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谷之下,阳光难以触及的领域。
司徒钟的身影仿佛是唯一的存在。
这里一片荒芜,仅仅丛生着些许杂草。这些杂草顽强的将自己沐浴在仅存的丝丝缕缕的阳光中,奋力拼搏地争抢着太阳的慷慨馈赠,只为了生存。
那个身影沿着峡谷裂开的方向前进着,这里的黑暗对他来说似乎并没有产生任何的影响。
从他的步伐能够看出他的果断,一步又一步,没有任何的犹豫。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他也许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变故,但是那一切都还未发生,未发生的就不在他的考虑之中。
不过看得出来,此时的他已经异常的谨慎了,似乎在忌惮着什么,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到底是什么呢?
前方的道路依旧很长,黑暗里有些影影绰绰,似乎有这些什么。
他心知肚明,这里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
那些影影绰绰丝毫没有影响到他前进的步伐。
终于走近了,那些影影绰绰终究破开了黑暗,破开了阴影,展现在了眼前。
竟是一柄柄形态各异的,或是刀或是剑,倒插在地上。
这是一座剑冢。
黑暗中,似有一阵清风拂过,刀剑清吟,如同一泓清泉,淌入人的心底去。
这是在欢迎孩子的归来吗?
司徒钟停下了脚步,眼里怀着复杂的意味看向这些刀剑。
眼里的是憧憬?是缅怀?还是惆怅?
谁人可知?
但是他停下了脚步,却是在向这座剑冢示意。
像是在说:我回来了。
仅仅是略做停留,他重又迈开脚步,踏向未知的黑暗。
他知道,这里并不安全,因为“它”的存在。
谁知刚刚踏出几步,一阵烈风掠过,刀剑长吟,似是怒吼,似是担忧。
对谁怒吼?为谁担忧?
他停下了脚步。
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他双手握紧了战刀,两眼无情,畏惧不曾出现在当中。
一声低沉的咆哮从黑暗的角落里传出,这一声吼,仿佛来自于亘古,穿越了千万年岁月,传入到他的耳中。
吼声中似乎听得出鲜血淋漓,似乎听得出亡魂无数。
这是怎样的凶兽?一声吼便是一种震慑。
黑暗中,庞大的身影缓缓走出,无尽的威压无意间便倾泻而出。
定睛一看,狮头、鹿角、虎眼、麋身、龙鳞、牛尾,不正是传说中的麒麟吗?
只不过此时这只麒麟,一点也没有传说中瑞兽的祥和。
张牙舞爪,一脸凶恶。
口中不时传出嘶吼,声音不大,却至凶至邪。
司徒钟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似乎他早已知晓了这只凶兽的存在。
两柄战刀,一左一右,垂在身侧,架势自然,看似全身破绽,其实又没有一丝破绽。
凶兽麒麟也毫不留情,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扑向眼前的“食物”。
它沉睡了不知道多久,如今终于有外来的蝼蚁将它吵醒,刚刚苏醒之际,正好用他作为饱腹之食。
司徒钟面对麒麟,不躲不闪,双刃相交,硬生生的抵挡住了麒麟的扑击。
只见麒麟的两只前爪拍向他,而他的两柄战刀自然顶上。
锋利的爪子与战刀摩擦出火花,由此可见麒麟之爪的坚硬。
司徒钟心念一转,异能发动。
麒麟一瞪双目,惊得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越变越轻。
可它早已存在于天地间不知多少岁月,生出智慧对于这等灵兽来说并不是什么困难之事。
从这只麒麟疑惑的眼神中,不论是谁都看得出智慧的存在。
麒麟向后一跳,想要先行避开,研究一下自己的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
谁知道这一跳却是足足跳出了几十米,差一点撞在了裂谷石壁之上。
它知道,这一定是异能所为,但不用去细想究竟是怎样的异能。
只见它仰天一吼,一阵玄奥的光芒充斥其身,犹如星光点点沐浴在它的身上。点点星光凭空出现,洒在了麒麟的全身。
传说中,瑞兽麒麟的祝福能够治愈一切的疾病,而这只早已化为了凶兽的麒麟,它的祝福依旧轻松地解开了司徒钟对它动的手脚。
麒麟得意的扭了扭身子,熟悉的感觉重又回归全身。
而司徒钟也没有任何惊慌,他似乎对这只麒麟很是熟悉。
麒麟这时候才仔细地端详起了眼前的渺小人类。
它细看一番,却歪着头,眼中似是闪烁着迷茫。
它发现了什么?
