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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无垠的宇宙中,存在着太多渺小如尘埃的星球。那么小小的一处太极鱼空间中,银色的流光依然围绕着脸上泪痕未干却陷入沉睡的女孩。如瀑般的长发自然地垂在身下,身体却在流光环绕中自然地上下缓慢沉浮着。

王玉琪看着周围熟悉的黑暗,知道自己又在做梦了。

“琪琪!”从背后出现的双手以不会让人觉得紧又不会让人离开的力道轻轻地环绕着自己,耳边是那声熟悉而又温暖的呼唤。很奇怪,明明是在梦里不是吗?为什么还是觉得眼睛那么的灼热?

“浩宇……”呢喃出曾经念过无数次的名字,王玉琪从属于自己的怀抱里转身,睁大的双眼贪婪的注视着眼前的男孩。“时间啊!请慢一点,再慢一点,请就停留在这一刻!”重复着每一次的梦境中都会重复的祈祷。

彼此相拥的男孩和女孩,就这样深深地凝望着彼此,除了对方,已经再容不下其他。

……………

J市晚

“老王啊,琪琪怎么还不回来,这外边儿都起雾了,我们过去看看吧?啊!”明明才未过半百的年纪,王妈妈却已早生华发,脸上也起了不少皱纹。

“哎哎哎!你干嘛去?明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就再多给孩子一点时间吧!别让孩子在难过的时候,还要担心我们。”王爸爸同样苍老的双手牢牢的拉着老伴儿,带着些磁性的声音充满着沧桑。

“可是……”不再挺拔的背脊现出微微地佝偻,王妈妈还是无法放下那浓浓的担忧。

“孩子大了,再给孩子点时间吧,啊!”王爸爸一边劝慰着妻子,一边也难掩担心的向着窗外看了一眼,又一眼。

……………

梦境在一点点碎裂,男孩微笑着,对着最爱的女孩说着什么,距离女孩越来越远……

眼角晶莹的泪滴滑落,王玉琪抬手遮住了眼帘,身影消失在空间中。

“我回来了!妈!有没有吃的?饿死我了快!”120平的房间中,仅仅只是多出一个人来,整个家里却立即充满了活力。

“哦哦,我再去给你热热,马上就开饭啊!”王妈妈放下心来,赶快进了厨房。

“这都多晚了,你们怎么还没吃饭呐?不是说过不用等我的吗?爸,给,遥控器,先看着,我去帮我妈去了啊!”

“去吧去吧!”王爸爸哄人,这孩子,把我当她妈哄呢,一直严肃着的脸上,也露出了放松的笑容。

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吃过了这有点晚的晚餐,王玉琪笑看着父母换上衣服出去散步,看着他们斗着嘴,挽着手,相濡以沫。浩宇,你是对的,人的一生其实很短暂,要完成的事情却很多,除了生死相随的爱情,还要去承担那份属于自己的责任。会……等着我吗?

……………

城主府练武场

晨曦中,练武场成了整个城主府最热闹的地方。大大的圆形广场上被大致划分出三块区域,越是接近中心,武者的能力越是强大。上千的武者在这里挥洒着汗水,锤炼着筋骨,打熬着意志。

最外围区域的这些武者,全部都是从玄安城中选出来的青壮年,由城主府派人教授些粗浅的功夫,使他们成为守护整座玄安城的第一层基石。

在第二层区域修炼的,是通过教授们考核或打败教授的各个队伍中的强者,他们被教授更为高级的修炼功法,守护玄安城的第二层屏障,玄门卫。每一年考核一次的玄门卫,只有200个名额,是整座泰玄城武者的目标和对手,是城主沈邕手中的尖刀。

而最中心区域,区区十八位武者如同高不可攀的山岳般在这片区域中辗转腾挪,那巍巍如山岳般的其实使得明明应该显得空旷的中心区域反而让人觉得逼仄狭小起来。

沈邕一套长拳打完,如鹰的眼神射向终于出现在广场的小小身影,严肃的表情终于有了些微的放松。初次参加完斩杀行动,第二天还能够坚持来到练武场,阿锦,我们的孩子们,各个都长着一副傲骨!就连最小的这个孩子,也开始试着展开稚嫩的翅膀,脱离我这个父亲的保护了。

身后,沈天浩和沈悠然的动作更加快速、准确而充满力度。

沈曦然以最快的速度来到这里,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父亲,女儿来迟,愿领罚!”

