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迎接他这个日本天皇的弟弟--朝香宫世子。罗迦陵在哈同花园宽敞的草坪上,举行了热烈而又隆重的欢迎晚宴。
上海滩上的各界名流在沪的息数到场。
以梁鸿志为首的皖苏浙沪伪政府首脑人物,除了张群未到外,在沪的梁鸿志,章士钊,上海流氓三大亨之——青帮头子张啸林,与其亲家俞叶封,包括京剧大师梅兰芳曾经的小妾,一代京剧名伶孟小冬,大买办虞洽卿都来了。
在施耐德看来,这分明是一场投机分子汉奸走狗浪女与刁民,妓女与人渣的盛宴。所谓的人上人,顶层垃圾一坨一坨地车载斗量地过来。美仑美奂的哈同花园,顿时成了蝇蛆布地的粪坑。
恶心得他晚上一口饭也没有吃下去。只说胃病犯了。
本打算在哈同花园住上两日的,被那些浪货渣滓们这一恶心,当晚打电话给土肥原贤二准备船只,明日一早启程去东京。面见裕仁天皇。
睡不着。坐在床榻之上,将辉姬遗赠与己的家传宝刀,陆奥守吉行抚摸了又抚摸。就象抚着辉姬那软若无骨的又白又嫩的曼妙躯体一样。
刀长二尺三寸,刀身上刻“吉行”二字。
据说,锻造此刀的工匠土佐吉行,并不是非常有名。只是因为坂本龙马用过他打造的刀后,陆奥守吉行之名才风行于天下。在日本不亚于,中国之干将与莫邪。
据坂本次郎说,此刀乃其之曾祖坂本龙马终生所配之宝刀。
坂本龙马脱蕃时,没有宝刀可用。其二姐被休在的阿荣,将前夫所赠的唯一念想,便送给了脱藩俨然是叛国的弟弟龙马。后土佐藩府追查龙马宝刀之来历,龙马前二姐夫问责于龙马二姐阿荣,阿荣以为羞辱,遂悬梁自尽耳。
手抚这把来历非凡的大杀器,施耐德不知怎地,胸中突然涌动着一股子不平之气。说不清道不明的邪火,郁积在胸口间,憋得他喉咙处直发甜,有口鲜血要喷薄而出似地。
我想杀人。一个从未有过的邪恶念头,蹭地从脑海里蹦了出来。
而且这一念头,甫一蹦出,便以一股不可阻遏的势头,迅速将他的整个人给吞噬其中,使得亢奋得体似筛糠。不达目的就停不下来那种。
不知是那手中的大杀器,激发了他胸中原有的兽性,还是他固有的兽性在杀器的依仗下,变得恣肆放纵起来。就感觉这晚上,刀不见血,自己就要吐血而死一样。
遂着人,将此前左次三番叫嚣着要破腹自杀的坂本次郎三人叫至阶层。
三人也不知缘由。施耐德也不想告知他们缘由。想来这些没脑子之人,知道缘由与不知道缘由,对他们都是一样地。命三人跪下一刀一个,干脆俐落地将三人砍翻在地。
顿感神情而又气爽。
倒至床榻之上,遂一觉睡至天大天斯亮。
第二醒来。洗漱完毕,吃过早饭。携阮静玉以及孩子至罗迦陵老夫人处告辞。
回到怡红院内,招呼坂本等人收拾行李安排车骑。
随行人中,始才有人说道,“殿下,你把他们三个都杀了!”
怔怔地怔了半晌。回忆着,映像中好像是有那么回事。自己好象是杀了三个人。只是不太记得是他们三个。
“你杀人了?”阮静玉抱着孩子大惊失色道。
“也许吧!”施耐德若不其事道。
“还也许,杀人了还显得象是个无辜人样,太可怕了你。”阮静玉大呼小叫道。
“好了好了!没必要那样大呼小叫。杀得又不是你。”
“不是我?你这个魔鬼,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冷血?”阮静玉象望着陌生一样望着自己。
“是吗,我变得冷血了?”
“没错,你去照照镜子吧。脸色苍白的跟吸血鬼有什么两样。”
“好了好了,别再跟我吵了。他们自己要死,我不过做个顺手人情而已。搞得我就象个杀人犯地,真乃搞笑。”施耐德打算笑上一笑。没笑出来。多少有些感觉,自己好象真地变了。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我感觉你是被那个女人的鬼魂附体了。什么声动九霄,响遏行云,做一个让人刮目相看的伟男子。我看你是跑偏了,老大。”阮静玉象个小泼妇样地,大呼小叫着。
“拜托了,不要这样大呼小叫好吧。我并没有被谁谁附体,我只是被昨天晚上的那些狗男女给恶心到了。
为什么那么多的猪狗不如的东西会成为人上人?
