?怎么没见他?”四处张望着,确定从进门到现在一直没见到了尘和尚,易无忧问夏侯澈。
“他走了。”呷了口茶,夏侯澈看着她,“留了些东西给你!”
“走了?果然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啊!”接过夏侯澈递来的那个只有巴掌大小的精致木盒打开,易无忧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一对珍珠耳坠。
这和尚什么意思?居然送自己一对耳坠?易无忧有些哭笑不得。打开盒子里的纸条,易无忧不明所以地看着上面的字“耳珠一对,内藏剧毒如来醉,溶酒服之,命毙于顷刻。”
心里一惊,易无忧不动声色地收了纸条和耳坠,拿起盒子里的锦囊,打开一看却是一道平安符一样的东西。若是别的和尚画的符,易无忧肯定扔在一边不管,可那个和尚画的平安符她觉得还真不一般。只是真不明白他为什么送给自己这么狠的毒药?难道让她自保的?总不会是让她自杀吧?还真是个怪得可以的和尚!
“王爷,你和那和尚是个什么关系?怎么他一直住在王府里呢?”收好了那个盒子,易无忧问出了一直以来的疑问,“长的这么俊俏,做和尚真是浪费!他怎么就做了和尚呢?”
听了这话,夏侯澈一笑。刚要说话就听易无忧喊了起来。
“王爷,你们俩笑起来还真像。”盯着夏侯澈的脸左瞧右看,易无忧不停地缓缓点头,“不说不像。这一说,还越看越像!”
“他是我哥哥!”夏侯澈轻轻说出一句话,如预料中地看着易无忧惊讶的表情,“比我大九岁。二十一岁的时候堪破情字一关,皈依佛门去了。”
“他是你哥哥?他?堪破、情关?”易无忧没想到,像了尘那样像是快要成佛的和尚居然也曾经为情所困。
“俗家姓名夏侯沂。”夏侯澈眼神有些迷蒙,像是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哥哥落发那日,下了很大的雪。父王和我站在一边儿,看着那个老禅师拿着剃刀,一刀一刀地落了哥哥的发。我当时小也不太懂,只晓得哥哥要去做和尚了。而父王却是含着泪,牵着我的手都是一直在抖的!”
安静了片刻,易无忧轻轻地问:“那他为什么要去做和尚呢?”
“为了安阳郡主黎清荷。”夏侯澈叹了口气,有些无奈,“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其实在我印象中,清荷姐就是要做我嫂子的。可不知道怎么的,皇上一道圣旨封了她为安国公主,送去西宁和亲了。唉!两个人反抗过、闹过、逃过,哥哥当年可是差点就闹出杀头的大罪呀。可终究没能闹出个名堂来,清荷姐还是嫁去了西宁,如今还做了一国之母。可即便如此又能怎么样?该打的仗还不是一场不缺。”
低着头默默不语,易无忧想着他的话。虽然说地这么轻描淡写的,可当年的和尚和安阳郡主之间的,又该是怎么样一段轰轰烈烈的绵长情意。和亲?若是和亲真的能管用早就天下一统、世间太平了。一个人若是有着极大的野心,即便是骨肉亲情都能置之不顾,更何况只是个和亲来的女子呢?
那个让人看一眼便会觉得是个得道高僧的和尚,居然还有这么一段过往。一道圣旨,皇帝一句话就毁了一段情;毁了两个人的一生。把两个国家之间的交往依托在两个人的婚姻上,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这么儿戏的办法。
留在王府吃了饭,易无忧跟夏侯澈辞了行,说是要去游历一番。夏侯澈是羡慕她的紧,说是要能卸下肩上的担子,他也要满天下的去游历一番,若是行到一处自己喜欢的地方便住下来。这样的想法易无忧在很早以前就有过,一个人背着旅行包,环游世界,累了就在当地住段时间,休息一阵再继续旅行。
“小姐,我们要去哪儿啊?”几个人收拾着东西,如锦看着一直若有所思的易无忧。
“去……”顿了一下,易无忧看着如锦,“去云锣吧,去看看姨妈和表哥。”其实她是想去西宁,想去看看那个能让和尚为止疯狂、为之抛下红尘俗世不惜皈依佛门的安阳郡主,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奇女子。
“恩,好!”点点头,如锦拿着包袱走了出去。
看着漆黑的天幕上闪亮的星辰,易无忧想起那个有着如星辰一般灿烂明眸的表哥。当初还真的是因为他、因为他的一句话,让自己看请了自己的内心;让自己明白了原来那个人在自己心里占了那么重的分量。想到此,易无忧忽然自嘲一笑,再重的分量又怎么样,如今还不是劳燕分飞、各走天涯?
第二日一早,三个人迎着夏末清晨干裂的阳光,启程去了云锣。然而易无忧怎么也不会想到,在行至云泸的时候,会发生一件事,让她留下一辈子都磨灭不掉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