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又是另一番景象呢。
李宥青威风凛凛的站在船头,看岸上人头攒动。回眼间见船篷内丫鬟招手头她回去,她在篷内呆坐了一个多时辰,气闷坏了,哪里肯听。
“大家闺秀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出门路上更不能抛头露。站在船头招摇的那是……”
“那是什么?”
“那是在吸引客人呢,果然老子是骗子,闺女是……”
“你是在骂我吧。”
李宥青不得已,入了蓬内,一把扯开纱窗,听到几声嗤笑和混杂看“果然乡下丫头!”的调笑。
到岸出船,丫鬟的先伸手去扶,看来是要搭在她的手上,然后缓缓出船。李宥青自己钻出船,把披风一甩直接甩到她脸上。
她脸上微微带着的是一股傲气,带着一大坨红色绸花乍一看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二傻村姑。
她的父亲李良年轻时是个无赖,被同村人称为“神棍”,以“神人”自居,出入富贵人家,骗取钱财。
他出身很卑微,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他全身都是恶臭;他有高超的法术。他那双会变色的眼睛,炯炯有神,施法时泛出师道幽光;他那巧舌如簧,声音低沉而宏亮,总是令人感到恐惧怪异。
不知为何,当神算子的期间,他准确地预言出旱情,众人为之侧目,后被人带到了京城。他靠着神奇的卜卦和医术,游走富绅贵族间,一时名声大噪。在治好皇后的心痛病之后,可以自由出入皇宫。
河畔几个孩童唱着儿歌:“我是蒲公英的种子,有一朵毛茸茸的小花,微风一吹,我离开了妈妈,飞呀飞呀,飞到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
“你也是长青的学生吗?”孟洛秋看到刘耀文穿着一样的服饰问。
“啊,是的。”刘耀文回答,“我今天才转来的。”他盯着孟洛秋的脸看了一会儿,脱口而出,“长青的学生都和你一样好看吗?”
芳草连天碧,山城斜路,晓寒轻,波渺渺,柳依依。杏花肥,满枝红,浓香飘散在暖日里。
静立在校武场上的李宥青,有种有别于同龄人的稳重气场,吸引着众人的目光。同时,她干净纯粹,一见难忘。
第一次发现李宥青外家功夫的天赋也是不错的就是因为那时的一瞥。她蹦蹦跳跳特别可爱,脸上还带着婴儿肥,粉蓝衣饰少女感满满,虽然表情还是懵懵的,一套拳法打得也青涩,但是师父看到了她也是一个在单调的拳法上下了苦功夫的。
李宥青不说话的时候,曾经惊艳了众人。淡淡的一瞥多情,顾盼生姿,薄唇娇艳露凝,吐息柔匀,心窍玲珑,才艺斐然。只是因为她不修德行,举止粗鄙,如乡妇无异,众人都躲之不及。
唯独陈泽予待她与别人不同。
他见了她总是笑,笑得这么甜蜜,看着他的笑容,她忽然觉得世界上所有的美好都有了归宿。
杏子梢头香蕾破,淡红褪白胭脂涴。
后来见惯了没有感情的政治联姻,所以她觉得自己一定要和相爱的人结婚。
李宥青与李逸姜第一次见面,就一见钟情。
李宥青一直在长青派学武。万事开头难,对于她也一样。父亲不放心宝贝女儿的安全,于是就给她配了个保镖。而他万万不会想到,这个叫李逸姜的保镖,以后在自己女儿的生命中占据了怎样的位置。
长青派的每个人都知道荣誉的光芒都是无数汗滴的汇流凝结,无数重复枯燥的水到渠成。
唯有不逃避不退缩,咬紧牙关任凭汗下如雨,青云榜上才可能一时留名。
“只会争强斗勇算得什么英雄,不过是一时的热血罢了。”
“说这话的人必定身材没有多高大健壮了。”
“你,你……”
“哈哈哈,你,你,你,我戳中了你的心事了吧。”
“有本事你就和李逸姜比一比,你若比得了他,我便服你,可好陈泽予?”
“你,你,你,你这不是存心找茬吗?”
“找茬?好吧,就算我找茬,你赢得了他吗?”
“那个,他我未必赢得了,可是对你,我一定输不了。”
“你们别吵了,老师来了。”
她这次出剑,进步不少。
那时她练不好,额头上汗水凝结,然后滚落。
李逸姜温柔注视,小声道:“休息一下,我给你看着师父。”
李宥青练武又被师父打手心。
他心一动,开始疼,然后心疼转过衷肠化为痴恋。
满阶芳草绿,雨轻落风渐起,一片杏花随风而落,香缠绵,燕子归。
绿水湖畔,有人独自照影,看是否华发生,惆怅枝头春意至,最含情。
杨柳迷离晓雾中,杏花雾落五更钟。
为何每四年便有一个闰年?一个月本来就是十二个月,为何要偏偏多出来一个月?爱情本来就是两个人的事情,为什么偏偏要多出来一个人?
感情的世界里没有对错,只有你我,男主角和女主角。
感情的世界又这么狭窄,只容得下两个人,多一个人就会令另一个人窒息。
感情的世界,只有金风玉露,其他的都是多余。
李逸姜盯着手里的已经陈旧的手帕,对看已经过时的花色嗤之以鼻,忽然眉头舒展,轻轻叹了口气,随手一扬,帕子落进火盆,化作一缕青烟,才满意地笑了。
此时茶壶里的茶已经出色,李逸姜便沏了杯枫露茶递给李宥青,李宥青看着李逸姜平和的眼睛,微微一笑,一饮而尽。
两个人的眼睛里倒映出彼此的样子。
孟洛秋眼睛笑起来像弯弯的月牙,眼睛黑白并不分明,水头滟潋,给人一种似醉非醉的朦胧感。圆圆的脸庞中和了眉目的妖冶艳丽,透出几分纯真平和。
无暇转身之后,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他无视了身后的人撕心裂肺的呼喊,走出了房门,在路边斑驳的树影下,有一个人正在等他。
轩辕看见无暇走了过来,拿出斗蓬递给无暇。
“这样是不是太残忍了?”轩辕问。
“嗯……只有这样,他才能活下去……”无暇说。
“彦兮,你帮我把达儿最坚硬的白晶铠甲拿过来,刀枪无眼。”轩辕一边说着,一边给无暇收拾着行李。
王晏将铠甲抱了过来放在轩辕旁边,说道:“知道了。”然后看了看坐在旁边不知道在盯着什么出神的无暇,叹了口气,用手肘戳了戳在一旁收拾东西的轩辕,低声问道:
“我们真的要让他只身赴险吗?有祥瑞寺这个前车之鉴,只怕那个大魔头……
彦兮不忍说下去,虽然声音很小,但是还是被一旁的无暇听见了。
“彦兮,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王晏看了看无暇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事不关己的轩辕,深深地叹了口气……
无暇看见好友没有再劝他的意思,知我者莫若嘉儿。无暇递给嘉儿一只玉壶,小声说:
“你替我保存着吧,她也有一只。”
那是他送给她的唯一一份礼物,一只精巧的玉壶里的一只晶莹剔透的冰戒,她从来不知道冰戒的存在,仍宝贝似的一直把玉壶带在身上……一直没离开过。
“达儿,走吧。”轩辕将剑拿上,对无暇说。
“嗯,你和彦兮先下去,我马上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