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光洒落窗台,直射入寝室里的榻塌。
诺大的屋子,显得冷冷清清,空气中都散发着淡淡的抑郁,萧阳侧身躺在榻塌之上,夜已经深了,但还是辗转难眠。
望着手上那冻结的红色气息,又打量了手腕的那串佛珠,心里不禁叹道:“习惯了每天承受着这疼痛而眠,如今突然消失了,还真是不习惯!”
手中的十八颗佛珠,确实有它的神奇之处,戴在手腕之中,隐隐地感觉到那股清凉的气息,来回地冲击脑海,整张脸上都是舒服之色。
披起外衣,仰天长呼了一口气,打开房门便漫步开去,月色淡白,映射了身旁一条孤单的影子,十几年来的抑郁,萧阳不自觉地又留下了眼泪。
泪水顺着脸颊轻轻划落,小拳头攥了一会,不过还是释然了:“明天的剃度大典,我会准时参加的,十五年来,我一直活在我自己的世界当中,这一次,我要所有人认同我的存在。”
不知不觉当中,又来到了后院,刚刚在这里仰视满天星辰,没多长时间,如今自己又来到了这里,萧阳轻笑了一下,便整个人躺在了草地之上,大声地埋怨:“我,萧阳,一定会变得更强!”
轻风荡过他的话,草丛深处又是一阵抖动,萧阳一愣,低语道:“莫非又是恩师?”
伴随这话语一出,一个身穿白衣男子纵身跳了出来,负剑立于他面前,此男子身材微瘦,眼睛献出凶光,不过却颇为俊俏,萧阳一急忙忙后退,一个不小心踉跄地摔了一跤。
“现在的你和以前真是相差太大了,以前的你是如何潇洒,那可迷倒了天下众生,我还郁闷为何那么多美女迷恋上你,可是如今你却走路都走不稳。”白衣男子死盯着他道。
待得萧阳重新站起来,心头虽然震惊,不过感觉告诉他,眼前之人不会害他,微壮着胆子问了上去:“你是谁?为何半夜潜入这大雷音寺?”
“我是谁?”男子轻笑了一下,白袍舞动,忍不住地开口了:“我是道教白圣使映月,你应该听闻过吧,当今天下三分,佛与道位居首位,医教为辅助,我就是道教护法圣使。”
重哼了一声,唤为映月的男子淡淡地又道:“你的这生,居然沦落到这种地步,看来抛弃七情六欲,也实在不是一件好事,当初你已经达至天道之境,却还是不满足,如今落得这个下场,也只能怪你自作自受了!”
“前辈究竟是谁?”萧阳双眼崩出火花,急着追问,“晚辈实在是听不明白,难道你知道我是谁?”
“你的来头,很可笑,本就是十世才修来的道行,却被你一遭毁灭,我也很同情你,付出了这么多心血,无非是想破天道,但是这种逆天的事,又岂是我们这等凡夫俗子所能干的,我欠你一个人情,所以这次前来,是来让你站在中原大陆的强者之中!”
一番介绍下来,萧阳满脸糊涂,盯着眼前的男子,许久才挤出了一句话:“白圣使?没听说过!”
映月脸色一红,握剑的手都明显抖栗起来,看着眼前这小鬼,真恨不得揍上一顿,不过还是无奈道:“不管你有没有听说过,你只要知道,我乃是一位武功超绝的人物。”
萧阳更加迷茫,把头深埋了下去,悄声道:“大深夜鬼鬼祟祟的,原来就是来炫耀自己武功的,脑袋真是有一点不正常。”
这一句埋怨一出,映月立刻赏了他一颗爆栗,待到他双眼模糊,这才道:“小鬼,我用得着鬼鬼祟祟吗?凭我的身份,都可以在中原大陆横着走,我来是教你道教武功的,你想不想学呢?”
萧阳脸上立刻荡起非常复杂的表情,心里嘀咕了一阵,不解道:“教我武功?”
眼神里写满的皆是鄙疑之色,映月随手便把背上仙剑取了下来,道:“如今这个世界,武功才是立足的资本,我为何要教你武功,你不需要知道,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你只需回答我,要不要跟我习武,我会把毕生武学皆传授与你。”
萧阳回过神,脸上皆是激动之色,不过却叹道:“前辈你的好意我谢绝了,如今在这大雷音寺,明天剃度大礼一过,我就能修炼佛法了,没必要再去学习一门!”
映月朗声笑了一声,指着剑身道:“天下三大宗派,佛道两门潜力最大,难道!你不想得到别人的认同吗?不想御剑遨游天下吗?万家功法真谛同出一辙,武功境界也有分种类,分别是人道,灵道,天道,还有那传说中的圣道之境!”
