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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佳期如梦梦方醒

昨儿细细密密的雨儿温柔洗濯池中白玉清荷,荷叶格外苍翠欲滴,晨曦的阳光洒落在荷花上明媚动人,可惜惜花之人尚在入睡,无人欣赏。

房中妖娆的蓝樱花瓣上还凝着夜的露珠,滴滴似晶莹剔透的夜明珠盈润,凝于花尖将落未落,红烛堪堪燃尽,浅迷的淡香缓缓散去。

美人在怀,沉沉入梦,朝霞满天而不自知,徒生错过晨曦丽日。

直到午时一刻,皇上方徐徐醒来,惊觉天已大亮,自己怕是错过了早朝时辰,偏过头看清身侧之人,恍然大悟自己身在何处,顿时心下稍安,今日休沐,并未耽误政事。

皇上摇了摇头,醒了醒神,昨夜酒劲似乎尚未过去。

佳人如玉,红帐阻挡刺眼的夏阳,徒留暗暗浮动的细碎花纹,柔和的阳光落在美人如玉似雪的脸颊,修长浓密的睫毛几乎可以一一细数,伴随着浅眠佳人微微颤动。

皇上忍不住伸手轻轻触碰,却又怕扰了佳人美景,忍不住暗暗嘲笑自己,是何时变得如此怜香惜玉了?

皇上听闻京城花魁胡蝶姑娘一舞倾城,得了空就想着出宫一睹风采,不料直接宿在了此处,若是让人知晓堂堂天子宿在烟花柳巷,颜面何存?

午时匆匆雨过,转而晴霞点缀于湛蓝的天空,夏日微微拂过的风儿像是清水一般温柔,枝头啼鸣的小黄莺声声脆响,枝繁叶茂的树影投在雪白的墙上,斑驳交错,影影绰绰。

青翠的柳枝依依侬侬,雪色的雨荷婀娜浮动,似乎有夏风相随。

久闻宫中金碧辉煌,忽见销魂居清雅淡素,倒也别有一番情趣,令人留恋不已。

平素在宫中,皇上都是由侍寝的妃子伺候穿衣洗漱,李公公自然亦会上前协助一二。只现下身处销魂居,胡蝶又闭着眼睛装睡,皇上不愿惊醒了佳人,亦不愿再多一番纠缠,就熄了喊李公公进来伺候的心思。

轻轻抬手拾起地上散落的衣物,幸好不是复杂繁琐的宫服,折腾半天终于穿戴整齐,回首瞧了一眼熟睡的佳人,蹑手蹑脚的向外走去。

昨夜细雨绵绵,今晨似乎有微微的凉意,夏风悄悄吹入胡蝶红色的帷帐,温凉无踪。

皇上踏出门之际心念一动,竟回眸一顾,地上锦绣衣裳,零落不堪入目,之上碎落着金色小铃,与晨光照相辉映,原是平常之物,不料昨夜床榻之上当真令人魂牵梦绕。

李公公眼看着已过午时,正等得着急,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李公公赶紧迎了上去:“万岁爷,您可出来了,再迟可就要耽误回宫了”。

皇上看了一眼天色,压低了声音:“现在什么时辰了?”。

李公公赶忙应道:“午时二刻了”。

皇上闻言急急提脚离开了销魂居:“朕误了时辰,你怎不来敲门提醒?”。

说起这事李公公也是一肚子委屈,万岁爷闹腾到东方微亮,那时就已经迟了,自己总不能冲进去把人从床上拖起来吧?

