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目光瞧去,说话者竟是“天富堂”堂主李于琼,登时一些心存好奇,跃跃欲试者都打消了上台念头。
席间众人一听天罡堂堂主发话,都是静了下来,无一人争抢。有的扼腕叹息,有的瞧着热闹,也有的觉得本该如此。
吴乾对李于琼道:“李老弟说哪里的话,早知你看上了这具傀儡人,老夫送你就是。”
李于琼推笑道:“吴老哥,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李某人不能坏了规矩,钱是一定要给的,你莫要推辞了,可一定要收下。”
吴乾见他执意如此,也就不再恭让,与李于琼又客套了一番,向台上吴敬先微微点头,吴敬先会意,叫那两名侍女将傀儡人带了下去。
吴敬先道:“如今这第三件宝贝,对我们习武之人,可算得上是稀世奇珍了,家父得此物后,冥思苦想月余,仍不得所解,因此愿和在做的有缘人共同参阅,破解此道。”
此话说完,原本寂静的台下,此时议论声又起。
“这宝贝越往后越值钱,只是不知是什么东西?”
“难不成是什么武功秘籍?”
“是藏宝图吗?”
……
唐灵双目紧紧望向台子,更加坚信这第三件东西就是“泽气堂”的堂印。
只见吴敬先拍了三下手,两名弟子捧着一个物事走上台来,依然用红布盖住。
吴敬先上前扯住红布一角,只需手上一扬,红布便会掀开。
众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无不身子前探,极力张望。霎时间全场寂寂,一点声音也没发出。
唐灵心跳加速,呼吸粗重,双拳紧握。所有人都紧紧盯着红布下面的东西,在这万众瞩目的时刻。
“唰”的一声响,红布掀开!
唐灵一看,心头更加紧张:“这……这是?”
“这!”
“这是?”
……
席间众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红布下的东西。
只见红布下是一个金锁锁住的镂木锦盒,盒子周围镶着金边,阳光照耀之下晃得金灿灿的,光是这盒子便是价值不菲,更何况里边的宝物。
席中大部分人情知自己买不起,跟着图个热闹。
唐灵双拳松开,重重的哼了一声:“好狡猾的老东西!”
一旁唐玉伸手握住了唐灵的手,问道:“师兄,我们怎么办?”
唐灵见她神情紧张,柔声道:“放心。”
侧头看那远处那桌怪人,神情也是十分的紧张。
众人一看这红布之下还有一层锦盒,叫道:“这第三件是什么东西?”,“是不让看吗?”
吴乾从首席中站起身来,说道:“大家稍安勿躁,听老夫一言。”
众人见堂主起身,都安静下来。
吴乾接着道:“这盒子里的东西不能轻易示人,但老夫保证,决计不会让各位失望,这件东西……一万两。”
台下人一听,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一万两!好大的手笔!”
吴敬先问道:“可有人要吗?”
“哈哈哈哈,如此盛会,我马山也来凑凑热闹。”
一人大步走出,有人认得他是“天速堂”的舵主。
只见马山髭须满颊,黑面黄麻,容貌着实丑陋,腰间悬着一柄四尺来长的黑鞘长剑。
吴敬先道:“好!台下有人和马大哥争这木盒的吗?”
席间静寂一片,谁也不愿花如此多银两去抢这个不知何用的木盒子。
“我来试试!”一个尖细的嗓音响起。
一红衣男子在席中站起,只见他三十余岁年纪,身子修长瘦弱,脸色煞白,额头画着一朵艳红花瓣。
只见他步履细细,举止妖娆,一步一摇的缓缓向台子走去。
站在台上,袍角飘动,额头上一绺丝发在空中飞舞,形容潇洒,却给人一种妖异之感。
马山一见他面,笑道:“呦,这不是杨家的大娘子吗?怎么也和哥哥争起宝贝来了?”
那红衣男子听了他话,轻啐一口,掩口笑道:“马大哥取笑了,我杨玉儿可不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吗,几时由你给我做主了?”
在座的人知道他是“天异堂”的大舵主杨陵,杨陵入北方大帝府时日甚早,故而在座众人大都识得。
听了他捏着嗓子说话,众人也不觉奇怪,有的还跟着起哄道:“杨大娘子,我看你们倒是般配,你不如就跟他走吧!”
台下两名天罡堂堂主吴乾和李于琼听了无不大笑起来,周疍耷拉着的老脸也禁不住抖了几抖。
唐灵碰了碰身旁唐玉,低头轻笑道:“你叫玉儿,他也叫玉儿,和你倒成姐妹了。”
唐玉自打见了杨陵,心中就十分厌恶,听他说话发出扭捏之音,更是身上起鸡皮疙瘩。
此时听了唐灵的话,脸上一红,幽怨的眼光瞧了过来,小嘴撅的老高,很是嗔怪地往唐灵身上轻轻一锤。
唐灵见她似嗔似怨的羞怯模样,不知为何,自打见了这个师妹,平静的内心就不止一次掀起阵阵涟漪。
可眼下正事要紧,哪有时间想这不相干的,连忙强压下心中萌生的的情感,收回目光,转而看向台上。
台上杨陵听了台下众人的话显然有些不好意思,一只手卷着额前那缕头发,低头道:“胡乱说些什么,我与马大哥可是清清白白的,不信,你们瞧!”
