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风清冷峻的面容闪过了一丝微笑,手里的折扇一挥,捏在了手心,慢慢的往林峰而来,就近,在他的肩膀上点了一下,林峰只觉得脖子一麻,脑袋猛然间也似乎有千百斤重,扑通一声闷响,倒在了地上。
溅起了一抹微尘,云风清衣袖一拂,手指轻一用力,拎小鸡儿一般的将林峰扔到了肩膀上,身子一动,凌空而去。
“这小子究竟经受了什么刺激,怎的连我也不认得了,若不是天命使然,谁能想到真脉在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孩子身上呢!”云风清自言自语的嘟囔着,借着昏黄的灯光仔细端详着那张稚嫩的脸庞,良久,轻轻的为他掖了掖被子,慢慢起身,一脸愁苦,自己坐到了桌子旁。
一杯酒斟上,云风清愣了许久,看着那清澈如水的酒,怅然叹息,忽的,那酒水似乎长了腿一般,眨眼间,已然全无踪迹,云风清鼻子轻动,嘴角滑过了一丝阴险的微笑,手指一动,暗暗运动法力,依然不动声色的再去斟上一杯,眼睛死死的盯着那酒杯。
呲溜..
“咳咳咳..你小子真是鬼精鬼精的厉害,不就是喝你一杯清酒,怎么就如此整我一个老头子,你害臊不害臊啊!”桌子的另一端,凌空喷出一抹水雾,一下子显出了人形,云风清折扇一挥,挡住了那如喷泉似的水雾,阴沉沉的脸没有半点儿表情。
“我说古老前辈..这杯白醋喝的可痛快?唉呀,你这老头子,还是改不了这偷偷摸摸的习气,人家说,人到七十酒莫沾,你这年纪,还这么贪喝,小心坏了修行哟!”云风清淡淡的说道,眉毛一挑动,示意古尘往床上那边看去。
古尘擦了擦嘴巴,一副犯了错误的孩童一般,沉沉的低着脑袋,待云风清提醒,这才顺着他的指点,慢慢的扭过了头,猛然,如触了电一般的,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一溜烟便到了床前,那老如枯木的手颤抖着,轻轻的抚摸着那张陌生,却印在他心底的脸庞,那是他一辈子也不能忘记的脸庞。
“峰儿..真的是峰儿吗?云小子,你哪里将这孩子找到的?这么多年了,看到他,我这把老骨头也算没有白白苟活!”古尘跪伏在床边,颤抖着的声音喃喃自语道。
“让他休息一会儿吧,这小子不知道怎么了,竟然连我也不认得了,若不是那日机缘所起,我或许一辈子都不知道真脉会在这小子身上!”云风清叹了口气,低声说道,眼神还是那般的冷峻,不知道过了多久,古尘才慢慢的站起了身子,一扭头,长叹一声。
林峰迷梦之中,只觉得自己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似乎走在一条无尽无边的隧道之中,永远也走不到尽头,永远也走不出去,身子不由自主的晃动着,将那遮盖在他身上的被子一把推掉,一阵凉风拂过,一道刺眼的光芒钻入了林峰的眼睛。
“这是哪里?”林峰呢喃道,望着那一片宁静的湖面,心里稍稍有些释然。
古尘见状,身子一动,想要捡起被子重新遮盖在他身上,不曾想,云风清折扇一抖,挡住了古尘,努了努嘴,只在一旁静静的看着,面露冷凝。
“你别去打扰他,看看究竟会有什么状况,况且你我在此,什么状况也足堪应付!”云风清自信满满的说道,嘴角终于滑上了一抹微笑,古尘看了看云风清,又看了看那床上手舞足蹈的林峰,良久,只得自己斟了一杯清茶,泯了一口,也不妄动。
林峰望了望那依然无边无际的湖面,蓝如琥珀,似乎一块儿水晶镶嵌在这地上一般,就近而去,抹了一把,清凉透彻,好一阵痛快,抬头望了望那湛蓝如瓦的苍天,身子一歪,躺在了湖边,沐着湖风,闻着那淡淡的花草清香,竟有些忘乎所以。
湖面瞬间巨浪滔天,那原本也晴朗如斯的苍天顷刻之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林峰无力的蜷缩在一块儿稍大的石头旁边,瑟瑟发抖的看着这一切,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变化的如此之快。
咔嚓一声巨响,黑压压的天空终于被撕裂了一道口子,湖面瞬息平静。
“奇怪的很,这究竟是什么地方?我明明先前还在那林间小道上的..云风清..云风清,你在哪里?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呜..
一声悠长的声音传遍整个天空,那声音如长了翅膀一般,直逼林峰两耳,心里顿时一阵发虚。
“龙..”林峰失声喊道,此刻,他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来描述自己的所见之物,那两角通天,四爪铿锵有力,身体不知道有多么长,与林峰不过咫尺之遥,一个滑稽的跟头,林峰自己栽倒在地上,同时,两条腿发软的厉害,再也没有一丁点儿站起来的力气,脑袋沉闷的可怕,扑通,一声闷响。
或许人本来就具有这种奴性,林峰先前是恐惧,心里早就是一片空白,不知道多久,微微的抬起了头,望着那如同从画中飞出来的巨无霸,心里逐渐变成了崇敬,虔诚的磕头。
“老头子,你看他..”云风清脑袋一阵发懵,看着林峰那不可思议的动作,惊叹道,古尘却是满脸慈祥的笑,微微的点了点头,一脸满意的看着,并没有半点想要阻拦的意思,倒显得轻松淡然。
那巨龙摇头摆尾的,巨大的身躯一飞冲天,不等林峰有一点儿反应过来,一道青光直刺而来,在林峰的天灵盖上盘旋了许久,林峰脑海里一片空白,只觉得头顶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一般,终于忍不住晕眩,扑通一声闷响,瘫软在地上,眼前顿时茫茫一片黑暗。
“这又是怎么回事?刚才还嘟嘟囔囔的,这怎么就一下子就滩倒了呢?”饶是见多识广的云少侠也没有见过如此怪异的事情,似梦非梦,也不是妖魔入体,毕竟通身上下没有半点儿妖邪之气,况且有真脉护体,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妄自而来,无异于自寻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