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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心魔

冷中凝有些眷恋这至美的牧云大陆,这片热土的包容,让他不忍离去,他十分感性,每个经手都难以忘怀。

都不曾有时间静坐欣赏它的美丽,一切电石火花,这便要离去了,难免感怀于心,感叹道:

“再见了,朋友。请你们原谅我这个外人多情打扰,这一别不知何年何月再相遇。短短几日相处,彼此光辉渲染,也许我不该这般矫情惆怅吧!牧云危机四伏,届时若是需要我,我定不遗余力,等着我,我一定会载荣而归的!!”

华云峰闻声感动,并未打断。三人觉他痞气惯了,此际皆不由得另眼相看,有文化有梦想的痞子,竟是这般迷人。

“李雅君~”冷中凝轻声唤道。李雅君闻声一颤,顺势望去,并未回话。但表情认真,算是回应了。

“你别生气了,我对之前的事向你道歉,但拜托你一件事。我没时间亲自前去对大哥大嫂当面言谢,请你转告他们。我冷某人多谢他们的热情款待,不敢忘怀!我有机会一定会再来探望,等着我!”

李雅君闻声皱眉,随即背过身去。云舞略显焦急,由于念无用尽残魂之力,不知死活。

云舞选择本尊留守牧云继续效力,分身前往然界。她差之毫厘未达分身地步,强分之下,必须废道折俢,但有华云峰亲自坐镇确保,应该无碍。

苍茫,又是无尽的苍茫,仿佛身在瀑布中央,却逆流而上。二人手拉手,穿梭在空间乱流中,也就是黑洞。

黑洞是五维立体空间,原本两个遥不相及的地点可以瞬间到达。可以打折距离洞穿,就似折叠一段绳子,两头原本遥不可及,折叠之后却彼此为邻。

但两地时区空间季候等种种因素又是截然不同的,故而形成了巨大时差,这方一秒,那头甚至一天一月一年不等。不是差距大,而是这一秒若想经过两地距离到达,需要很久。

当年魔清心就是这样从然界判罚幽禁地球,故而才有了五亿年之久。

牧云大陆,云舞本尊躺在床上,面容憔悴,仿佛患了一场大病。李雅君在一边忙于照顾。

华云峰盘坐地面,伸出双手左右着一道流光溢彩的门,想必!二人就是从这门中遁去。

时空乱流中,冷中凝看着周围光幕如瀑布飞流直下,清爽有质,顺畅无阻,比念无操控稳妥许多。

而且并未出现他人穿梭,仿佛这是一条专机专线,两人雅座。他见略显不安的云舞,随即安慰道:

“念无若是知道你为他废道折修,他会痛不欲生的,但是你竟然决定这样做了,就该从容面对,不必诸多烦忧。”

云舞一转秀目,长发如柳丝飘荡,“他!值得我这样做,彼此一条命!”

冷中凝点点头,不再过问,之前他已经了解了全部。

念无曾经意气风发豪情万丈,凭借五季花赤独步全界,赤火焚天,杀妖斩魔。故而世人称之为——赤念仙!

当时神魔暴乱,屠天噬地,无数生灵涂炭,各星辰大陆惨遭毁灭。在一次守卫然界的生死大战中,念无不幸陨落,凶手就是仇恩。

这对冷中凝来说是天方夜谭,无能为力,长长见识罢了。可就连华云峰也不知然界迷宫的存在,不是还有谁能解开其中神秘。

突然!空间开始颤抖,剧烈摇晃,仿佛随时都有崩溃的可能。二人大惊失色,风景骤变,画面开始崩裂,随即支离破碎,凭空出现了无数晃动的黑点,不断汇聚。

最终汇聚成一道风度翩翩的英俊少年,鼻正口方,剑眉虎目,刀削一般的脸颊,眉宇间透着浩然正气。一身尊气渲染,万众卑下。

云舞突然石化,接着泪崩。那人正是念无,此时二人深情对望,像两块磁铁一样紧紧吸在一起。

冷中凝觉出端倪,先前来时就遭受过同样之事。认定这就是那害人不浅的怪物化身,故而上前劝说,却被痴迷其中的云舞一把甩飞。

但云舞与念无二人不能接触,一道透明结晶生生将二人隔开,这定是华云峰所为。

只见二人撕心裂肺,声嘶力竭的呼唤,接着同时对结晶展开疯狂的攻击。

云舞修为打折,但依旧高深,攻击惊人,结晶转眼产生暗纹。冷中凝追了片刻才赶回来,再不敢靠近这疯女人,在一旁厉声怒斥:

“云舞!他不是念无!是妖怪所化!是你意想出来的,他会杀了你的。快停手!快闭眼!不要看他!试想一下,念无落魄,怎会如此年轻俊朗?”

云舞不听劝解,执迷不悟,再次出手将他扇飞。

念无突然苍老,落魄可怜,仿佛听取了冷中凝的意见,感觉受用。云舞见闻却更加疯狂,结晶已经开裂。

牧云大陆,华云峰眉头一皱,怒道:“贪得无厌的妖孽!竟敢截我的道!”

