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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交代

四十五载岁月对常人来说似乎已经约莫占据了其一生的二分之一,但对于修道之人来说似乎却并不算有多漫长。

如今,师徒二人的岁数加起来快两百了,当年,接近九十岁的绝云子下山收养了约莫七八岁的陈墨为徒弟,那时的绝云子就是一副中年人的外貌,而现在也依旧是那副样子,而年幼的陈墨由于资质的原因,虽然年纪已有五十多岁了,但外貌却像是一个尚未接近不惑之年的青年模样。

绝云子的资质本就是极好的,而陈墨的资质则更是万中无一的,天才一词都不足以形容其逆天的资质,修行了一百三十余年的绝云子再过不久就要面临道劫,而仅仅修行了六十年还不到的陈墨或许用不上几年也要接受道劫的考验。

也就是说修行六十年不到的陈墨所达到的境界几乎快赶上修行了一百三十余年的绝云子了。

陈墨恐怖的修行速度自然让绝云子这个当师父的有了些压力,也有些羡慕,但却绝对没有嫉妒,世界上又有哪个师父会嫉妒徒弟呢?更何况高兴还来不及呢,这也说明了师父选徒弟的眼光也是极好的。

因为绝云子即将面临道劫,所以今天绝云子有许多事情要和陈墨交代一下,二人一如往常的在山顶交谈,若是不提场景,二人间的谈话像极了父子之间的谈心。

绝云子回想起刚刚把陈墨带上山的时候,个子不大的陈墨似乎很是成熟,给他一种“穷孩子早当家”的感觉,又看了看如今岁数不小的陈墨,不由会心一笑。

“你也已经长大了。”绝云子感叹道。

“......师父,我三十多年前就长大了。”听到绝云子所说的,陈墨不禁有些暴汗,换成是谁估计都会如此吧。毕竟早已不再年轻的陈墨已经五十多岁了。

“是啊,只是我以前并没有太过在意啊!这一晃已经过了四十五年了。”绝云子似乎有些多愁善感的说道。

“......师父,您这是怎么了?”陈墨有些不安的问道。

“好了,闲话我就不说了,接下来我说的话你可要听明白了。”绝云子有些郑重的说道。

“再过几天,为师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你先别急,我说的是离开,我可没说我要死了,我的道劫将至,若是劫后余生,便会得道飞升,像你太师父一样,去到一个未知的新世界,但若是没能渡过,那也就算是走到生命的尽头了。”绝云子刚开口时,口中的话语让陈墨有些急了所以他立刻安慰道,然后坦然的对陈墨说明了事情的因果。

“师父,那道劫不渡不行吗?我不想您离开啊!”陈墨有些不知所措的说道。

“傻孩子,天降的劫难是谁也无法躲的啊!这也是早已注定的事情,该来的都会来,该走的还是要走的,天底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这些你应该早就已经猜到了吧?”绝云子第一次这样称呼陈墨,有些宠溺的摸了摸他的头顶,似乎是在安慰陈墨。

“再说也不一定不会再见面,你我二人若是都渡过劫难,相信一定会在那个世界相见的。”绝云子笑呵呵的说道。

“恩,徒儿若是也能成功渡劫,一定会去找您的。那徒儿就在这里提前预祝师父道成身退。”眼眶有些发红的陈墨语气似乎有些哽咽。

“好了,好了,我还有好多事没有说呢!不要忘记你答应我的第一件事情是什么?”绝云子把脸板了起来道:“接下来才是正事。”

“我精通易数,自你幼时,我便为你算了一卦,原本你应三岁家破,四岁被弃,流浪一十二年,由于经历丰富,以拾荒赚下第一桶金,自此便以拾荒作为人生的基业,三十岁涉足商界,纵横商界无人可挡,四十九岁时便在国内成为无人不识的商业巨头。本应一生富贵的你却因为遇到了我而使你的命运发生了巨大的偏转,还是那个曾经的问题,遇到我你后悔了吗?”正在坦然说话的绝云子忽然凝重的问道。

