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儿的一声大喊将众人唤醒,大家似乎还没回过神来——这就结束了?
其实当时的情景只有纪无忧、江一辰、薛远山和江成子等几人看清楚了。当肖小林的剑尖刺到薛远身前不及一尺之处时,说时迟,那时快,薛远突然将手中平举的木剑挥出,以剑锷磕向肖小林的剑身中间平面处,一击将其木剑震断,然后剑尖前指,直接抵在了肖小林的咽喉。整套动作一气呵成,中间没有半分拖沓。就连江成子也禁不住暗叹,原来剑还可以这么用,薛远刚才用相对比较厚实的剑锷去击打肖小林相对薄弱的剑身,正是对‘以己之长,攻敌之短’这句话最好的诠释。不过,他的速度……
薛远刚才的一系列动作实际上是在他明悟状态下的一种本能反应,在潜意识中将驭星剑法的‘御’字诀和‘击’字诀融合使用出来,并且根据当时的情况产生出新的变化。以不变应万变,遇招生招,后发先至,这正是驭星剑法的精髓所在!在众人惊艳薛远剑法的同时,纪无忧也暗自点头:远儿的天赋及悟性也给了他不小的惊喜。
肖小林的两个眼珠子慢慢向中间靠拢,看着自己鼻尖下的那把木剑,许久未动。突然头一偏避开剑尖,左手暴起五指如沟抓向木剑的剑身,同时右手中的断剑微微上撩前刺,直奔薛远眉心而来。这变化只在刹那之间,令人猝不及防。
眼看半截断剑已到薛远眉心寸许处,肖小林狞笑道:“小兔崽子,去死吧!”薛远山紧扣铁砂的手也已抬了起来,脑海中却传来纪无忧的声音:“不可妄动!”他想看一看薛远的临敌反应到底怎么样,他也清楚只有身临险境时才能激发出一个人的潜能,从而得到提升。关键是他有把握在肖小林的剑到达薛远眉心的那一刹那将其危险化解。
薛远毕竟临敌经验不足,面对肖小林的突然发难,反应慢了半拍。半截断剑在眼前迅速放大,凌厉的剑气携带者天地真元之气刺的肌肤生疼。这时,无忧诀好像感受到了某种危机,自行在体内疯狂运转起来,薛远的大脑也随之变的一片清明,见已避无可避,只好猛然向后仰头,而手中的木剑剑身却已被肖小林抓在手中抽不出来。他并未舍剑,反而右手用力,双脚抬起顺着肖小林的夺剑之力,身体与剑平行双脚在前朝肖小林裆部踹去。
“嘭!”
“扑通!”
“噢~~~”
接连三声响几乎不分先后,第一声“嘭”的一声是薛远借着肖小林向后夺剑之力一脚结结实实的踹在了他的裆部;第二声“扑通”是是薛远一招得手后松手弃剑向后反弹出一丈开外后背着地的声音;而第三声不似人类发出的哀嚎则是肖小林所发出的。
薛远落地后一个鹞子翻身麻利的立起身形,双手在身前虚撑,防范肖小林的再次偷袭。当他摆好防守之势定睛向前看去,他才发现自己多虑了。
此时肖小林已倒在地上,双手捂裆,腰弓的像个虾米,自脖子往上全部变成了猪肝色,黄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两眼翻白,眼看就要疼的昏死过去。
在场的肖小林的几位师兄弟看的眼角直跳。这小子下手也太狠了,这次肖小林的那东西能不能保的住还真难说。也活该这小子不开眼,人家没两把刷子敢来这挑事吗?何况还有他爷爷迅雷圣手跟着呢。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啊!
没等江一辰安排,江成子已命人将肖小林抬下去疗伤了。毕竟是同门师兄弟,江成子又身为掌门师兄,就是再不喜欢这个草包,他平时也不会显露出来的。
刚才薛远和肖小林动手时,青儿这丫头是躲得远远的,现在却一晃身来到薛远面前叽叽喳喳的道:“师兄你刚才那招太给力了,我怎么没见老师教过你?那个混蛋竟然偷袭你,他这是自作自受,死了活该!”
纪无忧嘴角一阵抽搐,我老人家哪有这么龌龊的招式,这小子完全是自创啊!
接着青儿又是一声惊呼:“呀!师兄你流血了!”这一声喊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只见薛远眉心处果然有一滴血珠凝聚,薛远山一个跨步来到他孙儿面前,伸手拂去那滴鲜血,却并未见明显的伤痕。仍急切问道:“远儿,你怎么样?”其实薛远在刚刚躲闪时确实慢了半拍,才被断剑上的一根木刺扎破了皮肤本身就无大碍,甚至根本就算不上是受伤,连他自己都忽略了。此刻见爷爷满脸的关切之情,只好反过来安慰他道:“爷爷,我没事,好像只是刚才被断剑上的木刺扎了一下。”
其实薛远山已探查了薛远的身体,并未发现其他的内外之伤,只是他太注重孙儿的安危,所谓关心则乱。现在见他当真没有受一点伤,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轻抚着他的头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转身又指着江一辰道:“兄弟啊,我说你现在怎么越活越回去了,你看你收的这是什么徒弟?似此等卑鄙阴险之人,怎么也能入了你的眼?”
青儿再次发挥了他神补刀的能力,在一旁附和道:“就是就是,笨并不是他的错,但是出来丢人就是他的不对了。”
江成子等人额头垂下三条长长的黑线。这是哪来的活宝,好一张利口,不知肖小林那个草包听到了会是什么感想?众位师兄弟中平时和肖小林最不对付的老十二高健不禁暗想,待会要不要把这话学给肖小林听,看他能不能被直接气死!
这边薛远山却还不肯罢休,薛远就是他的逆鳞啊。这小子竟然不顾身份的去偷袭一个小孩子,是可忍孰不可忍!向江一辰抛下一句:“我去看看那个混账东西死了没有,顺便帮你清理门户。”转身便向大殿之后奔去。
江一辰深知这位老伙计的脾性,那绝对是说的出,做得到,而且决不拖泥带水。他忙一闪身挡在薛远山身前,双手按住他的肩膀苦笑道:“此事确是我那劣徒的不对,但此刻他已深受重伤,再说了,远儿也是有惊无险,我看不如就此揭过,也算是卖给镇邦公爵一个人情。”
薛远也上前道:“爷爷,不要让江爷爷为难,我看这事就算了吧。”
薛远山哼了一声道:“也就是我乖孙儿大度,又有你这老家伙从中阻拦,不然我岂能容他!罢了罢了,我跟那肖镇邦又不熟,今天就给你这个面子。”
江一辰暗道:你跟他不熟?我跟他认识好像还是你介绍的呢。这老滑头今天强把这个人情安在我的头上到底是什么意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看来今天我要防着点了,待会不定要打我什么主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