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笔在床榻上。
外面的热闹似乎与屋内隔绝。
不知点了什么香,令人迷醉。
竺宁歌静静地坐在床头,眸色映照出烛光,似乎有些昏昏欲睡。
不知门外在吆喝些什么,抬头可以看到窗外的月光迷人。
竺宁歌此时脑子乱糟糟的,屋里的安静完全让她感受不到安宁,反而坐立不安。
门悄声无息的开了。
而门外的热闹传进了屋子里。
门又关了。
明晃晃的灯火照在来人脸上,侧影拉出一个清晰的轮廓。
“宁歌,你果真是变了许多。”清醇的声音响起。
竺宁歌扬眸,暗紫色的长袍折射出一条若隐若现的金线绣的龙。
心下一惊,面色却不变:“陛下......不知宁歌有何不同了?”声线依旧平静:“变化总该是有的吧,许多从何而来宁歌倒是迷惑了。”
“是啊,没变多少。”男子轻声一笑,不知是肯定还是疑问。
竺宁歌不禁疑惑,听这男子的语气,这千金本尊应当是和他见过的了,看起来关系还不太好?
他步步逼近她,直到居高临下地俯视。
竺宁歌垂眸,手心却捏出汗来。
他俯身,却见竺宁歌不安地颤动。
轻笑一声,缓缓抬起竺宁歌的下巴,迫使竺宁歌与他的眼睛对视。
她眼眸乌黑有光,水波盈盈,以至于神采焕发的眉字,都极能代表她的灵魂。
他的淡蓝色的、玻璃似的眼睛像酒醉似地旋转又旋转,仿佛威势过盛似的。
竺宁歌大脑突然地空白,口中呐呐地唤出几个字:“祁、梓、言。”
男子显然没有料到她会突然唤出他的名字,压住心底的欣喜,挑了挑眉:“我以为你忘了我的名字呢。”随即,那双骨节分明的手离开了竺宁歌的下巴,抬步离开了房间。
竺宁歌舒了口气,双眼放空。
祁梓言。
她默念了几遍这个名字,却没有想起任何记忆。
含上双眸,一夜无梦。
翌日
还未从昏沉中清醒,便有婢子来唤她。
“娘娘,按照宫中的礼仪,您应去太后宫中请安了。”
竺宁歌顺了顺如墨的长发,一时间竟有些不习惯,拧着眉:“好,你先下去罢。”
婢子应了,不一会儿叫了人端了洗漱的东西过来。
梳洗罢,才在几个侍婢的随从下来到慈宁宫。
“你就是皇帝执意要纳的尚书府上的闺女?”太后眉眼间写满了岁月沉淀后的温柔与慈祥:“挺水灵的一个小姑娘,也怪不得皇帝如此执意了。”
“太后娘娘,妾身觉得这新纳的妹妹似乎没有好好了解过宫中的礼仪,这都寅时之刻了,妹妹才过来,我看也要请宫中的嬷嬷帮衬着妹妹了解规矩,不然有损皇家......”一故作温婉的女子体贴地开口道。
一直坐于太后身边的黄衣少女睨了她一眼。
“皇额娘,最近宫中总有乌鸦在吵,烦死了。”
竺宁歌敛眸不语。
太后笑道:“梓月,多大的人了,别再像个小孩子一样了。”
竺宁歌弯了弯唇,却不接话,心知这古代不比现代,不能随时随地地说上几句。
祁梓月也不知为何心中很喜欢这个女子,从高位上蹦了下来,挽起竺宁歌纤细的手臂:“皇嫂,我们不理会她们,我们出去玩嘛!”
竺宁歌有些好笑地看了看祁梓月:“万是不可,这贵妃姐姐和母后都还未发话,妾身怎敢离殿而去?”
祁梓月听了,想着怎么又是一个规规矩矩,无聊的女人?却无意间瞥到竺宁歌别有深意地眨眼。
“了解!”祁梓月心花怒放,奔向太后,在太后耳边说了什么,太后祥和的面容展出了些许柔软的微笑,“好了,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