“没有后悔,一丝一毫后悔都没有”,陈墨想都没想,随口道出。

“哈哈,好,你的回答很坚定,我很满意,也很高兴。”原本凝重的绝云子爽朗的笑了起来。随即从怀中掏出一块长方形的黑白相间的玉牌,交到陈墨手中,陈墨拿在手中,仔细看了起来。

此玉牌黑白两色相互交融,入手坚致温润,其黑漆黑如墨,其白则洁白无瑕,纹理细致,整块玉牌以白玉为底色,大小不超过手掌,正反两面各有一个小篆字体的字,正面的字是“传”,背面则是一个“道”字,当然,这两个字是绝云子念给陈墨听的。要不然陈墨还得猜个一时半会儿。

“这块玉牌是你太师父传给我的,传了多少代早已经不记得了,具体信息我也不清楚,不过玉牌里有我留给你的传承,我曾多次要教你这易数与阵法之道,你就是不喜欢学,我也没办法,只能将其留在玉牌中,不能让其消失,玉牌中还有炼制飞剑的方法,我渡劫之后,飞剑若还在,我便会给你留下,若是断了,你就自己想办法炼制吧。”绝云子的语气颇有些无奈。

“另外,这玉牌的主人是我,所以你并不能看透他,待我消除它与我的联系后,再把它传给你。”说完,绝云子印诀在手中闪过,一滴鲜红的血液从玉牌里飞出,钻进了绝云子的身体,而原本有些半透明的玉牌忽然所有的光泽都消失了,仿若一块岩石雕成的石牌,看不出半点玉石的特征。

陈墨看着手中的“石牌”有些惊愕,好好的玉牌就这样变成了一块石牌,这也让他不得不感叹这块玉牌的神奇。

“这块玉牌有主时就会表现出玉的品质,而变成无主之物时就像一块石头一样,但无论有没有主,它的坚硬都是不可想象的,我的飞剑都不能在其上留下痕迹。”绝云子略有些自得的说道。“只要滴上你的血液,这玉牌就会与你建立联系,我曾经做过实验,心存恶念者滴血必死,这块玉牌的意志不容玷污,试试吧。”

陈墨听明白后,没有一丝犹豫,左手指甲飞速划过右手食指,右手食指出现一道小口子,陈墨从中挤出一滴血液,滴在玉牌上,血液渗入玉牌之中,玉牌散发出红光,随后红光又变成了白光,温润的白光中又透出黑光,玉牌果然又恢复成了黑白相间的真正玉牌。

而陈墨似乎与玉牌冥冥之中存在某些联系,若是玉牌遗失,他应该可以透过联系找到玉牌的所在,然后他看了绝云子一眼,看到绝云子点了点头,然后他就把玉牌放进了怀中。

“好了,事情我都交代好了,你下山去吧,过几日你再上来观我渡劫吧!”绝云子命令道。

“不,师父,我要留在这里陪您,您不要赶我”陈墨执意道。

“唉,好吧,就这样吧”绝云子叹了口气,同意了陈墨的决定。

就这样,师徒二人在山顶皆是盘膝修行,对于二人而言,这是最后的相处,日复一日,谁也没有再张口说一句话,直到第三天正午,原本晴朗的天气画风突变。黑云遍布山顶上方的天空。

盘膝的绝云子睁开双目,口中说道:“来了。”然后看向陈墨,并对他说:“我渡劫时,你一定不要帮我或者接近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听懂了吗?”

“恩,弟子明白,师父您多加小心。”陈墨叮嘱道。

“你就放心看着好了”说完,绝云子便腾空而起,飞剑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他的手中。

绝云子头顶上方的黑云不停翻滚,同时似乎还有电弧在其中潜藏,满天的黑云渐渐形成了一个倒扣的“锅”,如同乡村做饭烧菜的大锅一般,只不过这个“锅”没有底。

陈墨站在山顶看到这一幕,也不由对天地充满了敬畏。也不知师父能不能安稳渡过此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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