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恩,”秦司晨拥住易无忧,点头如捣蒜,“等到了云幽城,咱们隐姓埋名什么事情都不管,远离那些权势纷争,平平淡淡的过日子!”
听了这话,易无忧的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什么意思?听秦司晨的口气,他们俩现在是——私奔?“天哪!”易无忧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个男人也真是大胆啊,要私奔的话早点走啊,怎么会有人笨到在洞房花烛的时候才想到要逃呀?还是当着一个个堂堂王爷的面私奔?那个王爷真的以为自己的新娘子被人当了人质?就算一开始是的,但是都到现在还没把人放回去,他不会起疑吗?不知道为什么,易无忧的心里总是有种不踏实的感觉。
刚想着,秦司晨轻轻推开她,脸色凝重的说:“他们追来了,我们要快点走,要是被他们抓到了 ,不知道那个润王爷会怎么对你呢!”
虽然觉得这个男人很笨,但是易无忧还是很感动,都到了这个时候他担心的都是要是被抓住了,那个夏侯沐会怎么对待这个身体的主人,都没考虑过他自己会怎么样!点点头,跟在他身后走出了那个山洞。
刺眼的阳光让易无忧觉得有些目眩,忽然腰间一紧,整个人腾空而起,禁不住一声惊呼!“别怕!”耳边轻柔的声音让她安定下来,一只手已被握紧!转过头细细的打量起近在眼前的这个到了这个时空遇见的第一个人!
“型男啊!可比陆家鸣有型多了!”这是易无忧最后的定论。感受到她的目光,秦司晨低下头温柔的看了她一眼。这一眼直把易无忧看的羞红了脸低下头,忽然家想起了陆家鸣,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坠江的时候好像还听见他喊自己的名字——撕心裂肺的绝望。
鼻息里轻轻叹了口气:“家铭,要是还能回去,我一定答应嫁给你!”
“无忧,你先走,”秦司晨忽然停止了发足狂奔,放开易无忧,摘下了脖子里挂着的玉塞进她手里:“顺着前面的官道,再走上一天就能到云幽城了,你到了那里拿着这块玉去靖禄王府找小王爷夏侯澈。”
听着他像是交代后事一样的话,易无忧一惊。虽然的确是刚刚认识这个人,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身体前主人对秦思晨有着很深的依赖,总之现在自己心里竟然有些微微地不舍。摇摇头,易无忧看着他:“我不走,我们两个人出来,就得两个人走。你把我带离那个王府,难道就是让我一个人走的?”
“无忧!”秦司晨忽然拥住她,紧紧的就像是要把她揉进骨子里一样,揉搓着她的头发在她耳边低低地呢喃,“真的谢谢你,从来就不把我当府里的下人看,一直愿意叫我一声哥哥。我到现在都清楚的记得,在相爷把我从街上捡回相府,其他孩子都嫌弃我邋遢的时候,只有你,不仅没有笑话我,还训斥了他们。你让我知道即使是豪门大户家的孩子,也不一定都是眼高于顶、目中无人的。你和相爷都让我感觉到,原来这个世间也还有温情在。虽然后来你失了灵智,这么多年一直像个孩子,成了那么多人的笑柄。可在我心里依旧是当初那个毫无架子的相府小姐。”顿了顿,秦思晨继续缓缓地说着,“直到陛下赐婚,知道你要嫁给夏侯沐,我才发现你在我心里,已经扎了根、发了芽、抹之不去了,不管你是不是个痴儿!夏侯沐那样的心机深沉、野心勃勃,嫁给他,你会受苦的。本来在你嫁他之前我就能带你出来,但是那样的话丞相府就要担上抗旨的罪名,我只能等你进了润硕王府的门,想了那样的办法救了你出来。润硕王他不是傻子,他定然知道了我想带你走,他追来了。但是,”秦司晨松开她,双手搭在她的肩上,“我不会让他找到你,你必须走,我只要你快快乐乐、自由自在的活着,你,明白吗?”
不知为何早已泪流满面,易无忧凝视着如海般深邃的眸,不自觉地抬起手。指腹轻轻摩挲着那张写满忧伤的面颊,艰难的挤出些许笑意:“我明白,明白司晨哥哥的心,明白司晨哥哥为我做的一切。今后,司晨哥哥一直都会在无忧的心里,扎根、发芽、抹之不去!”
柔柔的声音缓缓道来,犹如清风拂面,秦司晨抚着易无忧的后脑轻轻压在自己的胸前,下巴抵在她的头上:“无忧,记得要让自己快乐的活着!”
说完这句话,秦司晨像是用劲了全身所有的力气把易无忧推离他的身边,推出他的世界,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走去。
易无忧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知道他这一去大概是再也回不来了,无声的抽泣着,转头向前面的云幽城走去。也不知道这流了满脸的泪究竟是自己的,还是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的?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遇到的第一个人,一个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她的自由和快乐的人。一份感情要酝酿多久,珍藏多少个年头,才能像秦司晨对易无忧的这份情一样,比最浓的烈酒还醉人?
“易无忧,就是为了秦司晨这份情,你也要好好的活着!”
缓步向前走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夏日炎热的太阳炙烤着易无忧本就虚弱的身体更加的无力,甩开脑中的烦躁不安,她克制住自己不去想秦司晨现在的情况,现在她唯一的念头就是为了自己、也为了秦司晨,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
几匹瘦马由远及近飞奔而来将她围住,绕着她打转。抬手挡住那夺目的阳光,易无忧努力想看清马上的人,无奈一阵眩晕袭来,再也支撑不住疲累的身体。
“把她带走!”这是易无忧在昏厥之前听到的最后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