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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儿沈邕,恭迎岳父岳母。”沈邕立在那里恭敬行礼,兄妹三人同时跟在身后行礼。

没有理会立在那里的沈邕,中年男子不知碰了什么样的机关,从马车上延伸出青玉台阶直通地面,然后姿态恭敬地立在外室的踏上对着车门恭敬地欠身立着。

“吱呀!”一声,一位身着梳着倭堕髻,头插简单青玉钗,耳垂上嵌着同头上玉钗相配套的青玉坠,一身暗蓝色衣裙的中年妇人将车门打开,然后恭敬退回门内。

浑身散发着强者气息的华发老人迈着稳健而坚实的步伐从车舆中走出,在耀眼的日光之下微闭双眼适应了一番,伸出右掌轻拍了拍中年男子宽阔的肩膀,从车上一跃而下。

身后的中年妇人小心地轻轻托着一位年纪满头华发的老妇人从室内行出,小心地步下青玉台阶,而下方,中年男子已是小心立在台阶之侧小心地接应着。

老者越过寂然而立的沈邕,迈步到沈邕身后已经初具气势的沈浩然身边。

“怎么,五年不见,性子也变得同你爹一样沉闷了?对着外公也学会行这些虚礼了?”负手看着眼前已经长得比自己还要高的外孙,老者从出得车来一直阴沉着的脸色终于缓和一些。

“外公,我这样子刚刚装得像一些,不要拆穿孙儿嘛!”沈浩然也不等外公叫起,快速地行完礼后,知道自家外公是不服输的脾气,也没有去扶着老人,只是站在一边对着自家外公嬉皮笑脸着。

“你呀!”伸出的手指点了点自家成精了的外孙,老人一脸的无奈,只是那嘴角,分明还挂着纵容的笑。

“外公偏心,只顾着和兄长说话,悠然和妹妹这么大两个人杵在这里都当没看到。”一贯的淡然在比任何人都要宠爱自己的老人面前消失的一干二净,沈悠然撒着娇,少女的娇俏美好而迷人。

“好好好,外公错了,外公怎么可能忘了我们来大丫和小丫呢?哈哈……”看着自家外孙女因为争宠而撒娇的娇俏模样,舒心畅快的笑容终于回到脸上。

“哼!我们找外婆去!外公就继续和兄长聊吧!”沈悠然一脸娇蛮地拉过幺妹的手,向着老妇人身边走去。沈曦然望着同自家二姐相握的双手,也在不知不觉中灿烂的笑着。

“问两位姑娘安,几年,两位姑娘出落得越发出色了。”望着快步而来的姐妹两人,恍惚中似是看到了小时候的白家姑娘,眼底有些热,中年妇人不着痕迹的让出了老妇人身侧的位置,由着姐妹两人一边一位扶着老夫人的臂膀。

“付婶娘好!”姐妹二人向妇人见礼,虽然付婶娘和陈叔叔一直将自己定位在仆妇的位置上,但在沈家兄妹心中早已是值得尊重的长辈。

苍老而温暖的手抚过两姐妹的头发,沈悠然微微屈身,好叫自家外婆不用手臂不用抬得太累,两张相似的脸庞同时依恋的微闭着双眼轻蹭着,白老夫人沉淀着沧桑温柔的双眼中露出怀念的神色。

“都是大姑娘了,还都这么会撒娇,会被笑话的哦!”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白老夫人双臂轻柔的环过两姐妹,两姐妹随着自家姥姥的动作和老人拥抱在一起,这是……曾经母亲眷恋的怀抱,也是两姐妹渴望的怀抱。有……母亲的味道。

“姥姥,我都想你了。”沈曦然撒着娇。啊,还是记忆中温暖的怀抱呐,一点都没有变,反而更让人安心了。

不远处,老人在外孙的劝说下,语气不好地让女婿把礼行完,注意到这边静静相拥的祖孙三个,不自觉压低声音,不忍过去打扰。

最初的激动过去,沈悠然想到两位老人一路车马劳顿,终于不舍地离开外婆的怀抱,同妹妹搀着外婆来到外公身边,劝说亲人们回城,回家。

本想将外婆搀回马车,被外婆阻止,坐了这么长的时间,想慢慢走走,活动一下筋骨。沈悠然贴心的将为白老夫人戴上以遮挡炙热的阳光。于是,一行人就这样在暮春骄阳中慢慢想玄安城行去。

“小曦!快点!”身为玄安城城主继承人,又是兄长,在妥善安置好了一行人的安全之后,发现自家幺妹还待在柳亭未曾移动。看她蹲在那里不知在做什么,沈浩然想到柳亭的故事,这丫头啊…….还是晚点再告诉她外公外婆这一次不会再离开的消息吧。嘴角挂出笑容,还是出口催促了一声。

