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没想到,这淳安县令竟然是当日庙中避雨的一众人中的一员!
县令孔林看见杨帆也是一愣,很是吃惊。不过孔林立刻就收起了惊愕的表情,一拍惊堂木,喝到:“升堂!”县尉忙把状纸递给孔林。
孔林看过状纸后表情严肃的问道:“杨旭,你为何状告杨帆?”
杨旭还未开口,柳碧云就急忙说道:“知县老爷,民妇的公公去世之前,将田产全都留给了大郎。后来小叔要与我们分家,大郎心软,便将三亩田地借给小叔耕种。这两年地里的收成不好,就想将借给小叔的田地收回,谁知小叔他蛮不讲理,竟然要霸占那田地,民妇与大郎迫不得已才将小叔告上公堂,请知县老爷为民妇做主啊。”
孔林微微颔首,向杨帆问道:“杨帆,你有何话要说?”
杨帆向孔林拱手道:“大人,这田产乃是先父生前所分,大哥为九亩,我为三亩,另外大哥每年要分我一石稻米。可自从大哥与大嫂成亲后大哥就再也没有给我分过稻米。大嫂贪得无厌,又垂涎我那三亩田地,实是可耻,望大人明察。”
孔林听罢,看向柳碧云:“杨柳氏,可有此事?”柳碧云大叫冤屈:“知县老爷,那杨帆血口喷人,知县老爷若是不信,我们族长能为我做证。”
孔林对公堂之上的衙役吩道:“带证人。”衙役领命而去,不一会便听外面衙役禀告:“禀大人,证人杨修带到。”
杨修走到县衙内的公堂之上说:“草民杨修,参见大人。”
孔林问到:“杨修,那杨旭,杨修兄弟所争田产之事你可知晓?”杨修回答道:“大人,这田产乃是杨旭之父所留,但是那杨帆却霸占三亩田地拒不归还,还自诩为读书人,行为之耻,实不可赦!”
这时杨帆却冷冷一笑,骂道:“放你妈的屁。”杨修听见后,大怒:“兔崽子,你竟敢骂我?”,只听孔林大声喝到:“肃静!”
孔林对杨帆说道:“公堂之上,禁止骂人。”“是。”杨帆答道后,却又对杨修说了一句:“放汝母屁。”
“你……”杨修正待发作,却被孔林打断:“这样吧。本官就将三亩田地分为三分,你三人一人一分,如何?”
柳碧云与杨修面带喜色,而杨帆却是面无表情。这一切都落入孔林的眼中:“此子果然不可以常人度之。”
柳碧云与杨修心中暗喜之事,只听孔林把惊堂木一拍:“来人,将杨修,杨旭,杨柳氏三人拖出去各打五十大板!”三人听罢,面色俱惊,叫到:“大人,冤枉啊。”
“是吗?”孔林喝了口茶慢慢的说道:“如果听说自己的田地被平白无故的分为三份定会暴怒不已,可是杨柳氏与杨修听后竟十分欢喜,说明你们三人定是早有预谋。杨柳氏,杨旭你们身为兄嫂陷害家人,判五十大板。杨修,你身为族长,图谋族人家产,再加一倍。行刑后将三人关入大牢,日后再做料理。”待衙役将三人所判的板子打完,并关到县衙内的大牢后,孔林就退堂了。
退堂后,杨帆正要回去,却被衙役拦下:“杨先生,请留步。”杨帆问到:“这位衙役大哥,还有何事?”“孔大人请您到后堂一叙。”
杨帆跟随衙役走到后堂屋内,见到孔林后,连忙行了一礼:“学生杨帆,谢过先生。”
孔林赶忙扶着杨帆:“何必多礼!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两人寒暄过后,坐在椅子上,杨帆说道:“没想到,先生竟是淳安县令。听口音,先生像是汴京人士,怎会到此地为官?”
孔林叹道:“自蔡元长任左相以来,履用新党,我被贬官至此。”杨帆又问道:“不知昨日与先生同行之人是?”“乃是我的几位好友,过来观赏龙舟赛,却被大雨坏了性质。不过多亏了那场雨,否则怎么会听到'当年此会鱼三尺,不似今朝豆味香,这样的诗句呢?将来你若是到了汴京,那可要小心了。你呀,被人惦记上了。哈哈哈哈。”
“被人惦记上了?”可是无论杨帆怎么问,孔林总是顾左而言右。
“你准备何时参加解试?”孔林端起茶盏,喝了一口问道。“准备明年考。”杨帆老老实实的回答。“恩,你拜了何人为师?”
“未曾行师礼”孔林眼神一亮“你看老夫如何?”“什么如何?”杨帆迷惑的问道。
孔林立刻吹胡子瞪眼:“少给我扯犊子。后天带束脩过来。”孔林又喝了一口茶:“你小子的诗写的不错,写一首,然后就滚蛋吧。”一听让他写诗,杨帆立刻愁眉苦脸的磨蹭着不肯去,“磨蹭什么呢,?快去。”孔林催促着。
“写诗,写个锤子啊。我不会呀。”杨帆心中充满了怨念。
没办法,只能当文抄公了。杨帆开始搜肠刮肚的收集前世看过的古诗。
写完后,杨帆到孔林面前说道:“先生,我写完了。”孔林看着杨帆充满怨念的表情,忍住不笑:“记住,后天带束脩过来,好了,滚蛋吧。”
杨帆刚走出去,孔林就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哈”
孔林走到杨帆的诗面前,心中得意:今天真是个好日子,捡到了一个好学生。等以后回汴京,看我怎么气李格非那个老东西,不就是生了个好女儿吗?这下打平了,老子也有好学生了。
想到这,孔林美滋滋的看向了写在白纸上的那一首诗,这一看,孔林就愣了,好久才回过神来,不住的赞道,好诗,好诗啊。论诗,我不如他!孔林长叹一声,第一次觉得自己老了。不过这更坚定了自己的内心:此子,日后定是有所作为!
孔林自己静坐了一会,觉得有些困乏,走到内室,小憩一会。
这时一阵风吹过,把杨帆写诗的那张纸了起来,然后又悠然的飘到了地上,只见那纸上写着:世事如舟挂短篷,或移西岸或移东。几回缺月还圆月,数阵南风又北风。岁久人无千日好,春深花有几时红?是非入耳君须忍,半作痴呆半作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