云舞本尊在床上挣扎不定,李雅君大惊,收拾不住便向华云峰求救:“师祖!师傅她~她这是怎么啦?如此狂躁,仿佛正遭受着痛苦折磨一般,这该如何是好呀?啊~”

“莫要惊慌,我去看看。”华云峰言毕,气定神闲,铿锵有力的冷哼一声,一道虚影从真身剥离,飞入门中。

冷中凝实在是同情她,故而一再压制怒火。再次上前已是零空剑伺候,奈何云舞不闪不躲,他岂能真一剑砍下去。故而撇开剑势,却把控不住,被剑甩飞,呼如灰太狼:“我一定还会再回来的!”

突然!从光隧下方叠出一道身影,撞上云舞,犹如绳索一样将她锁住,云舞再也动弹不得,唯有撕心裂肺的呼唤。

虚影忽闪忽现,却棱角分明,依稀可辨是华云峰。他拿着冷中凝方才脱手而飞的零空剑,对云舞怒目而视:“云舞!你还不快快醒悟。他并非念无,而是你的心魔。你且听我言,缓缓闭上双眼,好好梳理一下自己的心结,再睁开双眼仔细看看他是谁?”

云舞一看是华云峰,对此声尤为熟悉,立刻停止了癫疯,闻声眼睛,直到心平气和,猛的睁眼一看。只见一只妖怪龇牙咧嘴张牙舞爪的趴在结晶上拼命的啃食捶打。

“啊~妖孽?念无呢?怎会变成这样啊!“云舞拼命摇头难以置信。

“云舞,我再说一遍,他是心魔,不是念无。他潜伏在此,专门幻化为他人的心随所动,你最思念什么他就会变幻成什么。若不是我及时阻拦,你早就沦为他的食物了!”华云峰解释道。

云舞庆幸的点头。此时冷中凝这才赶到,云舞见他阔绰起来的脸,十分愧疚。

“每个人看清心魔后,它的模样皆是不同的。云舞,此时你看它是何模样?”华云峰问道。

心魔这么变态,但也有束缚,别人必须心甘情愿的送死,他才可以动手。这是他不逆天的唯一羁绊。

“他是我见过最丑陋最恐怖的妖孽!”云舞咂咂嘴,花容失色。

冷中凝却分明看见了一只谢顶的野猪!果然不一样啊!

“嗖~啪~叽叽叽~”华云峰一掌击飞结晶外依旧垂涎三尺的心魔。

“我只知你姓华,再也读不出其他。你给我记着,坏我好事的华老鬼,我他妈一定会报仇的。”心魔恶狠狠的说完,随即消失无踪。

“心魔如此嚣张,这不是个好兆头,自当未雨绸缪。许是预兆时空毁灭,各界分离,必有大战发生。”华云峰一阵感慨,他见自身渐次隐约,自觉时间不多,故而又道:

“我再送你们一程,能力有限,之后只能靠你们自己了。若是再遇此情此景,视而不见便可,知否?”

“弟子铭记!”云舞狠狠点头。冷中凝也跟一点“猪头”,接着远离云舞几步,云舞见闻一脸的抱歉。

华云峰送了一程,之后化作一道流烟消失不见。

接下来一路风平浪静,再未遇到任何惊险。很快,二人便进入了然界的时空,身心都咯噔一下,仿佛失去了一些什么似的。

落安镇尘定村千诚住所树屋内,冷中凝平躺在床上,千水澈独坐一旁,表情痴呆,她未曾察觉,一道光刺入冷中凝的心房。

心房中,二人已经到达,冷中凝终于结束了这次牧云之行。

有惊无险,是时候接手五季花赤了。

云舞一到便见一位晕倒的老人,顿觉不可思议:“他~他就是念无?”

冷中凝点头,拭目以待,他想见证在然界爱情是否会随着容颜变迁而改变。有些不好意思的再次确认:“对,他就是念无!”

他实在不敢想象,刚刚沉浸在翩翩少年中的云舞该如何面对眼前这遭老头,实在是~唉!

只见云舞缓缓上前,扶起念无,仔细打量他脸上的沧海桑田,寻找以前熟悉的轮廓。终于!她发觉了一丝端倪,猛的一把将念无抱住、摇晃着、颤抖的香怀,失声痛哭,阵阵悲鸣。

此刻,好像有一万种情绪如刀刃划过云舞的芳心。

“念~念无,你怎么啦?是我!是我云舞啊!你醒醒啊~你醒醒,我是云舞啊!呜呜~啊~”

云舞泣不成声,无论如何呼唤,念无都毫无反应。

云舞突然将手放在念无的心怀,二人顿时被五彩缤纷包围。

冷中凝知道她在干什么,只觉惨不忍睹,于是收敛热泪背过身去。

牧云大陆敛神殿内阁,云舞从不安中猛然惊醒,泪流不止。她却全然不知自己为何要流泪,为何如此悲伤!但却心甘情愿,觉得仿佛只有这样才最开心。

她将所有的关于念无的记忆成全了分身,那已经成了别人的故事。她已经忘记了,牧云的云舞从此幸福了,念无成功了。

李雅君也跟着难过,赞叹师傅为人重情重义。

“云舞,感觉如何?后悔吗?”华云峰起身关心的问道。见闻心都碎了。

“开心!不后悔!”云舞淡淡的回道,她如今已是个凡人了。

“好~傻!”华云峰拂袖而去,留下这意味深长的两个字。

然界,云舞再三尝试皆是徒劳。仿佛感天动地,再她拼尽全力施展新一轮救治时,念无眸光一闪,云舞喜极而泣。

但冷中凝分明觉出那眼神贼溜溜的,赶紧惊呼:“他不是念无,是五季花赤!快放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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