望着被小心插入地上的四条柳枝,拿着不知是哪位护卫送来的水壶为柳条周围撒上水,沈曦然在心中默默许下希望外公外婆能够多留一段时间,再多留一段时间。

“来啦!”发现那些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家人在前方等着她,沈曦然心中有种雀跃的心情在发酵,移动的脚步慢慢加快、奔跑起来。从城墙上望去,俨然一副春游图在眼前缓缓展现。

……………

华国S市

“乘客朋友们,前方是S市高铁西站,到S市的乘客请从前方下车……”三分钟后,背着容量不算很大的中号旅行背包,王玉琪伸手将头上戴着的绒帽向下拉了拉,还算轻松地踏上月台。

舒展了一下身体,手机铃声适时响起,王玉琪拿出手机,将自己被绒绒暖暖手套包围的右手伸出来,单手按下接听键,随着人流向出站口走去。

“嗯,刚下了高铁你的电话就打来了。”沿途一个个箭头指引着方向,提醒王玉琪没有走错路,对稍稍有些路痴的王玉琪而言简直是帮了大忙了。

“真的?那太好了,快点出来吧,我们在外面等着你。”

“看来我又是最后一个了。”

“哪一次不是你最慢?我们都习惯了好吗?快点吧,大小姐!”

“知道了,已经看到大厅出口了。”

挂上电话,王玉琪脚步不由加快,我的闺蜜们,好久不见了。

“怎么样?怎么样?到哪了?”薛颖放下电话,望着几位好友期待的问话,这场景……好像有点熟悉啊。

“说是还在车上,高铁晚了十来分钟。”薛颖眨了眨眼睛,说道。

“哦……”期待的语气被失望的语气替代,几位女子回身打算回到车上打算再消磨一段时间。

“眨眼的频率比平时快了三分之一,小一,你不乖哦……”说话的女子身材娇小,一双清澈的眸子里平静中透着了然,看着失望的好友们,默默戳穿了薛颖的小小谎言。

“呃……失算,忘了小六在这里了。开个玩笑啦。”迎着三双瞪视着自己的漂亮眼睛,薛颖颇为遗憾地感叹。

小小的插曲过去,几人身上因为各自踏入社会而改变随着时间而产生的陌生感消散不少,各自望着大家相视而笑,即使我们改变再多,即使已经无法回到曾经的自己,只要你们还在,保存在你们身上的那些记忆也总能让我找回自我。

今天的S市天气难得的不错,如果没有这带给人冷意的不算很大的冷风的话就更完美了。将围巾向上围了围,遮住下半张脸,王玉琪四处张望的双眼很快捕捉到那依靠着商务车站在一起的六位各具气质的五位美女身上。

哦!伙伴们,难道你们不知道要低调一点吗?一个一个的出现都是目光的焦点了,更不要说你们这样一起出现了……微微叹一口气,嘴角牵起的弧度带出理所当然的自信。就算这样,那有怎样呢?她们,本就应该是众多目光的焦点。

灿烂而诚挚的笑容就这样出现在美丽的面庞,王玉琪带着毛绒手套的左手伸过头顶,向着也已经发现了她而同时浮现笑容的伙伴们大大的招着手,脚下的步子也愈加轻快。

车门轻轻被拉开,从车内走出来的女子带着帽子、眼睛和口罩将自己遮挡的严严实实,勃颈上还围着一条宽大柔软的羊毛围巾,即使看不到面容,姣好的身材却和周围的女子们一样吸引人的眼球。她就这样站在女子们中间,仿佛本就该在那里一样奇异的和谐着。

几步远的距离,双方几乎同时张开了怀抱,王玉琪像飞翔的燕儿一样一头撞入那一片相同的温暖,久别重逢的情感在激荡,大家拥抱着、旋转着、大笑着,不去在意姿态,仿佛重回了那个肆意的年纪。

周围来往的人们似乎也被这笑容感染,麻木而漠然的脸变得柔和甚至微微牵出笑容。就连吹在身上的寒风也少了几分冷意似的。

笑够了,闹够了,顾及到她们之中的小四齐思思现在身份的不便,一行七人还是决定尽快上车离开这人流拥挤的车站。

大家依次上车,落在后面的季双涵藏着心事的眸子与王玉琪清亮的眼神相遇,一怔之后,王玉琪的眼睛中带着释然带着笑意就这样注视着好友……慢慢地,季双涵似乎也明白了什么,相视而笑。有些话,不必说出口,彼此已知,再相遇,有些事……一笑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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