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声此刻就像针一般刺着我的指尖,多久没听到这个嘲笑声了,我真是白痴,竟然会有那么一瞬间的相信。
见他这般的不屑,我自嘲一笑,平静的对着卫峰,说:“卫峰,干嘛那么生气,你会不会太小看我了,我也在跟人赌啊,赌他一天内能不能碰到我的颈带,如果我赢了,他们就会提供我一个月的辅导资料,反正我是赢了,大家都是在玩,有什么好生气的。”
听着我的话,向川流一脸难以置信的瞪着我,说:“只有我可以玩别人,没有人可以玩我。”
向川流一副受挫的表情,令我不由的抿了下唇,说:“是啊,一向游戏人生的向大少爷也有今天,是不是觉得自尊受挫,很不甘心,你露出的这种表情,我很满意,因为我要的就是这种反应。”
听了我的话,向川流嗤笑了一声,咬牙看着我,说:“我还以为你有多可怜,说什么失败前不会放弃,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坚持,把自己抬得那么高,原来也不过是个肮脏卑鄙的女人。”
被他骂了的我,一脸平静的看着他,说:“说什么肮脏,说什么卑鄙,你明知道我是死也不愿让人拿下我的颈带的,你倒好,竟把它当游戏,戏弄人,出糗人,嘲笑人,所以你来告诉我,谁才更肮脏,谁才更卑鄙?”
见我平静的反驳着他,向川流盯着我,戏谑地说:“谁叫你是个蠢女人,不这么做,我心里的那口气出不来。”
原来,他是为了出气啊!我轻轻摇摇头,一副无可救药的可怜表情盯着他,说:“你知道吗?我差点就相信你那个所谓的三分传说了,幸好我没投进去,不然,我岂不是要倒霉了。”
我否认着他方才的话,他冷眼对上我同样冰冷的眼睛,我们就这样僵持了一会,随后,我收回目光对着卫峰,说:“走了,卫峰,有他在的地方不适合我们这种人呆着,呆久了一样会发臭。”
说完,我转身便朝着大门走去,卫峰见我走去,他紧跟在我身后,走了上来,见我不语,他只是默默的跟着。
走了有一小会,来到一个岔口处,我停在了岔口前,看着路牌,卫峰见我站在路牌前看路标,他这才缓缓的走到我身侧,把手指向了路牌上的一个坐标,说:“这里是回家的路,我们现在在这里。”
卫峰好意的提醒着,见他说话不似平常的爽朗,倒更似有些小心翼翼,我看着路标对着卫峰,说:“卫峰,你这是在做什么呢?干嘛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怕我吃了你?”
我轻快的说着这话,见我有意调侃他,卫峰拂起头发,斜看了我一眼,随后,努了努嘴,把自己的困惑说出,只见他斜视着我,小心开口说:“纤晴,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
他没有明确是哪件事,我自是装傻般的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我回问他,说:“什么是真的?”
见我反问他,卫峰咽了下口水,说:“就是跟人打赌的事情。”听着他直白的回了我的话,我又反问了他一句说:“我像是这种人吗?”
见我这般设问,他想也没想就直说:“你不是。”毫不犹豫,坚定不移的表情,足以看出他对我的信任,我吸了下气,淡淡的平静的对着他,说:“既然有答案了,为什么还要问我?”
许是没想我会这么说,卫峰忽然闭上了嘴巴,见他不语,我沉默了一小会。
........
好一会,我转过身,正对着卫峰,直视着他,说:“不回话,不一定就是默认,既然问我了,是不是说明你心里有疑惑,所以你不信我?”
对于我平淡而毫无情绪的表情,卫峰忽然急了,他忙说:“开什么玩笑,不信你,信向川流吗?”卫峰此刻的表情是严肃而认真的,其实从我问他话时,我就知道,卫峰的善意,只是,他的善意我更想从他嘴里说出,而听了他的话,我抿嘴一笑。
这笑意,对于卫峰来说,是那般的真挚,他见我笑了,他也就跟着笑了,全然没有往常与我斗嘴时的幼稚。
回到家中,看到了换下西装,一身休闲服坐在客厅里的爸爸,我露出喜悦的表情,朝着爸爸快步走去,爸爸见我快步而来,他急切的唤道:“小心点,别摔着了。”
听着爸爸的声音,我摇摇头,说:“您是有多久没回来,您知道吗?”被我这么一抱怨,爸爸露出内疚的表情,抚慰着我,说:“纤晴,你想爸爸了?”
爸爸的问话,是那样的轻柔,柔的我感到暖心,我直点头,说:“当然想。”见我回得这般的毫不犹豫,爸爸突然露出了肃穆的表情,他看着我脖子上的颈带,眼里闪过一丝怜悯与痛惜,他抚着我的脸,郑重的对着说:“纤晴想另一个爸爸吗?”
爸爸肃穆的眼神,令我顿时感到惊讶,我强压心中的难过,对着爸爸,说:“爸爸为什么要提起他?”
见我眼里有抗拒,爸爸自知自己这突然的问话吓到纤晴了,只是.......
爸爸深深的叹了下气,说:“他还有三个月就要出院了,不打算去见见他吗?”
听着爸爸的话,我出其的平静,我回着爸爸的话,说:“没必要啊,见了又能改变什么吗?”
爸爸听着我毫无感情的说着那人的事,他面露难色的对着我说:“他毕竟是.....”
