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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龙村是个几千人的大村庄,是座四周有高墙、日夜有巡逻、武林高手如云、钱粮充实的小城堡。龙村里男耕女织,青少年习文习武,龙村里的人们和睦相处。这个龙村,除了外出购买必需的物品,除了村庄的组织者、捍卫者与外界有关人员交往外,几乎是与世隔绝的桃花源。

在龙村,王恩重除参与方方面面的谋划外,还与二弟王恩远、三弟王恩厚负责办学校,教授青少年和孩子们的文化知识。

大江大河,平静的水面下,往往潜伏着凶险的暗礁或汹涌的暗流。龙村就有如此的状况。

甄小雨和李小园、甄自坚、甄大强同龄,民国九年(1920),都是五十四岁,较作古的甄大牛小两岁。他们都是甄大牛的患难兄弟。甄小雨家贫,他自小不喜欢说话,爱贪小利,性格孤僻,胸心狭窄,且心地歹毒。他小时弄死青蛙、小鸟,手段十分残忍。他八岁时,一个五岁的妹妹无钱治病,硬是病死在破凉床上;他十二岁时,父亲在玉米地里吐血而亡。直到三十四岁,他才娶了小姑家二十一岁的小女儿为妻。可好景不长,他儿子甄壮三岁时,妻子上青龙山砍草跌死了。从此,甄小雨就一家三代人过日子。甄大牛想帮他续弦,他死活不答应。

甄大牛在世时,看甄小雨体单力薄,而且家有老母和一个年幼的儿子,因此出差的事,有风险的事,总是不安排给小雨。小雨很是不满,说他武功不比人差,且轻功非凡,比不上甄大牛、王不凡、武秋月,但比小园、自坚他们好。任他怎样说,甄大牛就是不安排,总是要他无事时种田,有事时守护村庄。甄大牛背地里给李小园、甄自坚、甄大强他们说,小雨万一有个闪失,他家的奶孙二人将如何过日子?甄壮已经没有母亲了,决不能再没有父亲!

甄小雨儿时就身体瘦弱,力气虽小,但游泳、爬树是强项,李小园他们比不过他,气得打骂过他几次,而且还都不同他在一起玩,他在孤独中养成狭隘的记仇心理。自甄大牛在村里问事后,他练武特别勤奋,但每次见李小园、甄自坚他们精神抖擞地出村庄,威武风光地回村庄,心里就升起说不出的妒火。可是鉴于甄大牛的凛然正气,他实在无法发作。甄大牛死于高城大牢后,他渐渐同李小园他们由一句、两句顶撞发展到无休止的争吵。最终总是李小园他们忍让了事。自甄思兰做了李小园的儿媳妇后,甄小雨更是看不得李小园。李小园说任何话,他都觉得是老资老味,是拉架子、摆谱,是在显示给他看。他立马怒火上升,讥讽李小园几句。甄自坚、甄大强、甄水生、甄大宝他们很为李小园不平,就说他几句,他立即跳起来喝骂他们个个长了双狗眼。甄大强性子暴躁,回骂他是土公蛇,出口就伤人。好几次快要互相拳脚相向了,幸亏被在场的人及时拉开。然而这些拉架的人总是要说他一两句不是,却劝甄大强、李小园忍一忍。这使甄小雨更气愤,他觉得龙村的人都变了种,都快要姓李了。

有一次,早饭后甄小雨、李小园、甄大强等十几个人在村中央水井边汲水。甄大强问李小园上午干什么活,李小园说想去荒地上挖几个南瓜眼,弄点灰粪拌拌栽几眼南瓜。甄大强连说“对”,并说他也去。甄小雨来火了,不无讽刺地说:“是对,你叫李大强嘛!”甄大强气疯了,抡起扁担就砍他,甄小雨抡起扁担隔挡对打起来,在场的人愣住了,李小园不敢拉,怕小雨说他拉偏架。王恩重和甄思洪来了,才将他俩拉开。

在这些场合下,李小园总是忍让。如今,龙村几千口人,就是在王恩重、王占山、甄思洪和李小园四人的治理下过着衣食无忧、和平安乐的日子。李小园觉得自己是个头里人,就更不能同甄小雨一般见识,否则,将会影响整个村庄人的情绪。有两次,李小园特意叫妻子王长香烧了几道菜,他亲自把甄小雨请来家喝酒,真诚忏悔了儿时的错误,说了今日龙村人团结的重要性,要他俩真诚团结,给子孙们做个好榜样,甄小雨总是说李小园多心了,并说儿时无知,说不上什么错误。甄小雨这些口是心非的话,眉宇间那种恨意,李小园明如观火,但也只能无可奈何。李小园心想处处留意尊重他,并吩咐家人:为了龙村安宁,一定不要触犯甄小雨。

一个雨天的晚上,王恩重将王占山、李小园、甄思洪找在一起商谈打探外界情况的事,尤其是要掌握贾家的活动情况,大家都认为很重要,都说不能以为躲在大龙谷就万事大吉了,要防止贾家寻仇,不能让人家打进大龙谷还睡在鼓里;再说现在已经是民国九年了,不能老让子孙们长年累月生活在与世隔绝的山谷里,要彻底了解外面的世道,及时掌握新情况,要让子孙们走出龙村,为老祖宗们增光添彩。光靠外面的几个眼点传递消息不行,有重要消息,几个眼点先传到李庄、大王村,再转传到龙村,太慢,新闻变成旧闻了。说到派谁出去适合,大家都默默地思考起来。提了几个人,大家都否决了,不是太年轻了,就是重任在肩;不是脾性太暴,就是心眼不活。大家静了一会,李小园提出甄小雨。

甄思洪反对,说小雨成天闷头闷脑的,不知道在想些啥,好像对谁都有气,出口就伤人,而且年近六十,行走有困难。王恩重说,甄小雨年虽五十有八,但行动敏捷,且武功很好,轻功尤佳,遇事定能沉稳处理;再说,正是因为年龄大,要是拄个拐杖,弯一点腰,脚步缓慢一些,决不会引人怀疑;甄大牛在日,看他体单力弱,家有老小,不安排他外出涉险,他很是反感,对担责任的李小园、甄自坚等一直很嫉妒,现在安排他做如此大事,他会二十四个满意的。王占山连连点头说,如此还能化解甄小雨和李小园等人的矛盾。甄思洪也点头赞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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