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叹气,知道劝不了他,回头对林伟说:“小伟,你别着急,小姨给你想办法。”
林致远大声说:“你敢给他一分钱,就别怪我和你断绝兄妹关系!”
小姨回头叫道:“哥,你……”
林伟不愿让小姨为难,强自笑道:“算了,小姨,我走了。”说完大步走到门边,拉开门走了出去。
他走在街上,眼泪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最后的希望也没了。他恨他的父亲如此绝情,也恨自己没用。心底的无助与绝望使他崩溃,他再也忍不住跪在路边,抱头痛哭。
一个妇女牵着一个小男孩经过,小男孩又是害怕又是好奇的望了望他,然后仰起头问妈妈:“妈妈,这个大哥哥为什么哭啊?”
妈妈看了看哭得撕心裂肺的林伟,说:“大哥哥可能遇到了很伤心的事。”
小男孩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灵动的眸子在林伟身上转了转,问妈妈:“那我能不能买糖给他吃呢?吃了糖他就不伤心了。”
妈妈微笑,抚摸着儿子的头发,说:“大哥哥可能不喜欢吃糖,你可以给他钱,让他自己去买他喜欢吃的东西。”
小男孩点了点头,手里捏着钱,很是紧张的一步步向林伟靠近,然后将钱丢在他面前,害怕的转身快速跑回到妈妈身边。
妈妈微微一笑,带着儿子走了。她当然不会知道,天真可爱的儿子这一举动,使得林伟最终走出了困境。
有人看到小男孩丢钱,又见林伟哭得很是伤心,便也上前去丢钱。等林伟哭完清醒过来时,看到面前的钱,不由呆住,然后他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情不自禁的大笑起来,笑得眼泪直流。
他就这样每天出去要钱给母亲支付住院费,有一天他去缴住院费,却被告知已经有人缴过了,而且缴了一个周的。他不敢置信,反复地问工作人员:“你确定已经缴过了?”得到的是工作人员笃定的回答,他问有没有缴费人姓名,工作人员说没有。
他满腹疑惑,打电话给开艳和枚生,他们两个都说不是他们缴的,他们没有必要骗他。
“到底是谁呀?”他百思不得其解,“难道天上真的会掉馅饼?”
去到病房,看见母亲的床头摆放着一捆鲜花,不由诧异:“妈,这花谁送的?”
林母摇头:“不知道,护士拿来的,说是一位张先生送的。”
“张先生?”林伟皱眉,“妈你有姓张的朋友吗?”
林母沉思一阵,摇头说:“没印象。”
林伟疑惑:“这还真奇怪了,刚才我去缴费,医院说已经有人缴过了,而且还缴了一个星期的,我想应该也是这个张先生缴的。这个人不是亲戚就应该是很要好的朋友,可是我们家好像没有姓张的亲戚吧?”
林母也想了一阵,始终不得要领,便微笑着说:“这会儿想那么多也没用,我想他应该还会再来,到时候当面问他不就知道了?”
林伟点点头:“说得也是。”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上护士就拿了一盅大骨汤来,说是张先生送来的。
林伟忙问:“他人呢?”
护士说:“刚走。”
林伟忙跑去医院门口,看到一穿着黑色西装男子正拉开停在医院前的小轿车车门,深怕他上车离开,情急之下大声喊道:“喂,请问你是张先生吗?”
那男子闻言一怔,缓缓回过身来。
林伟看到了他的脸,很年轻,顶多不过二十四五岁。他走上去问:“请问你是张先生吗?”
那男子微笑颔首:“我是,我叫张翰林。”
翰林?一听这名字就知道父母望其成才。
林伟微笑说:“你好,张先生,我叫林伟,请问昨天是你帮家母缴的住院费吗?家母是顾新梅。”
张先生点头。
林伟试探地问:“你和家母认识吗?”
张先生微笑摇头:“不认识,我只是按照我老板的吩咐做事。”
林伟一怔:“你老板?”
张先生点头:“对,我老板叫周万发。”
周万发?林伟皱眉思索,没有一点印象,他确定从未听过这个名字,便问:“你老板和家母认识?”
张先生微笑:“想来应该是认识的吧,但具体什么关系我不清楚。”
林伟点点头,微笑着说:“谢谢。”
张先生微笑颔首:“不客气,再会!”转身准备坐上车去,突然又回过身问他:“你想见我们老板吗?”
林伟有些激动,脱口道:“当然想!”旋即含蓄的笑着说:“如果你们老板方便的话,我想见见他,当面向他道谢。”
张先生微笑着点点头:“那好,中午我来接你。”
直到小轿车消失在视线里,林伟才忽然醒悟,似乎张先生早就有安排他和自己老板见面的打算。
周万发,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和母亲又有什么关系?
他回到病房,说出了这个人的名字,试探母亲的反应。母亲听后表情先是一怔,随后笑笑说:“是他呀,难怪了。”
林伟好奇地问:“妈,他究竟是谁呀?”
林母微笑着叹气:“一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
原来如此,多年未见,难怪他没见过也没听说过。
林伟说:“张先生中午来接我去见他。”
林母点点头,说:“好,你是应该见见他。”
林伟皱眉,他似乎从母亲的话语中捕捉到了一些信息。
中午十二点整,张先生准点开车到医院,他对林母说:“刘先生说,如果可以的话,让顾女士你也一起去叙叙旧。”
林母笑了笑,推脱道:“还是改天吧。”
车直接开到一家高级饭店,林伟从未来过这种高级的地方吃饭,不免有些紧张。张先生将他带到一间包房,微笑说:“你先坐会儿,周先生刚开完会,正在来的路上。”
林伟紧张得只是笑。
没过十分钟,张先生手机响了起来,他接完电话,对林伟说:“周先生到了。”
林伟心中更是紧张,手心已有虚汗。不一会儿包房门被推开,他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上。
一个年约四十出头的男子走了进来,穿着灰色西装外套,里面是白衬衣,短发平头,脸色红润,腰背挺直,十分精神。
林伟不由在心里喝彩:“这才是成功男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