见爸爸要把话说下去,我猛然打断了爸爸的话,笑着对他说:“爸爸,不要说他了,好不容易您才回来一趟,是不是该多陪陪妈妈呢!”
爸爸被我这么一打断,虽想说下去,但,却知道再说下去也只会引起我更强烈的抗拒,他揉着我的头,说:“傻孩子,爸爸不逼你,什么时候想通了,想见了,跟爸爸说,爸爸带你过去。”
说完,他叹了下气,朝着站在厨房外静眼看着我们的妈妈身旁,无奈的摇了摇头,妈妈看着爸爸的无奈,她站在厨房外,担忧的看着我。
夜里,我蜷缩起身体,独自一人坐在阳台上,小扬哥悄悄走进我的房间,站在我身后,唤了我一声:“纤晴。”
听到小扬哥的声音,我没有回过身去,仅是背对着小扬哥,淡淡地说:“小扬哥也是来劝我的吗?”
见我把话都说开了,小扬哥眼里闪过心疼,对着我说:“不能跟家里人聊聊吗?”
........
看着我沉默不语,小扬哥试探性地问道:“小扬哥也不行?”小扬哥总是这样,我摇摇头,说:“不,你可以。”
得到我的应允,小扬哥在我身侧静静的坐下,双手撑在坐上,仰望星空,许久,他轻轻吸了口气,对着我,说:“还记得小的时候,你被欺负,小扬哥为了保护你,被砸破头,鲜血直流,你害怕的瑟瑟发抖,两眼无神的坐在地上的时候吗?”
我扬起嘴角,点着头,说:“记得,那时,你不让我告诉妈妈原因,还被爸爸责罚了。”
说着,我眼里露出了一丝失落,小扬哥见着,叹了下气,说:“对,看着我被爸爸责罚之后,你的第一反应是挡在我面前,替我求情,明明已经充满恐惧的你,却努力让自己鼓满力气想要保护我,即便这样,我还是没让你说出实话,你委屈的闭上嘴巴,看着我被爸爸打,过后,我去房间找你,你就像现在一样,一句话都不说,蜷缩在角落里,不管我怎么问你,你都不回话。”
我把头埋在膝上,抿着唇,幽幽地说:“因为我在生气。”
听着我的话,小扬哥柔情的凝视着我,说:“你在气自己,我知道啊,但当我说对不起时,你就一直哭,一直哭,小扬哥怎么安慰你,都没用。”
原来小扬哥一直都知道,我原以为他不知道,我嗟叹一笑,说:“那是因为我以为我要失去你了。”
小扬哥听着我的话,感动的轻吸了一口气,说:“当看着你哭得实在没办法时,小扬哥突然在你肩膀上咬了一口。”
.........
见我不说话,小扬哥回想起当时的情况时,嘴角不由一扬,甚是窃喜,他接着说:“你喊了一声疼,然后,泪水就止住了。”
我不无承认着点头,说:“嗯,因为那时我真切的感受到了,我在,你在,你没离开,你一直都在。”
这样的回话,让小扬哥感到心安,他肯定地说:“是,从那次起,小扬哥在心里发誓,不管纤晴发生什么,我都会第一个站出来,保护她,靠紧她,不离开,让她安心,让她不哭,所以,没关系的,如果你想见他,小扬哥会第一个站出来,陪在你身边,不管最后是好是坏,我都不会离开。”
听了小扬哥的话,我抬起头,眼里闪烁着隐忍,静静的看着小扬哥,只是看着,看着。
小扬哥回视着我,温柔地说:“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了吗?”
我勉强一笑,说:“不管什么事,我们之间没有沉默。”
听着我的回话,小扬哥试探着我,说:“所以........”
我知道小扬哥想说什么,我收起方才看着他的目光,又是一阵沉默........
随后,我松了下气,才开口对着小扬哥说:“这么多年了,我不曾想过要见他,你应该知道为什么的啊!”
见我开口,小扬哥点着头,说:“我知道,可是有句话说过,时间可以治愈一切,而你,不是也已经从记忆里走出来了吗?”
小扬哥的话令我不由露出落寞的表情,我说:“是啊,因为有你们,所以我没有被记忆困住,虽然没被困住,但,这不代表原谅,你说时间可以治愈一切,那时间可以回收我的眼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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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扬哥听着我的话,并没有马上回答我,而是收起看着我的目光,看着阳台外的夜景,思索了一会,他才缓缓的回话,说:“眼泪一旦流出,是怎样也收不回来的,时间不能回收你的眼泪,但是,我们可以啊,你都已经迈开步了,为什么不能试着去原谅?”
我低下头,抿着唇回小扬哥的话,说:“我不原谅,是因为我觉得如果我原谅了,那死去的人一定不会原谅我,我不原谅,是因为我觉得如果我原谅了,那活着的人就过得太轻松了。”
听着我这样的回话,小扬哥侧过头对着我,说:“你恨他?”
我扬起嘴角,说:“我遇到你们了。”
小扬哥摇着头,说:“你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我耸了耸肩,对着小扬哥说:“我不想说,我也不知道。”
显然我这种抗拒的态度,又回到了爸爸问我话时的躲闪,小扬哥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对着我说:“纤晴,不管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你只要知道,我们会永远都在你身边就好。”
我点点头,说:“嗯,我当然无法想像没有你们的世界啊!”我的眼里充满了依赖,倒头靠在小扬哥的肩上,小扬哥凝视着我,轻揉着我的头发,今晚的风很轻,轻得不让人觉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