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半会儿的我也跟你说不清楚,如果老头子我所料不差的话,过不了半刻钟,他就会醒来!”古尘倒依旧是满脸的自信,轻泯了一口茶,淡淡的说道。
云风清折扇一动,瞬间移动到了林峰身前,二指轻捏住他的手脉,脉象四平八稳,全无半点儿异常,但随之看了看林峰那泛着苍白的面庞,始终不能理会,按理说这气血畅通,该是面色红润,怎的就苍白如一张白纸呢?
啊!
一声闷叫,林峰无力的挥动了几下胳膊,慢慢的坐了起来,看了看坐在他身旁的云风清,终有些拘束,良久,才挤出来一丝尴尬的微笑,揉了揉那有些发胀的额头,嘴里不知道嘟囔些什么,如蚊子低哼一般。
“云..风清..这位是?”林峰随眼望去,只看到一个面容慈祥的老头子,满头银发,羊须胡子飘飘而动,看上去也颇有精神劲儿,倒是看了看身边的云风清,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说话,结结巴巴的问道。
那昏黄的灯火,无力的扑闪了几下,一道黑影匆匆窜了进来,云风清一点儿也不在乎那不速之客,倒是依然满脸冷峻,只是嘴角轻起了一抹微笑,手里的折扇一挥,静静的坐着。
“云一刀..你怎么在此?”那道黑影貌似对于云风清的在此,感到异常诧异,身子一僵,沉沉的问道。
“哦?阁下原来也听闻过在下的薄名,既然如此,怎么还敢如此拜访,想必阁下对我的手段也是知道的吧?我劝你一句,若是朋友,云某人奉茶伺候,若是图谋不轨,我自有应付的手段!请了!”云风清冷冷的说道,隐隐的已经感觉这不速之客身上散发着非比常人的杀气,满身亦然携裹着妖邪之气,令人不理解的是,这其中也散着一缕至高的仙气。
“云一刀果然干脆,这份儿担当亦然令人佩服,不过我今晚前来,你也是挡不住的,我不想伤害任何人,我拿一件儿东西,与你无关!”黑影低沉的说道,身子已经一步一步紧紧的逼过来了,云风清见此,横身挡在了林峰的身前,手指一动,一道寒光闪过,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短刀。
借着昏暗的灯光,林峰看得清楚,那刀虽短小,却一条金龙盘附,龙头在云风清手里紧握着,刀锋利害的令人寒噤,传说那刀锋乃是龙鳞所铸,却不知道是真是假,只是眼珠子瞪得许大,一脸错愕的看着。
“龙鳞刀..云风清,我不明白,我又不是冲你而来,你又何必如此刀兵相见呢?”那黑影的身子晃了晃,看了看那明晃晃的龙鳞刀,终有所忌惮。
“我说过,你若是朋友,我茶水奉迎,若是敌人,我自有收拾你的手段,这里没有你的东西,你取什么与我无关,胆敢动在此的一分一毫,你也休想全身而退!”云风清冷冷的说道,面容冷峻,威严异常。
那黑影不过裹着一身夜行衣,头上一抹黑黝黝的纱罩,外人看去,不能看到丝毫,云风清嘴角抿过了一条弧线,脸上也终于泛起了一抹笑意。
“故人相聚,又何必如此遮遮掩掩,秋如画..”云风清宝刀一收,面露微笑,欺身而去。
一旁静默亦然的古尘脸上也终有所动,身子一动,慢慢的走到了林峰身前,此时,那道黑影才堪堪发现这屋子里还有一位这么样的老者,眉毛一动,想要挡住这位老头子,不料那修行千年的身子却如同体弱多病的小女子一般,任走上一步都显得困难重重,轻轻的咬了咬嘴唇,无力的晃动了几步,终不忍疲惫,气喘如牛,愣在了原地,沉默了许久。
古尘翻身而过,一眨眼间便到了林峰身边,二话不说,一把将林峰提了起来,身子一动,已然消失在了云风清的眼中,秋如画想要拦截,终是浑身提不起来一丁点儿力道,眼睁睁的看着林峰被带走。
“你身上有仙家的东西?”云风清收了龙鳞刀,慢慢的走到了秋如画身边,折扇一挑,一抹黑雾落到了角落里,一张干枯的面容映入了云风清的眼中,秋如画似遭了什么刺激一般,衣袖一甩,将整张脸蛋儿遮挡了起来,头一扭,不再有任何动作。
“你道门弟子..这事儿,你管的也太宽了吧!”秋如画手一动,那黑纱长了翅膀一般,重新飞到了她的头上,一阵飘动,把整张脸重新罩的严严实实的。
“道门弟子,你还知道我是道门弟子,当年你怎么不顾及我是道门弟子,我做了整整三十六年游侠,一代人能活多久?知道我底细的差不多都死了,自囚仙谷一别,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你,也再也没有把自己当成道门弟子了!”云风清怅然低叹,话说的很轻,却满是怨恨。
“当年恩怨何必再提,我这次前来也并不找你的,你也不必如此执着!”秋如画身子一动,一阵黑影飞过,云风清只觉得耳际拂过了一阵风,发梢飘动,再看时,整间屋子里再没有了旁人,云风清怔怔的望了望窗外,忍不住轻叹一声,眉头凝成了一根麻花儿,良久,才慢慢的舒展开来。
“三生石旁空依偎,彼岸新开并蒂花..命数如此,命数如此..”云风清愕然长叹,自己嘟囔着,那昏黄的灯火摇曳着,却不肯熄灭。
“云少侠也真是性情中人,奈何命数由天,你我怎能奈何半分半毫..”古尘不知道何时摇晃着到了门口,眼见云风清愁容满面,不禁轻叹,也是自己有感于少年之事,眼睛里居然泛起了一抹湿润,混浊的眼泪终没有滑出眼眶。
喔喔喔..
公鸡司晨,东方已经泛起了一抹鱼肚儿白,一缕晨风拂过,那摇曳了许久的油灯,终于忍不住颠簸,扑的一下,灭了,屋子里顿时黑暗了许多,那原本晃动着的影子也瞬间融入了黑暗,云风清怔了许久,终于拉着林峰慢慢的走出了屋子,一阵清风拂过,林峰微微的颤抖了一下,打了个寒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