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小七啊,你不会真的要守着这个小小的书店一直这样下去?不觉得过早进入了老年期吗?”
“还以为小一你要忍到什么时候呢,还是一样的急性子啊。”
“废什么话,问你哪,就真的在这扎根了?”
“小一,我很好,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现在,我只想静静地守着父母和这间店。至少,这是我现在想要过的生活。”
“嗯……刚才的话,当晚没说。呦!才一段时间没来,手艺见长啊。看来就算你这小店关门了,你也完全可以再开间糕点店了。”
“当然,愚蠢的小一,你还是乖乖地拜倒在厨神的食物下吧。”
“呦呵,还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啊!”
轻灵的风铃声传来,新的客人踏着温暖的阳光来到了这家小小的书店。相视一笑,王玉琪给薛颖续上水之后,回到了她书店管理者的位置上。
薛颖静静的观察着小七现在的生活,看着自己所选择的家人在她知道的地方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看着被迫接受失去的她重拾生活的信心,可以再次扬起笑容。也看着她慢慢改变着,慢慢变成了记忆中路浩宇的样子。或许,这世上真的存在着至死不渝的爱情。可是啊,如果无法相守,是不是不曾相遇会更好?
从身边的爱马仕包中将一份邀请函轻轻地压在杯垫下,薛颖最后看了一眼忙碌中的小七,转身离开。
当王玉琪注意到时,薛颖已走了很长一段时间。看着手中风格简单的邀请函,搜寻的眼睛在终于发现小二的名字时绽放晶亮的笑意。终于,开画展了啊!珍视的收进自己的抽屉中,转身在日历本上下周五的时间上标记出大大的笑脸。
时间对认真对待生活的人总是很吝啬,当你沉浸在书籍的海洋中流连时尤其是。王玉琪“有家小店”的客人们在安逸与书香中度过了平淡的一天。
黄昏中,天边亮起了那颗星。那一年的这一天,那个那还爱上了那个女孩,那一年的这一天,那个男孩离开了那个女孩,只留给她一颗和天边那颗星有着相同名字的星辰项链。
已经只剩下女子一个人的“有间书店”习惯性的捧起胸前的项链,静默地思念着那个男孩。紧闭的双眼没有发现被天上星辰照耀到的项链发出纯粹的莹光,在这几近于无的光芒中,女孩的身影从书店里消失了。
……………
昊元大陆玄安城
夜色之下的长安城,像一头沉眠的巨兽,在黑夜的保护下,隐藏锋利的爪牙,等待着窥视着它的敌人自投罗网。
厚重的城门早已关闭,在靠近城门的一处废弃的院落中,冷兵器相交迸发出星星点点的火花,令人牙酸的声音随之而来。被云层遮挡的月悄悄探出头来,不慎洒落的月辉将院落中的情形影影绰绰地显露出来。
十五名衣着夜行衣手持利刃的武者将两个身影圈入包围圈中,脚边,是三具没有呼吸的尸体。兵器在月辉中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寒光,而陷入困境的两人之中仅看身形竟还有一个约略十二三岁的孩子!这,是一场并不公平的生死之战。
“小曦,害怕了?”沈天浩略带笑意的声音突兀响起,左臂在救小丫头时不慎被躺在地上的三具尸体中的一个的兵器划伤,那泛着蓝光的长刀一看就是被喂了毒,左臂的麻痹感已经向着身体蔓延,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失去对身体的控制,变得握不住手中的剑了吧。然而,即使如此,这个才不到二十岁的少年首先关心的反而是初次面临这种战斗场面的小丫头。
“哼!不过是一群藏头露尾的可怜虫而已。”十三岁少女微颤的手握着手中的长剑,稚嫩的声音说着冰冷的话语,本该严肃的场面却让沈天浩畅快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不错,是我沈天浩的妹妹,如此,我们就速战速决吧!”年轻人的声音中终于含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认真,手中长剑,已蓄势待发。
厚重的云层再次遮掩了月的窥视,当视线一暗之时,对峙的双方终于同时动了起来。
短兵相接的时间没有持续很长的时间,黑暗中不时传来死亡的惨叫,当月再次挣扎开云的纠缠探出头来时,这个院落中站着的只有少女和兄长两人。
“兄长是何时开始杀人的?”少女清冷的问道。
“如此久远之事何须去记?”沈天浩归剑入鞘,慵懒地回答。
“哼!”沈曦然不满的轻哼出声,还剑入鞘之后自顾自走出院落。然而,还未曾走出几步,小小的身体却差点被背上突如其来的重量压趴在地。
“小曦,兄长有点累了,作为刚刚救下你的回报,背哥哥回去吧。”沈天浩无良的声音听在少女耳中,气到发颤的身体隐忍良久才没有将背上的人形物体甩飞出去。少女认命地驮着足有两个她那么重的兄长,一步一挪地向城主府行去,照着这样的速度,真希望天亮之前能够赶到。
沈天浩看着幺妹垂头丧气的模样,英气的凤眼中蕴藏着晶亮的笑意,开始放松的运功逼毒。
少女的脚步几不可查的一顿,低垂的眉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之色。而不被两人察觉的不远处,远远缀着的沈悠然无奈地叹一口气,有一个不靠谱的兄长和时刻犯傻的妹妹的人生,真是时刻充满了惊喜啊!
