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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回庄

宁王每天都忙,有好久都不在府中,若尘想回桃花村的想法,一直不能实现,没办法,她只好命张四往返地跑,将各种注意事项传给村里的人。药田是李大富亲自负责,若尘多少有点放心,至少,还有人肯跑腿,想到那天他恶狠狠地对媚娘说的那话,什么他都不舍得委屈自己的,也不过是口头上说说而已,现在自己就受了委屈,还是他给的,不过府中这个老大,现在看起来,顺眼多了。

年初若尘献了那个计策起了效果,菩提教的骨干屡屡被锦衣卫暗杀,好多教众因为怕死,便脱离了菩提教,宣传的作用,也令民众不再那么狂热了,那些由各地来投奔的人也大为减少。但是,菩提教主是个什么人,却一直没有调查出来。宁王早朝归来,在书房中沉思,是否要亲自去南郡一趟,这时,李华来报,王妃求见。宁王便放下手中的信件,亲自出来了。

宁王没有回书房,而是说,“走吧,本王今天有空,去清园,”一会儿,又补了一句,“陪你吃顿饭。”若尘便命小昭去厨房传膳。两人遂在房中用膳,若尘第一次主动为宁王挟了菜,宁王一喜,面色和悦了许多,“王妃可是有话要对本王说?”若尘点头,宁王了然道,“若是回庄子的事,本王的态度王妃早就知道了。”若尘被宁王戳中了心事,却不肯认,“王爷,你这么拘着我也没什么意思吧,我又不是重要人物,哪里值得费心?”

“别人用不着费心,本王却必须十分费心。”宁王状若无事地说,一边为若尘挟菜。若尘便叹了口气,“可知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王爷,我既已下堂,便早已想好以后的路。那桃花村的生活,也是我喜欢的,我喜欢在那里安心地过日子。王爷,你的心意我领了,日后定当报答。”

宁王闻言抬起头来,正色道,“这么久了,没见你,还以为你不再提了,这下,你刚从济世堂回来,就急着来找我,是不是桃花村有什么事情了?你一定要回去,那我一会就送你回去住几天吧。再说一遍,本王从未休妻,你原来只是在那养病。”

若尘无语。她拿眼看着宁王,似怒非怒,宁王却回以一笑,“快吃饭吧,一会菜凉了。过两天本王要出趟远门,你去桃花村住一段时间也可。有句话早就想对你说了,我给你自由,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惟一的条件是不能离开我,离开宁王府。”说完之后宁王垂下眼睛,不敢看若尘,他都这样退让了,却仍然不敢抱有期待。从宁王遣散侍妾,若尘就看不懂宁王了,在得知他从未碰过那些女人之后,若尘对他也没有那样排斥了。也是最近有心,才教小昭去打听了一下,宁王确实从未让人侍寝过。如此一来,宁王那日的举动,似是为自己出气,更似在借题发挥,但无论如何,目的都是一个,讨自己的欢心。现在后院是清静了,那朝云虽然没走,可是不知是什么原因,与宁王势同陌路,除了担着管家之职,她好象处在一个奇怪的位置上。就是那个苏蓉,宁王也明确地告诉若尘,计划年底苏庆云回京述职时让他将人带走。若尘蓦地红了脸,想了想,这样的自由,并不是完全的自由,相反,要答应下来,只怕永远不可能离开他了。那么,以后呢?还会有其他女人入府吗?再说,自己不是一直在找回去的路吗?她垂头思量,迟疑着答不上来,抬眼却看见了宁王脸上闪过的那一丝极为痛苦的表情,然后便见他默默放下碗筷,站起来就走了,留给若尘一个落寞的背影。

宁王很守诺,一会两人便带了一众侍从,出发去桃花村。宁王陪她坐在马车内。路上颠簸依旧,若尘没有上次那么难受。她坐在马车内,看着帘外,早春的天气,寒风还在凛冽,吹得若尘的小脸红扑扑的,煞是可爱。宁王歪躺着,偷看着一旁的若尘,不觉怅然。两人在车内,一路无话。

若尘与宁王到了庄子里后,若尘便忙起来了,先去药田看药苗,药苗长势很好,可以分栽了,叫来李管家和村里的两个管事的人张全、赵忠,当着王爷的面,吩咐了关于分株的一些事情。做完这些,若尘又去庄农家里看他们养的蚕,她说:“蚕病一直都没有找到好的办法控制,但是有人试过,养蚕的时候,把簸箕弄干净,生了病的蚕及时丢掉,桑叶擦干净,做好卫生,有很好的效果。你们一定要注意这个。”说完,若尘又去了张婆婆家,王爷碍于身份,没有跟着去,只吩咐了李华、小昭等人跟着。张婆婆经过两个月来的休养,好得差不多了,若尘一进门,那老太太感动得热泪盈眶,撑起身子就欲跪谢,若尘叫小昭止住她,“张婆婆,您伤才好,别乱动,坐着说话,我没事,就是来看看您。看来您恢复得不错,照这样下去,还有半个月就可以出来走动了。这段时间还要继续贴点药膏。”说着她望向小昭,小昭会意,将手里的包裹放在桌上,“婆婆,药都在这里,里面还有王妃给您的一些东西,还有张大哥要用的一些药,您们将就着用吧。”张婆一家都在,儿子,孙子,媳妇,他儿子身子有病,一向都不得力,如果不是若尘年节送的那些东西,只怕一家年都过不了,现在王妃又亲自登门看望送药,一家人都感动得稀里哗啦,泪下不止。若尘不想那么煽情,稍作嘱咐,就告辞了。

堪堪天色已晚,,若尘留宁王明天再走,她悄悄地去了厨房,亲自去动手做菜,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饭菜摆上来,若尘含笑对宁王说,“王爷,试试若尘的手艺,好多年没动手了,我也不知味道怎么样了?要难吃你就说一声,我就让厨房重新做来。”不知什么时候,若尘对宁王的称呼改成了你我,没有过去那种疏离。宁王心下一宽,摇头说,“不必了,王妃亲自做的,本王一定喜欢。”若尘的菜荤素、浓淡搭配得都挺好,材料又新鲜,宁王吃得很欢快。

吃了晚饭,若尘想出去走走,宁王自觉自愿当起了贴身护卫。庄子里有个小池塘,引的是活水,水面清澈。两人在池塘边站了好一会,初春水面还冷,不见游鱼,若尘颇以为憾,“我记得上回看见了很多鱼呢。”天渐渐暗了下来,一阵风过,若尘有点觉得凉,宁王发现了,轻声说,“回去吧,天有点冷。下回我带你去钓鱼。”若尘依言与他往回走,两人挨得很近,夜色正好,今日又是十五,月亮正圆,清冷月光照着,若尘忽然仰望天空,却没有看到她一直想看到的星空异象,听说她出生那天是月全食,因此,她一直希望出现什么异象,如传说中的七星连珠、九星连珠等,自己就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了。可惜,看了十多年,什么也没有发现,她依然寂寞地活在这个世界,想到这里,她莫名地觉得有点脆弱,她停了下来,继续朝着天上看,泪湿了眼眶,这一点小情绪为宁王察觉了,他默默地牵着她的手,紧了紧,“在想什么?”若尘回过头来幽深地看了宁王一眼,忽然将头靠在他的身上,“借你的肩膀靠一靠,”宁王一动不动,等她释放她的情绪,良久,若尘抬起头来,说:“走吧,”还是没有倾诉的欲望,宁王的心也跟着不见一丝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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