负手而立,静待幺女到来的沈邕沉默片刻,终于向身侧伸出了手,落后半步侍立于一侧的沈一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讲手中的白蜡杆递了过去。

从三小姐沈曦然下跪那刻起,广场上练武的武者陆陆续续的收起招式,静默地关注着这边。

“沈二,沈曦然所犯何规,该当何罪?”沈邕威严的声音响起,明明不大,却在安静下来的演武场传出好远。

“武场规矩,凡无故来迟者,杖十。”沈二低垂了眉眼,盯着脚下的地面,面无表情的回答。

“既是犯下了错误,那就接受惩罚。”沈邕一步步向前,举起的长棍,挥向小小少女挺直的脊背。沉闷的拍击声并没有传出很远,在众多武者的见证下,少女硬是直挺挺地接下了这份惩罚,以尚显稚嫩的背脊上缓缓渗出的大片鲜血为代价。

“为武者,当有持恒之心、持坚之毅,持勇之志!你可牢记?”

“孩儿……谨记。”眼前的视线有些模糊,沈曦然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才变得清醒一些。

自己动的手自己明白,幺女的伤势看着很重,其实都被自己小心地避开了各个关节部位,短时间内会疼痛一段时间,却不会影响到以后的修炼发展。沈邕负手而立,藏在身后的那只施刑的手紧握,罕见地带着些许颤抖。

沈曦然缓缓地站立起来,有些麻烦啊,这个样子不要说修炼了,就连走路都有些困难。可既然都来了,打也挨了,就这样回去实在是很不甘心呐,沈曦然信念一动,脑中被长庚赋予的功法篇幅开始缓缓浮现,蓦然发现其中的静坐篇,沈曦然沉默片刻,还是放弃了修炼脑中的功法。既是无法练功,沈曦然立在那里,开始观看起兄长沈天浩、姐姐沈悠然和几位沈府亲卫的功夫来。有的时候,观看高手练功,也是一个提高自己的途径。

兄长沈天浩的功夫传自父亲,和父亲一般走的霸道刚猛的路线,沈家的《霸天决》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天级功法,是可以修炼到先天之境之后的境界的功法,至于先天之后的境界是什么,那些破碎虚空而去先辈们并没有留下相关的记录。

姐姐沈悠然所修炼的功法和自己一样是母亲的家族传承的《缥缈诀》。母亲是隐士家族白家的女儿,白家是比沈家传承还要久远的家族。母亲因为身体的关系无法习武,所以当母亲生下姐姐悠然的时候,母亲的母族就将《缥缈诀》传给了沈家。说是母族,其实也不过只剩母亲的父母二人而已。

《缥缈诀》是很适合女子修炼的功法,以灵巧和轻盈著称。同样是《缥缈诀》之中的缥缈剑决,沈曦然只能使出其中快而急的一面,而现在的沈悠然使起来,却灵巧中带着优雅,优雅中带着轻盈,轻盈中带着急速,急速中带着杀气。明明是充满杀机的剑决,却被用如此美妙的方式使用出来,致命而梦幻,这才是缥缈剑决。

沈曦然目光紧紧地锁住沈悠然,不肯错过一丝半点。

如同被点了静音键的武场内慢慢恢复到以往的模样,上千人的呼喝声掀起强大的气场,遒劲如虎豹、沉稳如山岳、迅猛如闪电,那充斥着的满满阳刚之气汇聚成虎踞龙盘之势誓要与天公比高!那霸道威武的音浪穿透城主府的封锁冲向整个整个玄安城,在整个玄安城中回荡。

一天之计在于晨,苏醒中的城市在慢慢地恢复活力,淳朴勤劳的玄安城百姓们早早打开家门,开始一天的忙碌,奏出玄安城一早的生活序章。

当城主府呼喝的刚猛声音传来,许多很早就在街上闲晃的大伯大娘们脸上就会亮出大大的笑容,当遇上相熟的人时总是笑容满满的打招呼,然后拐弯抹角的和对方聊起自己在武场练功的孩子,谦虚的话语,骄傲的语气,总是能惹来周围众人羡慕的话语和眼神。

而待字闺中的女孩子们,很多也会在听到声音的时候停下自己正在做的事情,变得越加晶亮的眼睛仿佛在闪着光,如同上了胭脂一般自然而带着晕红的脸颊,时而恍惚而迷离地微笑起来。少女情怀总是诗,注意到的家人们有时会接手女孩们的事情,有时也会打断女孩们的遐思,轻快地打趣几句。

家家户户的厨房中传来锅铲灶火热闹的伴奏曲,伴随而来着的米香、面香,饭菜的香味飘散在空中,诱惑着即将归家的人的嗅觉。这是一座充满生活气息的城市,也是一座充满朝气的城市,更是沈家人一直守护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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