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妈妈和付爸爸回头望着她干笑,开艳瞪了他们一眼,又缩回房间,生气的关上了门,这下付妈妈和付爸爸可就噤若寒蝉,不敢再说了。
开艳越想越觉得伤心,扑倒在床上,拉过被子捂着头呜呜的哭,眼泪将被子打湿了一大片。
付妈妈终究放心不下,在外面敲门:“开艳,开艳,你到底怎么啦,你倒是给妈说啊。”敲了很久的门,开艳始终不应声。她将耳朵贴在门上,凝神听里面的动静。
付爸爸轻手轻脚的走过去,低声问:“怎么样?”
付妈妈皱眉:“好像在哭呢,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委屈。”
付爸爸拍拍付妈妈的肩膀,劝道:“算了,让她哭吧,哭一阵就好了。”
开艳哭累了,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九点过的时候醒来,肚子饿得咕咕直叫,便起床开门出去,问付妈妈:“妈,有吃的吗?我好饿。”
付妈妈高兴得连声答应:“有有有,你先过来坐着,妈这就给你弄去。”
开艳走过去坐在沙发上,付爸爸装着看电视,不动声色的偷窥她。这岂能瞒得过她的法眼,撇嘴问道:“爸,你偷看我干嘛?”
付爸爸嘿嘿笑道:“人家都说女大十八变,我是在看我家女儿变了没有。”
开艳微笑说:“当然有啊,变漂亮了,爸你看不出来吗?”
付爸爸笑说:“那还用说,我家女儿天生丽质,越变越漂亮了。”
开艳心情大好,夸赞道:“爸你这马屁拍得可真够动听的,我喜欢。”
付爸爸不着痕迹地问:“枚生那小子最近在干嘛?都好久没来和我下棋了。”
开艳在鼻子里哼了一声,恨恨说:“别和我提那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付爸爸好奇:“这话怎么说的?”
开艳严肃地说:“爸你不知道那家伙有多可恶,还有那个林伟,我好心好意的邀请他们明天和我一起过生日,他们居然借口说明天有事,你说可恶不可恶?”
付爸爸认真地点头:“嗯,确实可恶,我女儿邀请他们是看得起他们,他们也太不给面子了。”转而问道:“不过枚生怎么就成了重色轻友了?”
开艳说:“本来嘛,我想邀请他的同桌一起去的,注意了,他的同桌是个女生。”
付爸爸皱眉:“他那同桌长得比你漂亮?”
开艳“切”一声,自信的扬起脸说:“当然没我漂亮了,不过袁枚生那家伙眼睛有问题,居然看上了她。袁枚生说明天有事,她也说明天有事,两人都有事,不是去约会还能是什么?所以我才说袁枚生那家伙重色轻友。”
付爸爸点点头,“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这个袁枚生也太不知好歹了,改天你把他叫家里来,让我好好和他说道说道。”
开艳潇洒的一摆手,说:“免了,我已经决定,要和他绝交!”
付爸爸瞠目结舌:“这么严重?”
开艳狠狠点头:“那可不,就有这么严重!本小姐可不是没有脾气的人。”
付爸爸不禁失笑。
付妈妈给她煮了面,外加一个煎鸡蛋。她风卷残云的吃完,轻轻拍了拍肚子:“吃好了,我回房间学习去了。”
付妈妈抚摸着她的头发,微笑说:“去吧,不要太晚。”
开艳侧过身子给了妈妈一个拥抱,在妈妈脸上亲了一口,起身蹦蹦跳跳的回了房间。
付妈妈又见她恢复了活波乱跳的样子,不由放松的舒了口气。
开艳打开书桌上的台灯,坐在书桌上摊开练习册,一手托着脸,一手旋转着笔,目光放在练习册上,其实她一个字一个符号也没看进去。
她脑子里莫名其妙的就想起了枚生和顺美,她笃定的认为他们两个明天肯定是去约会,她很好奇他们约会都干些什么,牵手、拥抱、接吻,甚至……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不由一阵脸红,自己怎么能有那么龌龊的想法呢?那不是约会,是幽会了好吧?
她甩甩头,甩掉那些令人难堪的念头。抬头看看墙壁上的挂钟,已经十点半了,再过一个半小时,她就告别十七岁,真正长大了。
“十八岁和十七岁有什么不同呢?”她凝眉沉思,“什么样子才算长大呢?”
这是一个很深沉的问题,别说是她,有些人活到三十甚至四十岁,可能都不知道怎样才算长大。
想着想着,她的眼皮就不受控制的渐渐耷拉了下去,最后她趴在书桌上迷迷糊糊的睡去。
房间里十分温暖,她睡得很香。窗外却是北风凛冽,吹得窗子格格轻响。稍后风声静止,天空开始飞舞零碎的雪花,半个小时后,雪越下越大,簌簌有声。
她被手机震动的声音吵醒,茫然的抬起头游目四望,似乎有些不知身在何处。好一会儿发散的眼神才聚焦起来,望望挂钟,已是十一点四十分。
手机来电因为长时间没有接听,已经自动挂断。可是紧接着又呜呜的震动起来,她十分惊讶,从来没人这么晚了还打电话给她,她拿起手机来看,竟然是林伟打来的。
她还在生他的气,也不挂断,随手扔在书桌上,看着那老式的诺基亚震动着移动,快要掉下书桌的时候她又给拿起来还回原处。
林伟锲而不舍的重复拨打,直到十一点五十分也还没放弃。开艳纳闷:“这家伙今晚是怎么啦?难道我不接他还要一直打到天亮?”
她拿起手机准备关机,但皱眉想了一阵,还是接听了。她还未来得及说话,电话那头的林伟就似乎松了口气:“谢天谢地,你终于接了。”
她生气地说:“大晚上的打扰人家睡觉,很好玩吗?”
林伟嘿嘿一笑,答非所问:“现在几点了?”
她看了看挂钟,没好气地说:“十一点五十五,怎么啦?”
她听到电话那头一阵跺脚的声音,林伟在“咝咝”的吸气,好像很冷的样子,不由好奇地问:“你在哪里?”
林伟声音颤抖:“这鬼天气真冷,冷死我了。”
她惊讶地问:“你不会告诉我你这会儿还在外面吧?”
林伟嘻嘻地笑:“是啊。”
开艳怒道:“还笑,你个神经病,这么晚了还不回家你想干嘛?”
林伟说:“我想给你个惊喜,时间差不多了,你拉开窗帘,往外看。”
开艳起身拉开窗帘,往外一看,不由呆住。她看见林伟、枚生和顺美站在马路上的路灯下,三人都被冻得缩成了一团,很是滑稽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