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都觉得心痛,但丫头无论如何是不肯相信的,她觉得,那只是可儿权宜之计,最终,她是会回来的。
有时,去那所培训学校听完钢琴回来,一个人走在寂寥的巷口,她就总疑心身后有人跟着,有个苗条而轻盈的影子跟着,然后,一回头,是自己的影子。
“妈.....”忽然那个小人儿的嘴里就跳出这么一声,丫头唔了一声,仿佛没听清。
她摇着奇奇:“妈,妈,妈,再喊一声!”
那孩子却没有再发出那样的声音,哪怕只是疑似的都没有,只是呜呜哇哇地乱喊着。
丫头的脸儿热呼呼的,她将孩子的脸贴在自己的颊上,一面使劲蹭,一面哼着歌儿。
那孩子挣扎了一会儿,便伏在她怀里安静地睡去。
“我得挣更多的钱,等奇奇三岁了,就可以送他到一公里外,那个绿树葱茏,开满花儿的幼儿园。”那是一个多么美好的目标啊,丫头自己都陶醉起来,仿佛即将进入那个充满歌声与笑声的院子,是自己。
陪女人到处晃,真是累啊。
如果不是姐姐下达的任务,原本可以关门闭户,掐断所有的网络,在那张全是球星脑袋的大床上,舒舒服服睡个三天三夜。
眼下,所有的春秋大梦都灭了,除了累,还是累。
真不知道,这些风景有什么好看的,无休无止的折磨啊。可甜甜地却总是兴冲冲的样子,哪儿都新鲜,处处都好奇。
后来,她说:“这样吧,我来开车,你坐旁边睡你的迷糊觉。”
那怎么行?除了必须怜香惜玉,他还担心她的技术,不会一睁眼就睡在山沟里了吧?
看出了他的担忧,她微微一笑:“知道吗?在法国,我可是业余赛车队里最漂亮的女车手!”
见他一脸的不相信,她侧身贴近他的耳朵,一股清幽的香气直往他耳朵眼里,不,是鼻孔里钻。她脸上的茸毛几乎触到他的耳上,有一刹那的恍惚。
既如此,那就乐得意在车上睡生梦死罢。
对于她来说,只要他坐在旁边就足够了。
车开到白云缭绕的地方,停了下来。他睁开倦怠的眼。她打开车窗,山里湿润而清新风涌进车里,他打了一个寒战,清醒过来。
虽然有些冷,但状态明显好了很多,他没有之前那种不耐烦了,下了车,四处走走看看,东张西望。他不是好奇,只是觉得这荒无人烟的地方,让他有些回忆不起城市的片段,他在努力寻找记忆的碎片。
往下看,竟是万丈深渊,靠悬崖太近的时候,他的腿竟有些哆嗦,不自觉地倒退了一步。
旁边的那位女赛车手,却全然没有丝毫的恐惧,与之前的那个女孩判若两人。
他坐在旁边的观景亭里,抽了一只烟,她试图将烟从他嘴里抽走,他躲开了。
抽完那根烟,寂寞感忽然漫上来,就那么呆呆地望着远方的山,她靠过来,坐下。
“我为什么这么喜欢泽哥哥呢?”她的语气有些幽怨。
他惊了一下,抬头望了一眼她,微微低垂的眸,长长的睫毛盖住了那幽怨的眼神,让人怜惜。
“冷。”刚刚还英姿飒爽的她,这会虽见犹怜地靠在他肩上。
他不由自主地抱住了她,这荒凉的世界,他有宽阔而温暖的胸膛。
“让我做你的女朋友,好不好?”像是撒娇,又像是哀求。
可是,他却摇了摇头,还试图抽回搂住她的手。
她靠得更近了一些:“要不,我就做你的实习女朋友,三个月,实习结束,是一拍两散还是转正,你说了算。”
那样软软而情意绵绵的哀求,让他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