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清晨,呼呼风声在校场响起,百余平米的空地上,李青山拳如大枪,身似蛟龙。呼呼拳声不断响起,若是有古武大家看到,必定点评一句:这个小子练拳已经入门。
“少爷,少爷,夫人叫您去吃早饭!”看到李青山抱拳收功,停顿下来。旁边的丫鬟连忙叫喊起来,她已经等了将近半个时辰,夫人虽然心地善良,可耗费这长时间,小丫头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好的!我这就去。”
话音未落,就浑身衣衫抖动,满身大汗就被甩得干干净净,再也看不到一丝运功练习近两个时辰的痕迹。对母亲的关心,李青山自然心知肚明,虽然他早已宣布自己要独立生活,可明显被薛氏无视了。难得的亲情是上天对他的恩赐,自然不会因此而不满。此时,李青山心中却是满满的感悟和兴奋。
自从上次发现真气对炼化蛊虫的奇效又过去半月,山寨小比已经被他抛之脑后了,真气的玄妙让李青山不可自拔。
仅仅半月过去,但李青山对真气的认识却也可以说是登堂入室了。
对真气、武道该如何摸索?李青山前世不过是一普通民众。具体如何认识、又从何说起?
李青山毫不保留的将老祖宗的优秀经验借鉴过来——实践。
通过不断的尝试、运气、练拳、冥想、思考,最后归纳总结,逐渐摸索出了几条成熟的见解。
一是真气发乎体内,因内力而生。内力又由人的精神、体力、气血相互交织共同产生,是一种聚合而成的力量。因此要想恢复真气,唯有精气神三者充足,才能由内而外产生一缕真气,现在李青山丹田空窍开辟,这缕真气自然而然就聚集在了丹田之中。
二是真气具有极其强大的生命力和恢复能力。道家真气,重养生而轻杀伐。然自古练武者,多是沙场征战之辈或是狩猎为生之人。活下来,是最重要的需求,自然要求武术的杀伤力最大化,但等到道家将武道和道家丹道结合,真正创造出真气,他们的的根本目的已经转换——长生。甚至长生不死,达到永生。
丹道真气为人体精气神的聚合,切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对生命拥有强大恢复力。真气为何可以轻易炼化蛊虫?何为可以穿行于经脉?皆因为真气对润养生灵具有强大作用。它可以治疗、治愈人体和蛊虫身上的伤病,人体肉身、蛊虫身躯本能的意志对这种修复是极为欢迎的,自然不会抵抗,由此畅通无阻。
三是真元、血晶对真气的补充、润养、提炼有巨大好处,可以加快真气的修行。通过实验,李青山发现每一块血晶可以增加将近五缕真气,若按照空窍真气聚集的情况,李青山估计若是有一千块二阶血晶,真气修炼的第一步——聚气。他就可以迅速完成。当然这是在他的经脉丹田可以支撑的能力下。
四是李青山第一次尝试用真气游走全身经脉。随着真气运行于全身,拳法、身法皆随之大进。虽然经脉中任然有部分关卡只容得下一丝真气通过,但也给李青山带来无限的惊喜,这意味着他今后修炼最大的问题是如何聚集真气、如何凝聚真气。而这些关卡中破开的一丝空隙就是他日后突破武道瓶颈的最佳通途。
这些天,李青山尝试运气练拳,拳法突飞猛进,彻底体会到了古人站桩、练功、练拳之间的奥秘,从越练越累,到现在是越练越是舒畅,虽然同样是满身大汗,但精气神不可同日而语。
心里想着自己的心得,体会到心与身合、身与气合的奇妙,李青山整个人飘飘欲仙,有种随风而去的缥缈之感,跟随在身后的丫鬟虽然站在李青山身旁,却感受到李青山的身姿有种说不出的玄妙和亲和。
当李青山步入大厅,薛氏就急忙冲上来,抓着李青山的手,看着全身上下无不透露着精气神的儿子,放下了悬在的一颗心,说道:
“青儿,是不是炼化蛊虫困难?这半月来,每天都看到你在后院练拳,你现在已经是蛊师了,要将精力花在蛊虫身上,有什么问题,就说出来,你父亲有的是时间,给你规划规划。”说完,还回头瞪了李成虎一眼说道:
“你不是有的是时间吗?怎么没有指导一下青儿?”
可怜李成虎堂堂四转家老,山寨柱石之一,怎会有太多空闲。但在妻子面前,他从来没有理直气壮过,自然应声讨好道:
“是,是,我有的是时间!”
对妻子低身下气,对李青山自然要有父亲威严。随口就说道:
“青山,炼蛊如何?为何连续两次上寨小比都没有参见?”
“没参加就没参加,那几块元石算什么,难道我们青儿没有元石花吗?”