只要一想到这个话题,那些人,他的胸中就愤懑得想把周围的一切都毁掉而后快!”施耐德终于道出了自己基因突变式的变化背后,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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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上次从江南船厂上岸不同。这一次登船则颇费周折,走了许多弯路才登上泊在外高桥码头的船。
因为时间仓促,并没有安排到军舰,而是一艘三井财阀运送货物的散货船。排水量五千吨左右。船长是一名五十来岁,有着三十个船龄的台湾人。
满嘴的客家话。施耐德一句也听不懂。却是爱听。象听过的高山族长老唱得原生态歌曲。沧桑中透着流离之苦。
“我高我曾我祖父,爱煞蓬蒿来此土;糖霜茗雪千亿树,岁课金银无万数;天胡弃我天何怒,取我脂膏供仇虏。”
没有比满清祸害中华更甚的朝代了。慈禧等人一定要刨尸掘坟鞭尸才对。
台湾割去了,澎湖也割去了。以至于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了,依然积弱,被小日本所欺辱。
什么八国联军什么邪片战争抗日战争。国之难没有比一个无能而又腐朽统治更加恐怖得了。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量中华之物力,结与国之欢心。”“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普天之下,莫非王臣。”
让地狱之火烧得更猛烈些吧,---------。
台湾船长的出现,让施耐德从昨晚燃烧起来的愤怒之火,越发地炽烈了。
由上海至马关,短则四日,长则是七日。毕竟海上风云,变化莫测。船长说。结果用了五天,到了日本西部的著名港口,马关。
此处亦是李中堂与日本首相伊藤博文签订卖国条约《马关条约》所在地也。
船在马关补给半日,于次日再次启程,沿濑沪内海北之山口、广岛、冈山、兵库、奈良、和歌山、三重县等,最后船舶停靠在东京湾品川附近的港区,三井株式会社下属的外贸码头。
靠码头时,出了些状况。那个负责往码头上抛掷缆绳的家伙,这几天就象自摸过度肾亏一样,将连带着细绳的球头,好几番飞到半途就象突然被刀拦腰斩断了似地,猛地一猛子扎到水里。
缆绳好不容易扔到岸上了,船上的绞缆车又开始不顶垄。船与岸之间,就象吵架的两口子一样,一会儿一米一会两米间变换着,纠缠了差不多有两个小时才终于靠上了岸。天气本来就热,再被船上的一通废物搞得,杀人的心都有了。
穿着商品检疫字样制服的人员在窄逼的栈桥上与他们擦身而过。他们也候得够呛。
戴着藤编安全帽的装缷工们在码头上跃跃欲试。操着一口大茬子味的东北腔。
看起来应该都是从满清遗少,洪宪皇帝制下的“满洲国”,交流过来的劳动力了。
施耐德心中奔涌着一番别样的情怀。这是在战时的敌国啊!
“你来过东京吗?”施耐德问翻译道。
“我的大学就是在东京帝大读的。在东京六年。”
“那么说,东京你很熟了。”
“原来是很熟。现在就不敢说了。世易时移。”
“我是中国人,不是日本人。”施耐德这时突然坦然道。
“我也是。”翻译以为他是在开玩笑。
“我很紧张,你知道吗?”
“近乡情怯,乃人之常情。”
说话间,两辆车停在了他们旁边。为首的,胖乎乎地一白胡子老头,象动画片里的人物似地笑呵呵地走了出来,“殿下,小人西乡,恭迎大人回家!”
施耐德皮笑肉不笑地笑了笑。
“这位是阮静玉夫人阁下了,对吧?”翻译译道。
“什么眼神啊你,我是他妹妹,不是老婆。”阮静玉愤慨道。
“迟早的迟早的!”老头嘟哝了一句什么,翻译如此翻译道。感觉不象是老头应说的话,而是翻译擅自加进来的,他自己的话。
“去你的,我才不嫁给日本鬼子哩!”
“有种!”施耐德赞道。一想到有她在,有孩子在自己身边。心里便象有了主心骨似地不那么慌了。
除了进入码头的两辆车。进了码头闸口。就发现海塘外还停着两辆警车。当他们所乘的这两辆车一出现在海塘门口时,其中的一辆就先行出去,拉起警笛长鸣着,作为前导。
待他们所乘车辆跟上前引车后,剩余的那辆则作为断后车辆,亦拉起警笛在后面断后。
由品川一路向北,经目黑,到代代木,由代代木体育场旁经过,再经过仿佛被一大片原始森林包裹着的涩谷区的明治神宫,经过一条三眼的石拱桥,便是新宿。车行约十四五分钟,出现在眼前的便是日本最著名的大学,早稻田大学。
“这是大学吗?”当车辆从早稻田大学校旁边经过的时候,施耐德下意识地。
“这里是早稻田大学啊,你不知道?”翻译惊讶道,“看来您真地什么也记不得了。”
“哇喔,这里就是早稻田大学。”施耐德忍不住把头从车窗伸出去,往回看。带着朝圣般,万分钦仰的心情。
“戴笠据说就是这所学校毕业的?”
“是啊。在这里毕业的中国人还有廖仲恺、***、宋教仁,廖承志。”
那些政治大佬的第一文凭来自哪里,施耐德从没有在意过。他只知道松下三洋任天堂三星索尼优衣裤的老板都是毕业于这所大学。
知道这所著名学府的创始人是大隈重信。校训是“学问要独立”“造就模范之国民”。
与早稻田这所世所公认的学府校训相比,某国大学要么不屑有校训,要么校训弄得象谜语,你猜你猜你猜猜猜,要么就象算命先生嘴里出来的,左解也行,右解也是。
过了早稻田大学不远。车行到池袋与护国寺间的一大片绿树掩映的庄园门口,停了下来。
“到了,殿下。”前面提到的那位老人从前面的那辆车上下来。来到他与阮静玉以及孩子乘坐的轿车面前,躬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