那阵迷茫很快闪过,重新被嗜血的红光代替。
它怒吼一声,张嘴喷出了熊熊烈火。
司徒钟心念一动,轻跳而起,躲过了烈火,像是之前跳下峡谷那番,再次无视了重力,就这样悬浮在空中。
悬在空中的他丝毫没有松懈,刀锋一转,转守为攻,直接冲向了麒麟。
麒麟瞪着怒目,直视着这渺小的人类,只见其像鸟一般漂浮在空中,随后竟是向着自己飘了过来。
它再次怒吼。
右前掌一拍地面,一道道土刺从地面上生出,直直地刺向了空中正冲向它的司徒钟。
土刺密集,封死了前进的所有道路。
不得已,司徒钟身形停顿,只得后退,重新拉开与它的距离。
麒麟的眼中再次露出不屑之色。
它在嘲笑这奋力抵抗,不愿成为它盘中之餐的蝼蚁,嘲笑他为何要反抗自己的命运。
司徒钟却毫不气馁。
手中战刀光芒流转,一个闪身,却是以惊人之速,绕开了突出地面的土刺,从身侧攻向麒麟。
而麒麟依旧对他不屑一顾,不管不顾,任由他围绕着自己到处跑动。
猫捉老鼠,自然要老鼠抱头鼠窜才算完美。
司徒钟自然是完全无视了这等凶兽的嘲讽,来到身侧的他,以左手战刀作为重心,一个旋转,再将重心转移到右手中的战刀,刀刃舞出了旋风,这一刀似乎能够划开苍穹。
而麒麟这才懒洋洋地伸出左爪,以爪背随意地抵挡这一斩击。
事实证明,不论是人是兽,只要心怀轻视之意,就很容易吃亏,吃大亏。
就在刀刃快要接触到麒麟爪背的一瞬间,司徒钟眼神一凝,异能暗发。
这柄原本就重达千斤的战刀再次变沉,直接一下,并非“斩”而是“砸”在了麒麟的鳞片之上。
轰隆巨响,伴随着一声怒吼。
只见麒麟左爪的爪背鳞片碎裂,鲜红的血液肆意流淌。
麒麟一下蹿起,上跳下攒了起来,显然是疼得彻底。
而命中了这一击的司徒钟却轻松地将这重达千斤的战刀抗在脖子之上,这柄重得谁也用不了的,在“大破灭”前就已存在的战刀,在他的手里却是轻若鸿毛。
麒麟嘶吼,痛彻心扉。
他的眼神中,轻视消失了,转而代之的却是愤怒,怒火似是真的在它的眼睛里燃烧了。
眼睛里的火随后燃遍了全身,最后汇聚在四爪之下。
麒麟真的怒了,脚踏火祥云,无比的力量感,似乎肉眼可见。
它清吟一声,一道绿光流转其身。
司徒钟知道,这是风系异能的疾风术。
麒麟这是在为自己加持疾风术。
下一刻,它动了,果真如同疾风一般,倏忽而过,仅一眨眼的功夫便扑到了司徒钟的眼前。
可是,司徒钟更快,他的身体无视了重力,简直与瞬间移动无意,违反物理定律的移动,轻而易举的被他做出。
只见他沿着地面就是一道平移,躲过了麒麟的这一扑击。
事实上,这只麒麟身怀风、火、土、雷、水五系异能,即使在麒麟中都属异类,格外强大的这一类。
麒麟扑了个空,怒轰一身,怒视司徒钟。
鳞片之上,紫色电光一闪而过。
一道霹雳,随即从它的眼里射出,直指司徒钟而去。
司徒钟知道,一味地躲避只会耗死在这里,他们将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如此之下,只得舍得。
这一次,司徒钟没有躲闪,直视着这道电光顷刻间奔向自己。
他战刀一指,引过紫色雷电,右手中的战刀却是插入地面,直接将电流导向地面。
这样的确将伤害降到了最低,可是,麒麟的雷电岂是这样就能轻松化解的。
司徒钟只觉得自己被电得四肢麻痹,这具皮囊仿佛都不再属于自己。
仿佛灵魂出窍,离地三尺,看得见自己的身体。
他咬碎舌尖,喷出一丝精血,强行打起精神。
顶着紫色雷电,司徒钟拔刀相向,一眨眼间便来到了麒麟的眼前。
想要故技重施,右手中的战刀看似毫无威力,慢悠悠地飘向麒麟的右爪。
可这一次,麒麟岂会再容其伤及自身。
只见它青色光芒缠身,一个闪身,就在原地留下了一丝残影,而正主却早已出现在了十米开外。
太快了!
这还没完。
它又一次拍向地面。
更多的尖刺一下子从司徒钟的脚下升起,仅仅这么一瞬间,杂乱锋利的土刺便将他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