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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行尸走肉

——

(地界)

“今天这是第几劫了?”此处山崖不高,山崖前站着一位老人,老人身着一袭白色丝质长袍,上面绣着锦绣山河的水墨泼图,外罩一件镂空网纹霞衣,腰间系着镶有枣红羊脂玉的腰带,脚上穿着白鹿皮靴,如雪的白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老人虽然上年纪,但岁月却未曾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算上刚才那劫刚好是翊潮三十六劫。”站在老人身后的男子答道。

“哦,那让大家休息一下吧,夜里守卫增加平时的一倍,明天是换潮的开始,我不希望有意外的变故。盛潮才是天灾开始……”老人望着山崖下遍野的硝烟担忧的嘱咐道。

“今年的海潮为何比十二年前小了很多,不管是蜃族实力还是数量都明显有所减少?”老人疑惑的说道。

“属下也有觉察,已经派人去调查此事了。”

“噢,何人前去?”

“是……是司徒家小姐前去的。”男子吞吞吐吐的说道。

“胡闹,何人准她前去的,燕云神族对此役影响何其之大,倘若司徒静有什么不测,谁来担此责任?”老人勃然大怒道,“还不派人去找,顺便及早通报司徒家将此事告悉。”老人随后稍有平息焦急的嘱咐道,唉,要是她执意要去谁又能拦得住她呢。

——

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说的大概就是此处吧!山崖虽不甚高,也就丈许之高,烟汽缭绕环绕着山崖,苍松翠竹俊秀挺拔,叮咚的山泉水顺势而下,摔进崖下小潭之中。泉水清澈见底,密布的花石铺满潭底……

清澈的泉水滋养着这株莲花,可它好像并不开心的样子,明明是含苞待放,却给人一种昙花一现的感觉。果不其然,不一会儿莲花就呈现出待放之恣,边缘几片淡粉的花瓣绽放开来,可随即便凋谢枯萎了,就在空中飘飘落下之时被一团火焰瞬间燃烧殆尽了,当到达潭面时已然不见了踪影,渐渐地其余的花瓣也陆续绽开、枯萎、落下。直至最后一片落下之时只见一道红光自花蕊迸射而出,砸落在小潭不远处的空地上,烟尘消散渐渐消散,只见一位少年也现出身形……

少年站起身环顾着四周,这时才注意到他身上的衣服早已破烂不堪,不过依然可以从细微之处看出一些火焰龙纹,腰间系的锦带倒还算完整,就是其上的装饰尽皆不知去向,唯一令人不解的是他那一头赤发,好似火焰一般在风中舞动着。虽然衣服破烂不堪但少年还是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哈哈哈,六百年了,没想到老家伙没了这青莲守护还能支撑六百年。”这时才注意到潭边一棵榕树之上的人,此人一袭夜行黑衣,身上披着一件墨翎孔羽的斗篷,一丝也看不到其面,只能感觉到斗篷里射出的两道寒光。“既然你已经出来了,我被囚禁在……”还不等那人把话说完,少年便失去耐心的转身离开了。“什么?等等,你这家伙给我站住,你可别忘了是谁把你救出来的……”眼见少年如此表现,那人急切的喊道。

少年好像对他的出现并不感到意外,只是自他说话起他好像并不曾认真倾听,以至于他还没有把话说完,少年就已经离开了。

“混账……”

——

少年踏着轻快的步伐走着,很有节奏,就像一首战歌,他的脚步无不和着拍子,好像没有什么能阻挡它。不知是什么力量在时间那脆弱的小身板上轻轻一碰,它便碎裂开来,少年还没有走出多远,就从脚下一直延伸到远处,甚至是天空,它们渐渐变得暗淡、破碎,什么碧水蓝天此时都不复存在,真的就好像梦境一样,渐渐的融入了现实中,更奇怪的是,他好像并不在意这些,只是简单的环顾了一番,便失去了兴趣继续上路了……

不知走了多久,脚上本已破烂不堪的靴子也不知丢到什么地方去了,他真的不在意这些,依然向前走着,我不知道他到底有多懒就几步路都不愿意多走,身旁不远去明明有更平坦更好走的路,他却径直走进一片荆棘丛中,荆棘划破他的衣服他也不在意。

