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汁味好,人也美。不过五元钱一碗的面条,就可以在那里消磨上一段暖暖的时光。
自然,都是喜欢的。
这生意,挡都挡不住好的。
门楣无需多么华丽,位置不要多么显然,只要热气腾腾的一碗端上来,一个早上的胃与心情就是妥妥的了。
如果无风,这世上原本会多些宁静。
可是,过于宁静,似乎也不是最好的生活。那些小小的插曲,反而能够增加生活的调料,对于小摩擦小麻烦,丫头早已习惯。
你若不扰,我便不欺,大家都经营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谁活着是容易的呢。
这风浪终于还是一波波的来,刚开始还能招架,渐渐的就让人有些吃不消了。
大家看丫头的眼神,总有些怪怪的。原来,世界很小,大家都窝在自己小小的巢里,彼此周围的环境都不会有太大变化,该吃吃,该睡睡,该出门觅食就出门觅食,也是一种简单的循环。
自从有太多的外来人口入租之后,油漆厂家属小区不似之前那样宁静了。
特别是生意人多的地方,除了劳累,闲余总是耍耍嘴皮子,原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但若有了利益争斗,有了不平衡,各种麻烦事也就随之而来。
嘴上一颗痣的小媳妇,表面上看,安静了很多日子,也不与丫头家家的牛肉面有何交集,你炸你的油饼,我煮我的面条。
渐渐的,下午买菜的人少了,菜贩们便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聊。
嘴上一颗痣的小媳妇不知道从哪儿搬来一张桌子,从此,麻将声一波一波起来,女人们的笑声也是远远飘着。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八卦与各种花边新闻就从那个角落里四处乱飞。
那些来自于各地的菜贩们,越来越有兴趣集中在东家长西家短上。王家的男人搞小三,李家的婆娘不正经,反正,这类故事特别能够激起人神经的兴奋程度。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似乎有一件事情引起了大家浓厚的兴趣。
这个故事说得有鼻子有眼,听的人几乎都觉得那就是真事一桩。
“你看,那眉眼,还真像。”
“哎,是啊,身条也像。”
“咦,连走路的姿势都像,真是龙生龙,凤生凤。”
麻将声哗啦啦,那帮婆娘笑声也是一浪盖过一浪。
一颗痣,嘴里吐出一颗瓜籽壳,轻声说:“那女人,眼睛虽然看不见,可模样还是很周正的说。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大美人。”
旁边有妇人附和:“还真是呢。前些看我看她过来给丫头送东西,看上去挺显年轻的,如果看背影,谁知道是个瞎子。”
一阵阵喳喳后。
有人说:“胡了!”
然后又是一阵乱轰轰的笑声:“诈胡!诈胡!罚牌!罚牌!”
下午的时间,丫头还是喜欢去听那女孩弹钢琴。她们见过几次,每回,那个**雨的钢琴老师都会朝着她微微一笑。
因为奇奇有一点拉肚子,忙完以后,早点摊开门自然是晚了。
一进菜市场,丫头就看见门口堆着一些垃圾袋,火气一下子上来了。
每天都有人专门打扫卫生,什么偏偏自家门口还堆着些不知从哪儿钻出来的垃圾。
环顾左右,丫头心里闷闷的,最近她好像越发孤独了。
那帮女人的关系越来越亲热,没事就往一颗痣那里去拉家常,对闲话,对麻将都毫无兴趣的丫头与越来越多的,从四面八方涌进来的外地人聊不来,气氛很不和谐。
当然,牛肉面的生意还是很不错,只是好像没有原来那些时候感觉好,大家都不怎么说话,也少有人与她多说会儿话。
心情沉闷的丫头,将垃圾拎起来往垃圾筒的方向走去。
路过油饼摊的时候,有人从里面随手扔出一只香蕉皮,差点甩自己身上。
生气地一扭头,一颗痣若无其事地坐在那里,眼睛并不看丫头,自顾自地哼着小调。不用说,那香蕉皮是她的暗器了。
“没看到有人吗?”丫头说。
“有人吗?没看到!”那女人竟然没有一丝道歉的意思。
“你故意的吧?!”丫头抬高声音,她忽然发现手里那袋垃圾里也有香蕉皮,不会这么巧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