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犹如一只巨猿蹲在玄灵大陆,那么雄伟,森严。
没有护城河,不凭靠山石,四周完全没有任何屏障,只是突兀的矗立。它自信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它。
有人说,霸气一词,为青城而生。
“巨猿”的四周被一股死气所笼罩,以至于方圆十里不见任何鸟兽鱼虫影迹。如同兽王的威压让百兽敬而远之。
三个月前,“巨猿”却一反常态,其城外竟布满花草木石,片片芳草地,棵棵参天木。这奇怪的现象让所有人不解,除了城主逍战天。然而若是细看城前草木,便会发现,这些草木的下盘皆浮出层层新土,显然,它们不久前才移栽到城前。
青城,不允许有无关的生命存在。
这一切源于青城自古的传统,青城的强大,在玄灵大陆人所褚知,它的强大,也凭靠它的顶尖士兵。
青城有一套特殊而又惨绝人寰的选兵方法。
青城建城以来就训练有一批名为“战魂”的死士。
入夜,是练兵的时刻,三百名战魂预备战士被放出城外,当一种神奇箫声响过,他们便开始在方圆十里之类屠杀所有生命,他们知道三百名之中只能活三十名成为正式战魂战士。每个走进青城的人都非常清楚,何况他们这些经历过从三千到三百的。他们不会逃走,他们明白他们不可能逃得走,也从没想过要逃走。他们知道有了这个念头的下场,那会比死亡更可怕。
一场同类之间的屠杀往往要持续一夜,第二天在训练中存活的战士将被召回城内,他们明白,只要还有一口气,只要是三十名中的一员,那就有成为这个大陆上最顶尖,最光荣的战士!
战场清理者必须具备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因为在这里他感觉不到任何生命迹象,除了自己,唯一的生命恐怕只有周围空气中的细菌了吧。清理完战场,接下来要做的便是移栽新的植被,当然,即使晚上战士不屠杀这些植物。它们还是坚持不到一天,这片土地上的死亡气息使任何植物都无法存活。
如此这般,每日死了栽,载了死。这决定并非出于逍战天本意,虽说这些劳作对于青城来说算不了什么,但也毕竟劳财费时,城主虽残忍,但也懂治国之道。事实上,让城主作此决定的原因来自逍战天唯一的儿子——逍古月。
烈日当空。驱不散笼罩在青城上空的层层阴云,轻风徐来,隐不掉城楼中传来的丝丝悲情。
古月出生在一个不属于他的环境中,虽说有城主逍战天的悉心呵护,然而所处环境却是对他天性的一种摧残。
逍战天生性狠毒残忍,胸怀大志,一腔抱负,而古月天生纯真善良,于其父很是不合,多年来逍战天通过各种方式向古月传输自己的思想,欲将自己衣钵传于古月可都徒劳无功。
自懂事起,古月便十分反感所处环境,其父为遂其愿,就在天之涯建造别院给古月居住,并安排有下手佣人贴身伺候,试想这种环境虽脱离了青城的黑暗阴霾,但太过安逸也会使这个早慧的神童泯丧,好在其父不愚,天之涯不仅有下属佣人,也有特地安排的名师,其中顶尖高手不下三位,古月天资聪颖,师傅所传技能能功法也是一点就通,过眼不忘,体内灵气修炼速度也是进步飞快。不满十七的古月,其实力也将达到顶尖水平,只是想要突破瓶颈,却异常困难。
天之涯,天外别院
寒风萧瑟——
巨石罗列,海天一色,飞羽沉鳞,耀熠不绝。
山负势上,树缀村合,碧波激荡,青蔓摇曳。
三月花开分外艳,映得遍野烂漫;夏初浪涛更汹涌,卷起骇浪蔽天。
面有宏广博大之尼摩海,背靠雄伟险峻之琨越山者,天之涯也,中心处的天外别院,乃青城城主逍战天亲自监工为古月所建,恍若一条巨龙藏于深草高树间,若隐若现,绵延于深山巨谷,吸天地之灵气,享日月之灵韵。
酒味浓香,人亦风流。
对海礁石,听狂风怒吼,一少年立于石上,任凭汹涌波涛在其周身肆意拍打,却丝毫不能近身。白皙之面孔如凌空皓月,长垂之黑发为海风浮动飘扬,一袭银白长袍托在礁石上。右手反持亦长剑,银光闪闪,寒气逼人。那少年眺望远处,俊美的面容压不住那丝喜悦,他将离开天之涯,前往其父逍战天的府邸,对天性开朗纯真的他来说,可是件抑制不住的快事,毕竟,于父亲分开也有六年之久了。
古月于三个月前回到青城,青城的移栽新植被之事也是在三个月前开始。
入夜。
虽有树木映衬,但那一股死亡之气却丝毫不减猖獗。
青城城内,一间最特殊的房间里传出了逍战天那霸气侧路又难道一遇的笑声,细细感受,笑声中确乎是带着份爽朗于慈祥。
这间于其他任何房间不同的屋子里站着的正是逍战天父子,这是他们六年来的第一次见面,双方难免都有些心潮澎湃。望着早已经茁壮的古月,再回想当年那个天真烂漫的可爱儿子,逍战天眼角微润,心中实在百感杂陈。
“哈哈哈哈……我儿如今都已这么大了,想想当初你可是个满屋子乱窜的小屁孩啊,一晃,六年过去了,不知这六年来我儿过得可好?”逍战天用大笑掩饰着激动,魁梧的身材散发出一种逼人气势,“这六年来,为父无时无刻不挂念着你,唉,为父有愧啊!”
看着自顾自说着的父亲,古月心中早已落泪。
“父亲,这六年来,孩儿过得很好,只是,常常会想到您”古月说着,满脸的凝重。
逍战天身体忍不住颤抖,古月可是被他亲手送走的,虽说是为了古月好,但这个亡了妻的男人,这么些年来,也是第一次感受到儿子是那么需要他。他说不出话来,只是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