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艳所言非虚,她妈妈做的菜的确十分可口。林伟为博得未来岳母欢心,赞美之词不绝于口。付妈妈自是十分高兴,笑容满脸地说:“喜欢吃以后就常来。”
林伟要的就是这句话,忙不迭地点头:“好的,阿姨,我们一定常来。”
开艳一个劲的翻白眼,低声嘀咕:“不要脸!”
枚生也不多话,只是默默的慢条斯理的吃,听着林伟恭维付妈妈,暗自在心里撇嘴。
付妈妈却并不厚此薄彼,给林伟夹了菜,也给他夹,而且很自然的就叫出了他的名字:“枚生啊,你那么瘦,要多吃点。”
枚生一怔,随即笑了笑:“谢谢阿姨。”
林伟悄声的在他耳边说:“看来开艳没少在阿姨面前提起你。”语气酸溜溜的,显然他是嫉妒了。
枚生觉得好笑,不禁莞尔。
顺美和枚生持续一个月没有说话,有时对面走过,枚生也目不斜视的不去看她。而在这一个月里,王女士也每天中午下午乃至晚上都会来接顺美放学。
林伟三天两头的拉着枚生去付开艳家蹭饭,搞得枚生极度不好意思。林伟却俨然不把自己当外人,不但在上课期间去,连周末也拉着枚生去,枚生说他:“我真想找把尺子好好测量一下你脸皮的厚度。”
林伟恬不知耻的呵呵笑着说:“脸皮厚,吃个够,脸皮薄,吃不饱。”
好在付妈妈和付爸爸都十分的热情好客,付爸爸尤其喜欢和枚生下象棋,两人坐在院子里的大槐树下拼斗棋艺,在棋盘上杀个不亦乐乎。开艳聚精会神的在一旁观战,付妈妈则提供西瓜和茶水给他们解暑。
林伟不会下象棋,看又看不懂,只得无聊郁闷的走来走去。他心里暗恨:“为什么我不会下象棋呢?”
一离开开艳家他就拉着枚生教他下象棋,枚生打量着他,说:“不是我小看你,我估计你很难学会,即使学会了也下不好。”
林伟不服气:“看你那得意样,不就是下象棋吗?有什么难的,我和你打赌,给我十天时间,我一定能成为高手。”
枚生失笑,只得手把手的教他。可是只学了两个多小时他就心浮气躁,学不下去了。这完全在枚生的预料之中,微笑着对他说:“怎么样?这回你该相信我的话了吧?”
林伟哼了一声,嘴硬道:“这种无聊的东西,我才不要学呢。”心念一动,笑眯眯地说道:“你会的我不会,但我会的,你也未必能会。”
枚生淡然一笑:“什么东西是你会,而我不会的?”
林伟得意洋洋的笑着说:“那可就多了,我会抽烟、会喝酒、会打牌、会玩网游、会泡妞,这些你会吗?”
枚生张了张嘴,苦笑道:“额……这些我确实不会。”
林伟志得意满的笑道:“这就叫尺有所短,寸有所长。”顿了顿,突然想起一事,说:“诶,对了,说到泡妞,前几次给你介绍的那几个女生还在联系吗?”
枚生摇头:“没有。”
林伟疑惑地问:“为什么?看不上?”
枚生想了想,说:“我只是觉得和她们聊天特别无聊。”
林伟“切”一声:“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如果对方是余顺美,就算是干坐着,你也不会觉得无聊吧?”
枚生“咦”了一声,奇怪地说:“还真是这样诶。”
林伟无奈的摇头:“你呀,哪里都聪明,唯独在这件事情上是个十足的傻逼。”拍着枚生的肩膀,老气横秋地说:“年轻人,要懂得东方不亮西方亮的道理,这座山头攻不下,不还有其他的山头吗?难道你还真想效仿愚公,傻到不搬家去搬山啊?”
枚生一针见血:“你懂得这么多,那你干嘛缠着付开艳不放?”
林伟神色一僵,无话可说,只得苦笑一下:“你他妈的真讨厌。”
每个月学校要举行两次考试,一次是在月中,一次是在月末。当月两次考试下来,顺美和枚生的成绩都呈下滑趋势,这不禁让班主任有些忧心。
次月初的时候会按照上月月末考试成绩重新安排位置,成绩排名在班上前十的同学如果对安排的位置不满意,可以提出调换要求。顺美刚好是第十名,当班主任问排名前十的有谁想换位置时,顺美首先举手。
班主任问她:“你想换去哪里?”
顺美有些脸红,抬起手指了指枚生的位置,低声说:“我想去袁枚生那里。”
同学们一阵哄笑,她的脸更加红了,枚生则是感到有些意外,一个多月来首次回头看她,只见她也看着自己,两人目光相对,竟是枚生首先避开了。
班主任其实早有让他们重新做回同桌的打算,但如果是他来安排的话,又怕顺美的母亲再次来学校找他,现在顺美自己提出来,倒是正中他下怀。他向枚生投以询问的目光,问:“袁枚生,你愿意和余顺美做同桌吗?”
有同学笑嘻嘻地高声说:“我愿意!”大家又是一阵哄堂大笑,班主任虎目一瞪,大家立马噤若寒蝉。
枚生本想说不愿意,因为上次顺美离开之后不做任何解释使他仍然耿耿于怀,但话到了嘴边,却莫名其妙的变成了另外一句:“我无所谓。”
就这样,分开了一个月之后,顺美和枚生又坐到了一桌。枚生假意专心低头做习题,不去看顺美。顺美也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他身边,两个人挨得那么近,却似乎隔得很远,远得感觉不到彼此的存在。
下课后开艳过来说:“枚生,要不我给班主任说,还是让我坐到你身边吧。”
顺美听到这话,不由轻轻蹙起眉头。付开艳瞥了她一眼,又问枚生:“怎么样?”
枚生从书本上抬起目光,微笑着说:“我无所谓啊,你问我旁边的人换不换吧?”
顺美不待付开艳发问,直接拒绝:“我不换!”
开艳和枚生都怔了一下,开艳撇撇嘴,冷笑一下,转身走开。
枚生也冷笑一声,低头看书。却没想到顺美轻轻拉了拉他的衣服,他有些错愕的抬起头望她:“干嘛?”
顺美的表情仿佛有些难过:“你干嘛不理我?”
枚生气道:“明明是你不理我的。”
顺美极其认真的辩解:“我没有。”
枚生笃定地说:“你就有,你离开之后连句解释的话都没有!”
顺美脸上浮起失望的哀伤,轻声说:“我以为我不说你也会懂我,没想到我错了,是我太过自信我们之间的信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