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刚刚进来的这对母女,慧慧很熟。几年前在旧校区的时候就来过,后来是因为那女孩与父母因工作原因到外地去了几年,现在又出现在这里,估计是从外地回来了。
难怪,那间琴房要换琴布呢,这个女人只喜欢白色,眼睛所扫描之处,一旦出现稍暗的颜色就大为不悦。
这是学校黄金级别的客户,上的是费用最高的课,并且指定的教室也是单独使用,绝不允许其他人员使用。
有趣的是,这女人宁愿带孩子来学校上课,也不愿请家教上门,至于原因,众说纷芸。
当然,那些是小问题,人家出得起那钱,学校配合起来也是心甘情愿的嘛。
但是,这对母女的钻,像慧慧这样的老职工都是心知肚明的。
此时,她将事情推给丫头,装模作样抱着一个文袋溜了,躲在厕所里偷偷笑起来。
房间自然是干净明亮的,早上来的时候,丫头又认真擦拭过一回。
白裙妇人虽近中年,却梳着一头清汤挂面的直发,加之保养有方,从背影上看,几乎就是个二十岁的女孩。
但转头的时候,还是吓了丫头一跳。
面容有些僵硬,目光凌厉,没有一丝笑容。
小心翼翼地拉开琴布,将琴谱轻轻放在架子上。
水也倒好了,想要递到那妇人手上,她却挥挥手,眉头皱起来,一脸嫌弃地指指旁边的小桌子。丫头只得将水放好,准备退出去。
“怎么搞的?”忽然,那女人指指墙上那幅油画。
丫头仔细瞅瞅,没有看出有什么不妥,只好问:“张太,有什么问题吗?”
“你们校长呢?让你们校长来!”那妇人竟然怒不可遏,丫头有些蒙了,站住不知道该是去叫校长,还是怎么的。
想了想,不过一幅画儿的事,至于么,于是说:“这画很好看呢,很符合这间琴房整体的色调。要不您先坐一会儿,林老师10点会准时到的。”
没想到,这话才说完,那女人就直眉楞目地走近丫头,说:“什么态度?你!新来的吧?奉美也太过份了吧,弄个什么都不懂的人来!”
她又指指墙上那幅画:“换了!”
丫头有些傻眼。辛辛苦苦挂上去,又得辛辛苦苦换下来。
“张太,要不您今天先将就一下,一会儿下课之后我重新找一幅给您换上去,好吗?”丫头不傻,那天挂画的时候,王老师就再三强调,这屋子里的东西,除了钢琴,一切都要尽量的新。
这会儿,让她到哪里去重新找一张新画挂上去?
那女人杏眼圆睁,僵硬的脸看上去有些狰狞,往后退了一步,盯着丫头,冷哼一声:“将就?将就什么?岂有此理!换,马上给我撤下来!”
没办法,丫头只好找来一张椅子,爬上去将那画取了下来,大概心里有气,脸色也不大好看。
更糟糕的是,因为琴房不大,竟然不小心碰翻了琴凳,一下子砸在旁边看热闹的女孩脚上,立即哇哇大哭起来,那女人一声惊叫,扑了过去。丫头赶紧将手里的画往旁边一放,想上去扶起凳子。
才刚凑过去,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叭的一声,丫头就晕掉了。
几乎是眼冒金星,定住好几秒,她才从混沌中清醒过来。
那是一记耳光!这真是让人猝不及防啊,丫头呆在原地,一只手捂着脸,她已经无法用语言表达自己此刻的震惊了。
匆匆赶过来的王老师,抱着文件袋冲过来的慧慧,还有其他看热闹的同事,纷纷汇聚这间琴房。
陷于混乱的局面有些失控。
“你怎么搞的?不是让你来接待张太吗?”王老师生气瞪着慧慧。
慧慧缩了缩肩:“我给副校长送资料。”
“扯,今天校长副校长都到区教育局开会去了,你......”后半句,王老师没有讲出来,对于慧慧的毛病,她多少是知道的。
正在一片乱麻麻,有人喊:“司马总,您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