渐渐的天色暗了下来,不知是因为乌云遮月还是烟雾弥漫,完全没有任何光能照在这片林中,而且因为气温骤降的原因烟雾还在继续蔓延,道路更加难走,少年却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这时前方灌木却沙沙作响,他才好奇的停下来,却不见有任何东西,他再一次上路,可突然灌木中跃出一人向少年扑来,少年静静的望着向自己扑来的东西,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就这样犹如剃刀般锋利的爪子划过胸前,一阵痛楚,只见胸前五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可能冲击太大,少年从地上爬起来,望着刚才袭击他的人,眼前的是人但又不像是人,薄如蝉翼的皮肤下包裹着枯骨,眼睛布满血丝,张着血口,就犹如饥饿的猛兽一般。只是这时他双手在不停的颤抖,仔细看时他的手上沾满了鲜血,想必应该是少年身上的,那鲜血犹如火山岩浆一样赤红,而更奇怪的是那鲜血竟然真的像岩浆一样腐蚀着那人的双手,看了一会少年便失去了兴趣,转身离开了,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跟自己毫无关系,犹如一位失去兴趣看客一样转身离开了。

阳光普照大地,可树林中还是那般阴森,只有几道清辉从叶片间隙洒下来。少年就这样走了一夜,身上被荆棘划破的小伤口已经愈合,只是胸前那五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却依然那样扎眼,又走了一段路,不知是伤口的痛楚还是饥饿的难耐,眼前的景物越来越模糊,渐渐失去了意识,倒在了灌木丛中。

天渐渐的又暗了下来,一阵寒风吹过,躺在地上的少年打了个寒颤,醒了过来。

可能是伤口又传来痛意,少年低头望着伤口脸色却没有任何变化,就好像是望着别人身上的伤口一样,他轻轻的抚摸着伤口,伤口附近有些发黑,显然是中毒,即使这样他也并不着急,他缓缓的抬起手,闭着双眼,说来奇怪就只是简单的一个手印竟然周围灵气都向少年聚齐,三息过后他缓缓的睁开眼站起身踉跄的向树林中继续走去。

——

“嗷——”

可能是身上伤口的原因,少年步履有些蹒跚,就在这时突然听到前面树林中一阵猛兽般的叫声,很奇怪,好像除了他自己什么都能引起他的好奇之心。他循着叫声又摸索了过去。只见远处一处不大的山洞前围着十几个像刚才一样的人,山洞口前已堆叠了不少的尸体,一个面色有些清秀的少女满身伤痕的半跪在地上,注视着空地上的人,又一个冲了上去,但只不过是平添一具尸体罢了。果然很奇怪,没过一会的功夫他又失去了兴趣,准备离开,只是可能路线选择有点错误,他竟然想直接穿过空地上的这些人,毫无疑问。少年停了下来,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好像丝毫不怎么担心,也没有想反击的举动。

少年静静的站在那里打量着这些人,可能是按耐不住,人群中突然有一个人扑向少年,正如先前那样,那人躺在地上痛苦不堪,看到这幅情景其他人面面相窥,少年见那些人半天没有什么动静便准备离开,却有人拽住他的衣襟,少年回头看到趴在地上的少女,片刻后少年将她扶到背上,背起她离开了。

少年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但却能从他双眼中看到恐惧和渴望,当背起她的那一刻,她如释重负般的沉沉‘睡’了过去。少年就这样背着少女走着,那些人显然没有放弃,紧跟少年身后,可他并不在意,走了大约有一段路程,人群中又有人按耐不住再一次扑了上来,可是目标却变成了少年背上的少女,就在触手可及之时,少年突然转身,那锋利的‘剃刀’再一次划过他的胸膛,结果显而易见,那人躺在地上呲牙咧嘴,鲜红的鲜血从伤口流淌出来,少年也不在乎,转身继续向远方走去,渐渐的身后的人群对那本以为唾手可得的‘猎物’也失去了兴趣,摇摇晃晃的回到树林中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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