“人道?灵道?天道?圣道?这是什么?”萧阳心中的疑问,全盘托了出来,活了十五年,还真是毫无所知。
“这是内心的感悟,以后在修炼之时自会知道,开启了人道之境,便可算上强者一个了,而开启灵道,那就算是巅峰了,那普慧老鬼,想必也不过是开启了灵道而已,然而这天道之境,能达到的人,皆是凤毛麟角的存在,想我距离那个境界,也是遥遥不可及啊!”
收回激动,萧阳慢慢地道:“前辈莫非开启了灵道之境,那超越天道之境呢?”
“超越天道之境,那不是人,或许称为神也不为过,凡人达至天道,已经是逆天的存在了,不过能够了断红尘,抛弃本身七情六欲,我想,应该可以踏足那个领悟。”映月倒吸了一口凉气,此刻,漆黑的眸子紧急收拢,射向了萧阳,“我就是灵道强者,虽然相对于普慧老鬼,我是弱上一点,不过,你想要得到别人的认同,就答应吧!”
“认同?”萧阳慢慢咀嚼这两个字,如钢针插进心里一样难受,十五年的岁月,谁能理解到一个少年那孤独的心?
映月步步紧逼,又道:“我与你有很深的缘分,想当我徒儿的那是大有人在,你为何不拜我为师,我定会竭尽所能教导好了。”
这样好的机会摆在眼前,奈何萧阳迟迟犹豫不决,抬眼望了望满天的星辰,大吼道:“谁在乎过我?我只是妖怪一个,这十五年来我过的是什么生活。”说到这里,目光射向了白衣御剑男子,“你真会教我武功?”
映月一听这句,大笑着拉起萧阳,立刻御上仙剑便飞上了空中,这才道:“小鬼,你还不能皈依佛门,每当月圆之日,你就到这后院等我,我自会带你去修炼。”
御剑飞行的感觉,真是非常震撼,萧阳满脸发呆,昔日的大雷音寺尽收眼底,心里突然异常落寞,待得来到一条瀑布旁边,这才反应过来:“降落了吗?这里是哪里?”
望着眼前的小鬼,映月很快就瞥见他手上的佛珠,大叹道:“没想到普慧那个老家伙,还会给你这串"十八罗汉珠",他可真是下血本了。”说完,这才把剑收了回来。
眼前的场景,完全颠覆了想象,前面鸟语花香,一片唯美气息,刚才还在佛门散步,如今踏上白衣人的仙剑,只是一会儿,就来到了这么一个仙境,萧阳定了定神,这才收拾好心情。
“这串佛珠真有那么厉害吗?你对我的恩师普慧很了解?”萧阳想起映月的话,不解道。
“集齐十八罗汉之力,妙用当然是大。”映月解释着,嘴角一抽,继续道,“普慧我怎么会不了解,小鬼头,他可不一般,大雷音寺要是没有这一群人,凭普玄那个老鬼,早就垮台了,要不然道家也不会千百年来按兵不动。”
“按兵不动?”萧阳一惊,立刻破喊出口,“天下道佛两家不是一直以来井水不犯河水吗?道家追求的是长生,佛家追求的是淡忘红尘,听前辈的意思,莫非道派一直在窥视佛教?”
映月丝毫没保留,大笑着道:“如今天下三足鼎立,必定会产生极大的矛盾,道教一直在窥视佛教没错,这也是大多数人知道的,听闻佛教有十三舍利子,乃天下间的奇宝,别说是道教了,就是医派,也是想要弄到手。”
“佛教十三舍利子!真有那么重要吗?”萧阳喃语了一声。
“确实是很重要,大雷音寺是佛门的核心,只要那里一垮台,一切就都结束了,要不是惧怕那里面的隐世高僧,道家三大宗派早就灭了佛门了,凭普玄那个废物,早就玩完了。”
听完一番解释,萧阳笑了笑,这佛珠似乎挺有用处的,十五年积压的毒障都被冻结住了,但还是忍不住开口:“普玄那个妖僧,迟早有一天,我要他跪下来求我,就是他,让我饱尝了十五年的毒障之苦。”
“迟早有一天,大雷音寺也会覆灭的,什么淡忘世事,抛却七情六欲,全部都是屁话。”映月接着道。
最后的一句,明显有点失态,月光映出了他那张狰狞的脸,萧阳心里顿了一下,道:“我不想傲视天下,也不想淡出红尘,我只是想别人认同我的存在,还有一点,我想证明我不是妖怪!”
时间静止了一会,映月站于萧阳身前,无奈地述说着:“这里不属于佛门,在这个地方练武,没人会知道的,每当月圆之日,我便会带你们来这里修炼,小鬼,你还不快拜师。”
闻言,傻愣的萧阳立刻跪倒了下去,恭敬道:“弟子萧阳,拜见师父。”
映月一听喜上眉稍,立刻就扶起了眼前这个小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