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在枕前辗转时分,思维会变得特别的清晰,会不自觉地安排自己应该怎样,哪些事儿是最重要的。
用了五六分钟的时间,丫头沉溺在一种似有若无的计划中,脑子中反复演着各种画面,这样最好,因为自己更有把握。那样不好,可能适得其反。
主意一定,她猛的睁开眼,起床。
新的一天开始。
坐在钢琴前,丫头双手沁满了汉,她全程只盯着钢琴和琴谱之间的距离,别的方向始终没有看一丁点儿。
春雨也很紧张,双手握在一起,立于丫头身畔。
抱着胳膊的甜甜,瓷白的脸在弥漫进来的阳光里,看上去像朵静静开放的玉兰,散发着一缕无法形容的娴静之美。清澈的旋律仿佛拨动了她的心弦,一扫平日的严肃,偶尔还微微一笑。
考核比想象的还要简单。
就弹了一支曲子而已,作为助教,其实这项技能都不必有,甜甜想。她只是有些好奇心,春雨力荐的女孩,另外样子总是要做一下。若不然,哪一日,奉美忽然问起这样张新面孔的情况,她也的确说不出个一二三。
既然副校长说OK,春雨也就不再多余问些废话。
倒是丫头有些不解,好奇地问春雨,那些她认真准备的作业,怎么不考察了,这下全浪费了。
摇摇头,春雨表情认真地告诉丫头,平时的工作会很琐碎,那些作业都会用得上,不会白学,让她走点心。
既然,近音者慧,丫头是没有理由不重视的。
这不仅仅是一份工作,春雨的想法是,这是个阶梯,通往更好未来的机会。
提到曾经去艺术团考试的经历,科班出身,高学历背景的春雨不大认同。
“你知道吗?那些民间艺术团,所谓的啊,好多都是有啥活就接啥活,听说还有跳衣舞的呢!”春雨表情有些夸张地笑着。
那怎么可能?丫头去过很多次“火鸽子”,看上去考官都是些斯文的人,去报名的人都与自己年龄差不多,好多人还从小受过专业培训呢。
“当然,我只是说有一部分,艺术只是个幌子。如果运气好,进入到正规的艺术团,也是不错的。”春雨脸色一正。
“不过,你的高中学历就现在来看,跟个文盲也差不多,时间那么多,业余你应该做点什么?自己清楚吧?文化基础太差,怎么说都不是什么好事。”春雨婉转地提醒。
这倒是,丫头有些发窘,从小,读书对于她来说就是一件特别困难的事。
始终,他们也是在城市里,虽然学校师资力量比起一二类学校差很远,但每年仍有考入好学校的学生。
关于学习这事,她其实是心有愧疚的,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当家的含义,不仅仅是能够担负起家庭的事务来,也有读书上进的精神认可。
想了想,丫头告诉春雨:“春雨姐姐,你告诉我怎样做,我就怎样做。”
春雨点点头,说:“我来想想。”
奉泽推开门走了进来,甜甜迎上去:“泽哥哥,你怎么来了?”
去东城办事,路过这儿,他就顺道上来看看。
他朝春雨那间琴房瞅了一眼,问:“今天课多吗?”
不知道他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甜甜嗯了一声,然后说:“临近期末考,课程安排不多。只有春雨带的班多一些,怎么?忽然问起这事?”
不置可否地笑笑,奉泽说:“出来办点事,一起吃午饭吧。”
听到这话的甜甜,脸上浮起无法抑止的笑。
一个人在里面换衣服,可能还会花些时间补一下妆,另一个在办公室外瞎逛,一会看看墙上的大幅照片,一会儿无聊地摸摸花花草草。
“不好意思,借过一下,这位家长,我要用一下您前面的白板。”有人在旁边礼貌地提醒。
他回头一看,一张熟悉的脸,不禁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