李青山还来不急回答,薛氏急忙说道,一副母鸡维护小鸡的模样。李成虎苦笑一声,也不再问话,山寨小比岂止是元石那么简单,李家寨历届天才、栋梁谁不是从小比中闯出名头,最后位居山寨高位。现在好不容易攒起来的一丝严父姿态被破坏得荡然无存。
李青山却是背着薛氏朝着李成虎讪笑一声,也不答话,走上前去,抓着饭桌边缘。
“砰”的一声,一块硬木被直接掰下。这饭桌用材虽然不是什么名贵木材,却也是青龙山中有名的青木,木质紧促,通体碧绿,如同青石,坚硬仅在铁木之下。仅用单手就可掰下,李青山这手着实吓了父母一跳。
更可贵的是,木桌本是一体,单手掰下饭桌一角,桌上汤碗中的汤却仅有丝丝波纹从中间荡漾开来,没有一丝溢出。这份巧劲、这份力量,李成虎虽然修炼二十多年,但却也从未见到。
吃惊之后,也未多言。神情严肃的对四周服侍的丫鬟说道:“今日所见所闻,大家都烂在肚子里,我不想在任何地方听到任何关于小少爷的半点风言风语。福伯,你将下人们带下去。”
“是的!少爷,您放心,今天小少爷什么都没做,大家也什么都没看见。”
“嗯!青山过来,去后堂,我有事要说!”
李青山见此也微微点头,向跟随李天龙半辈子、现在为李家管家的福伯致意。随着李成虎和薛氏向后堂走去。
“青山,说说吧!”李成虎开门见山,直视李青山双眼,薛氏在一旁满怀慈爱的看着。
“没什么,父亲,只是想让您和母亲放心,儿子长大了,有能力照护自己、养活自己、保护自己了。”
李青山同样没有丝毫回避和退缩李成虎的眼神。今天的行为,不是李青山的一时冲动,而是自信而行。十五年来,每天都活得战战兢兢,不敢有丝毫懈怠。这些天的经历,比十五年来给李青山的冲击还要多、还要大。开辟丹田空窍、诞生第一缕真气,获取力量蛊虫、提炼青龙血晶,站桩练拳练功、搬运真气练功,让李青山真正有了力量、有了依靠,也有了自信。
同时李青山也明白的拳法的精髓——求真。所有的拳法,所有的武道,最初都是为了发掘人体本身的力量,为了展示真正的自我。虽然李青山没有达到不虚伪、不发怒、不患得患失,看山不是山,看山就是山的境界,但他愿意遵循本心:展示自己的力量,让亲人安心。
直视着李青山的双眼,彼此间的距离不超过三尺,李成虎可以清楚的看到李青山如同雄鹰般坚定的眼神,浓厚笔直的双眉,挺直的鼻梁,但看到李青山嘴巴上渐渐而起胡须,李成虎才意识到这个曾经在他怀抱中打滚的顽童已经长大,并且有了自己的力量。
“好,好!这个拿着。”说着,李成虎将一块雕有一条青龙的木牌扔到了李青山手中。
“虎哥,这是不是太早了?毕竟今天青儿才十五岁。”说着薛氏的眼泪就出来了。
“妇人之见,青儿已经远远超出我们的预料,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什么都不要管他,不要束缚他,将我们可以提供的东西给他,就行了。不管就是最大的爱护。难道你想阻止青儿的前途?”
薛氏听完,只是望着李青山默默的落泪。
待安慰完薛氏,李青山走出大厅。握着手上的青龙令,心中的责任多于激情,誓言多于高兴。这块雕龙的木牌,在李家寨有一个说法——青龙令。
青龙令,由四代家主开始设立,旨在调动山寨所有蛊师的活力、激发所有人的积极性。
南疆多山,人们以家族形成聚众求生,但却处境艰难,每年不知多少山寨淹没于兽潮之中。怎样的环境诞生怎样的制度,时刻面临生存压力,自然而然形成了自上而下的强权统治,将山寨所有战力、人力、物力全部集中起来,是中小型山寨在南疆生存的必然选择。
但是如同世间没有完美的人一样,也没有完美的制度。绝对的强权统治必然导致真正的天才被压制。上层反应缓慢,下层生活艰辛,中层毫无前景。
李家寨发展到四代家主,山寨权利、资源全部集中于家老和家主手中,中下层蛊师承当着山寨重任,却只能分到微薄的红利,尤其是真正的天才,无不想着达到三转,成为高层。虽然在一定程度刺激众人修炼,但更多的是扼杀了大部分天才的同时制造了紧张的上下层关系。
四代家主力排众议,设立青龙令,专门针对一二转蛊师中为山寨做出突出贡献和表现杰出的天才,让他们在最开始就享受三转家老的福利特权,拥有和三转家老相同的政治待遇,不受家老的剥削和随意调派,极大的增强了这些蛊师的自主性和独立性。
自然,青龙令由此而珍贵无比。在李家寨中唯有家主和四转以上家老有资格发放,而且规定四转家老只有区区三张青龙令。
对这块小小的令牌,李青山自然不再陌生,但由此而生的福利,李青山并不在意,对他而言,最重要的是由此而生的自由,是的,自由。自己可以决定自己的修炼,自己可以决定自己的行动。若山寨没有到生死存亡的关键,任何人包括家主没有权利调动青龙令拥有者。
这一点,对李青山至关重要,关系到他今后的发展规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