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支曲子已经烂熟于心,她一面摇着奇奇胸前的银锁,一面反复哼唱着。
奇奇仰脸听着,好像听得懂似的,她便叭的在粉嫩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知道丫头会弹吉它,凤凰来请她帮忙,说是自己朋友公司开业,请了一个乐队,吉它手临时有事来不了,让丫头去救个场。
那场,丫头自然是救不了。
看到那把惨兮兮躺在墙角的吉它,凤凰大叫可惜。但是凤凰想想觉得问题不大,人的事是大事,吉它再借一把不就行了嘛!
生拉活拽的,丫头就给拉到现场去了。有人送来一把漂亮的银色吉它,不由分说塞到丫头手里。毫无准备的她,只得仓促应战。
那把吉它其实并不是特别顺手,但歌是丫头熟悉的,仗着地铁站唱歌的经历,她也豁出去了,无论结果怎样,全力以赴就好。
公司开业热身做得很成功,据说乐队暖场功不可没,所以丫头和那把陌生的吉它也算是真正做了回有用的事情。
酬劳不高,50元而已,但凤凰很高兴,她的朋友也很满意。
关键时候,丫头的帮忙还是让她心存感激。
这些日子桂泉可难熬,刚开始的乐观消耗得差不多了,他老是叹气,担心着父母的身体,牵挂着家里的生意。
刚开始,梅每天都到医院照顾他,后来,渐渐来得少了,桂泉没有问她原因,也不让父母问。自己的状况,何苦去拖累人家呢。
医生说得还是比较客观,只要坚持康复训练,以桂泉的体质,一年左右恢复正常,应该没有问题。
看到个躺在病床上的男子,有两根不是很坚固的肋骨,任谁都乐观不起来,以后是否能够回到活泼健康的样子,谁也不敢完全肯定。桂泉想得通,也暗自庆幸,与梅还没有到那种强烈到离不开彼此的地步,也算是老天造化。
可是,张婶很难过。
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儿子可心的,关键时候又出这事,老天爷真是不开眼,尽干些让人伤心的事情。对于梅的态度,她可没儿子那样心宽。
谁没有个病痛或是灾难呢。
桂泉爸爸安慰老婆:“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当头各自飞。何况他们还只是在谈着,飞就飞了吧,咱不纠结。”
谁想,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张婶气得跳起来:“如果我摔这样,你也飞?你也飞?”
被自己给挖的坑给绊住的桂泉爸爸呆楞了一下,然后颇为机智地为自己解围:“我们不是是天上的鸟,我们地上的连理枝,所以死活都会缠在一起的。”
这话让张婶破涕为笑。
不过,张婶心里还是不畅快,自从梅与桂泉走近的这些日子,作为准婆婆的张婶总是隔三岔五的示好,有钱有物。
桂泉爸爸安慰她:“做人不能太计较,咱不缺这点东西,人家姑娘刚开始还是希望与桂泉一起克服难关的。后来,可能是害怕桂泉落下残疾啊。”
“医生不都说了嘛,只要坚持康复训练,一年就能恢复到正常。”张婶反驳着。
“那咱们是父母,若果真的落下残疾,我们也会慢慢尝试着接受现实的。可人家姑娘不一样,是接着往下走,还是分开,咱都应该尊重人家的选择。”
想想也是,期望越高,失望越大。
有些事儿,遇到了,什么样的结果都要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