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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为会是气势恢宏的藏书院,结果却是险峰间一块难得的草坪。
草坪位于山坳之中,占地一公顷有余,像个天然的足球场,绿草茵茵,平整可靠,其边上坟堆似的垒满了各类书籍,草坪之中,各色阴差皆手持书卷,或坐或卧,或立或踱,或低声争论,或苦思冥想,人数众多,但却秩序井然,学术氛围也分外浓厚。
就连平日提起看书直打盹的水森见此,也不免心生上进,想要加入其中。
还是算了,水森无语的看了看那成百上千堆的书籍,上进之心顿时扫空。
呆了一会儿的水森又不想空手而归,纠结之后,终于收拾了下心情,信步上前,在各类书籍中翻找有关杀气的读本。
不翻不要紧,一翻吓死人,各种字体聆郎满目,各类书名,繁如牛毛。直翻得水森全身燥热,眼冒金星,什么《摄气诀》,《摄魂诀》,《天星推演总纲》,《地脉练气论述》,还有什么《如何当好阴差》,《至迷茫的阴差:多看多想》,《疑案要案365》,等等等。。。
直到白日变暗,阴月渐明时,水森才翻出两本关于杀气的书,一本叫《拈花亦可杀人》,另一本叫《杀意的吸纳与归总》,望着剩下的无数书堆,水森泄了气,索性不再翻找,就先读这两本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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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下白月当空,凉风习习,正是用功的好光景,反正回家已晚,水森干脆就地一盘,翻开了拈花杀人第一页。
也不知何原因,阳世里一读书就头疼的水森,此时竟能心平气和,认认真真的翻阅,只见他时而仰首对月,茫然求真,时而肘头皱眉,思索万千,一会儿醍醐灌顶,得意非凡,一会儿又如鲠在喉,面露苦色。
约莫三个时辰过去,水森终于把这第一本书读完,此书主要讲了杀气的技法及运用,将书合住,水森若有所悟,心下暗自总结道:这杀气技法千千万万,运用起来各有不同,但殊途同归,归根结底就只有三个字:凝,放,形。
所谓凝:便是将杀气结于各种物件之上,如花草,兵器,沙石,针线等等,只要是独立个体,力能使动的物件都可为杀气所结。
所谓放:是将杀气或杀气所结之物施放出去,这放也有名堂,要放的准,放的疾,放的自如,放的随机应变,放的恰到好处。如此方为上品。
再说形,顾名思义,杀气化形,这有点高深了,作者也是含糊,只是摘抄了些案例见闻尔尔,自己归纳一下,可划出三阶,低阶的是将杀气化为兵刃器物,中阶的则是化为飞禽走兽,而高阶的则是化为山魁天将。
阶数不同,威力也不一样,到了高阶已是世所罕见,书中也只举了一例,说是古时有个叫元霸的阴将,在与塞北魔军的战斗中,其所率兵团惨败被困,为保部下撤离,以一人之力独战魔军,厮杀之际,杀气化出金甲山锁魂力士,那力士高达百米,手持双鞭,杀威冲天,于万军之中来回数次无阻,直到将军身陨,方才罢休。
看到此例时,水森也不免心生向往,意淫良久。又忆起当日自己杀气如刀,力劈而去,心中得意非凡,想来是歪打正着,入了化形门道了。
再忆阳间种种,忽觉自己的确杀心很重,虽未真正杀过谁,但只要遇到难缠,一心就想杀人,辛亏自己是有心无胆,要不早成杀人狂魔了。
想到此,水森突然心头一紧,忽地想起了水进平,他是杀过人的,而且不止一个,但出于公务,无人追责,细想之下,以父亲的暴戾性情,谁敢说不是执法过激?!
水森皱眉,口中喃喃:难不成是遗传?!
罢了罢了,水森收了心神,不敢多想,免得再入苦忆,闲暇片刻,便抄起《杀意的吸纳与归总》,细细研读起来。
对于水森的举动,有一人看在眼里,惊在心中:此人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翻完那么厚的书?而且看他神情,想来是受益良多,现下又抄起一本,竟毫无困意,难不成是天才?!
而这有心之人哪里晓得水森际遇,那三尸丸食之有洗心清髓,刮愚填智之能,用之看书学习,思索感悟那是再好不过。
而这有心人,水森也是见过的,正是当日在他之后入门的七十二域前十,只是水森此时全然忘我于书中,并未察觉有人在观察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