当充满威严的城主府映入眼帘的时候,天边的启明星已悄然亮起。沈曦然振奋精神,正准备一鼓作气做最后冲刺之时,身体一轻,沈天浩已飞身进入城主府,过门而不入的,除了是贼人,也可能是主人呐。
“真是,比乌龟还慢的速度啊!”话音未落,人已经失去踪影。少女周身寒气围绕,沉默地快步走回府中。
“辛苦了,二妹。”沈悠然纵身掠过城主府时,差点被兄长突然出现的声音惊得卸了胸中那一口气。满头黑线的落在房顶,看着自家兄长在自己悠然院房顶上怡然自得的躺着,突然很怀念刚刚在自家幺妹背上老老实实疗伤的兄长了。
“看来,兄长身上的毒已经对兄长造不成大碍了。不过,小妹这么莽撞下去,迟早有一天会把自己的小命玩完的,兄长不准备插手吗?”
“无事,那丫头有分寸的很,在这玄安城如果都无法护住她的话,我这兄长也就不用当了。”
“可是……”
“只要这钥匙一日在沈家一天,那些疯子对沈家的追杀就一日不会停止。小曦……也是沈家的孩子。”
“好吧,兄长今天竟然会受伤,看来我赢过兄长的一天是指日可待了。”沈悠然嘴角挂着微笑,悠然飘入院中,想说的话说完了,当然要回去补眠了。对着那张看了十多年的欠扁的帅脸,既然今天不打算挑战的话,还是不看比较好。
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二妹还是一样不可爱啊。今天,也确实是大意了。看来,最近舒心日子过得有点久啊,连基本的警觉性都下降不少。是时候再次进入禁地修炼一段时间了,手中非金非玉的钥匙被随意地抛来抛去,这,就是那把百十年来不知被染上多少鲜血的禁地钥匙。
而另一所晨曦院中,沈曦然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地方。并不算小的院落中一片黑暗和安静,因为练武的关系沈家四人并没有贴身的侍仆,而沈家的仆从们再过很短一段时间起身后首先要做的事情也是去到占据大半个城主府的演武场中修炼功夫,直至旭日东升的辰时三刻才会各自散去做事。
沈曦然疲累地打开房门,在转身关上房门的一瞬间胸前的项链蓦然滑落出来同天上的启明星交相呼应,一片并不明亮的清冷莹光闪过,室内已不见了沈曦然的身影。
……………
这里,是一处被时间所遗忘的地方,无来处,无归处,除了一如既往纯粹的玄色和无数点缀的银色光芒。是亘古存在,还是新生形态?
不知何时,这处无人造访之处突兀多出两道身影,一个年轻的女子和一个还没有成年的女孩。
年轻女子长发及腰的秀发温顺地被归顺在背后,微闭的双眼将明亮的眸子遮掩完全,挺翘的鼻子和美好的唇形镶嵌在圆润小巧的脸庞,这是一个拥有美丽面容的青春靓丽的女子。棉白色的衬衫搭配上米色利落修身的长裤,足登简单的休闲板鞋,高挑的身材将略带随性的穿着称出干净的气质。
而对面而立的女孩一身鹅黄色可爱利落的武士服,足登鹅黄色缠带长靴。顽皮的长发全被利落扎往脑后,被鹅黄色点缀珍珠的缎带牢牢束缚,露出饱满额头。杏色的大眼睛机警而敏锐的观察着眼前的女子和周围的环境,挺翘的鼻子和上翘的唇形令女孩显得有些倔强,手中的三尺青锋被牢牢得握在掌心,随时戒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