未曾听到意料中的答话,皇上语带威胁:“你现在胆子肥了,朕问你话居然敢不说,是不是腚上皮痒痒,想要挨板子了?”。

李公公一个激灵,忙道:“奴才提醒万岁爷了,您没有理会奴才。辰时二刻,奴才敲了一次门,您让奴才退下,巳时整,奴才又在门外小声叫了您几句,您让奴才滚开”,皇上仔细想想,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李公公见着皇上面无表情,委委屈屈的说了句:“真的”,这次皇上的嘴角忍不住抽搐起来,自己倒是没有怀疑小李子的话,欺君罔上可是死罪,没人为了此等小事撒谎。

几人匆匆离开的脚步,并无遇到一人。

蜿蜒的红色走廊,青色的冰凉石砖,怪石嶙峋的假山伫立于清澈池水之中,白玉清荷开得正盛,映衬着玫红的蔷薇越发好看。

夏的风带来暖和的温柔,暗卫脚步踏在石道上竟无半点声响,只可隐约听见似有若无的呼吸声,一行人足足一刻钟方才绕出了销魂居。

胡蝶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刻睁开了双眼,眼眸清明,哪能看见半分睡意?

胡蝶动了动遍布青紫身体,周身传来酸痛,似乎已然许久未曾被人折腾得如此惨了,感觉自己像是一辆老旧失修的马车,只要稍微一动,就会落下什么小木屑似的。

佳人纤纤玉指伸向枕头,从内里勾出一枚玉佩,正是昨夜趁着两人情动之时,费尽心思才弄到了圣上贴身之物,细细把玩着手里的玉佩,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一抹笑。

贴身衣物早已于昨夜被撕的破碎凌乱,胡蝶随手挑起外衣草草掩盖曼妙的身姿,而破碎的衣物被随意丢弃,如昨夜一般。

一只别致的小木赞卷起如瀑青丝,其余随意散落,迎风而舞,不着内裳,胡蝶亦有几分不适,双手端起一旁蓝樱花离去,以此掩盖羞涩,而那破碎的小金铃被丢弃于风中凌乱。

待回到莲语苑,胡蝶取过桌上的一个小瓷碗,把玉佩的穗子解下来,仅是把玉佩放入碗中,倒上醉红颜。

房中顿时酒香四溢,小半个时辰过去了,这小瓷碗里的酒明显淡了许多,变得与清水无异,胡蝶又换了新酒继续浸泡。

一连换酒三回,无论再怎么浸泡玉佩不再吸收酒,才满意的把玉佩取出,拿起一旁的穗子细细整理好,再认真看了看发现没有任何端倪才收了起来。

昨夜一夜旖旎,胡蝶疲倦不堪,即使四娘前来亦只能失礼的婉拒,用以掩饰羞意的蓝樱花随意放置于梳妆台,恰好迎着夏日艳阳绽放着最妖异的宝蓝色,深邃得宛如不带半丝云彩的蓝天,又似最纯净无暇的蓝宝石,只需稍稍一眼,让人再不愿移开双眸。

胡蝶上前指间轻挑,蓝樱花瓣上昨夜因寒而凝的露珠滴滴滑落,溅在地上映出多多的深色水花。

胡蝶起身褪去一身锦衣,带着满身疲倦上了床榻。

不过一会儿,胡蝶浑身酸软无力,稍一动弹泛起微微的痛,任由青丝拂面,落在玉枕上凌乱,佳人已然沉沉睡去。

胡蝶眠正浓,皇上刚刚进了勤政殿。因是微服出宫,除了贴身保护的暗卫和李公公,没人知晓圣架去向,仅以为皇上一直在御书房彻夜批阅奏折。

午时已过,再传膳怕会引人生疑,李公公只好亲自去御膳房端来一些小茶点和羊乳垫垫肚子。

羊乳浓香甜腻,银勺轻轻搅动间升腾朦胧的薄雾,皇上却微微失神,想起昨夜的春风一度,花魁娇嫩的肌肤似乎比这羊乳还要嫩滑三分。

皇上不禁思绪飘飞,若能得此佳人入宫相随,才是人间幸事,转念一想不过青楼女子,如何当得自己如此惦念,当真是魔怔了,徐徐服下羊乳,把昨夜之事忘却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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