说到最后一字时,右手兰花指向马山一指,眼睛陡然一亮,目光也跟着凶狠起来。
左手不知何时翻出了一根弯弯曲曲的囚龙棍,猛地向马山劈面打了过来。
二人皆是天罡堂中人,马山虽见他疯疯癫癫的,却对他早有防备。
见他手上棍棒打来,上前一步,去擎他手,使出空手夺白刃的手法,要夺他手中长棍。
杨陵囚龙棍一抖,截他手腕,马山收手上步,反击他面门,杨陵回棍自守,马山右臂伸出,已抓住了杨陵手中的囚龙棍,向外一拗,左手倏出,已按上他手。
这几招兔起鹘落,迅捷无比,未曾看清,马山已握住杨凌右手,只需劲力一吐,便能夺下棍子。
杨陵脸上笑容不改,赞道:“马大哥身手还是这般的好。”
马山也跟着笑道:“杨家大娘子的手也是越发的细滑了。”
杨陵听了他话,眯着眼睛,媚眼如丝,好似听了这句赞扬甚是受用,只是这眼神转瞬即逝,只见他捏着兰花指,细声细气的道:“是吗?”
只见他手在弯弯曲曲的棍子上一搭,便抽出附在棍上的一根极细的银丝,右手往腰间一探,摸出一根银头短箭来,搭在弦上,成了一把弯弓,对着马山额头就射了过去。
马山登时大惊!手向上抬时,头极力上仰,这一箭正险险从鼻尖擦过。
马山连忙向后退了两步,见杨陵已将长弓背在身后。
杨陵笑道:“你这蛇儿,你跑得倒快。”
马山怒道:“好啊,你居然弄出这样一种奇怪的兵器,我好好陪你玩玩。”
于是不再轻敌,右手握住腰间长剑剑柄,正要拔出,杨陵却打了个哈哈,说道:“我玩够了,要回去了。”
这一语出,让众人半天摸不着头脑,马山面上也是愣了一愣。
只见杨陵跃下台子,向首席几位堂主点头一笑,轻捋额前发丝,依旧摇摇款款的走回席位。
吴敬先既是吴乾之子,也听父辈们说过此人,此时见了他本人,不禁作舌。
吴敬先咽了口吐沫,清了清嗓子,问道:“还有要上台的吗?”台下一片寂静。
唐灵手握折扇,正要出手,只见斜对着那桌人中,一青年男子站起身来,喝道:“我来试试!”
马山问道:“来者通名!”
那青年使得也是一口长剑,听他问话,大步迈上台子,回道:“我乃是化十派弟子,薛恒!”
手上更不停歇,拔剑挺出,望马山面门刺来。
马山见他左手握剑,脚下沉稳,招式端凝,奇道:“化十派?我怎么没听过。”
眼见他长剑递到,也不拔腰间长剑,头向右偏,手上变爪抓他手腕。
薛恒见了,手腕下坠,倒提剑柄向马山脖颈削来。
马山见他变招甚快,道了声:“好!”
从后腰摸出一根三股短叉,这一剑正砍在叉子中两根钢刺间,马山手上用力一莂,长剑牢牢卡在叉子上。
马山接着左手向后腰摸去,又取出根一般模样的钢叉,向薛恒咽喉刺来。
薛恒见了,忙闪身撤剑,怎奈左手用力抽脱不出。
忽见马山腰间尚悬了柄长剑,心中大喜,左手向前一送,右手顺势握住他腰间剑柄,用力一拔,便愣在那里。
原来那剑只有剑柄,没有剑身!
眼见马三钢叉刺来,只好用右手剑柄去挡。
只这一下,“噗”的一声,薛恒右手被钢叉刺了个通透,被钢叉串了起来,便如火架上的食物一般。
薛恒大叫一声,急撤左手剑,马山怎能让放他,右手用力一拗,要将他剑折断,只闻钢叉将长剑莂得咯咯响。
马山哈哈大笑,左手动时,薛恒吃痛,身子就随着马山去动,好似老鹰捉小鸡一般。
席上众人多是杀人不眨眼之辈,见了薛恒狼狈模样,都跟着大笑起来,这薛恒竟很是硬气,口中也不讨饶。
薛恒同桌女子见了,杏眼圆睁,正要起身,被身旁领头的青年止住。
台上马山戏耍的够了,道了声:“去吧!”一把拔出左手钢叉,同时右手松开。
这一拔可好,痛的薛恒右手抽搐,鲜血喷洒一地,退后两步,单膝跪地,长剑撑住。
薛恒恨恨地道:“你!你使的不是剑!”
马山大笑道:“谁说我的兵器是剑了?”
薛恒怒道:“你……你这个卑鄙的小人!”
马山大笑道:“江湖上谁不知道我‘三首蛟’马山的名头,小娃娃你回去再练上几年吧!”
吴敬先刚要上台,一道身影飞过,原来是手上有剑疤的那青年起身,只一个起伏便纵到台上,冷冷地道:“我来试试。”
薛恒见他上台,提剑退了下去。
马山问道:“你又是何人?”
那青年道:“化十派,林凡。”
马三大笑道:“哈哈哈哈,化十派,又是化十派?你们化十派怎尽出这种无能之辈。”
话还未尽,林凡手中“铮”的一声响,剑鞘脱手直奔马三而去,大力袭来,马三只觉胸口呼吸不顺,劲风有如怒潮般汹涌而至,忙用手中双叉托的一挡。
只闻“当”的声脆响,剑鞘将三头叉的中间一根尽数折断,余势不衰,撞上马山小腹。
马山“哇呀”一声叫喊,后退两步,跟着一口鲜血喷出,刚一抬头,长剑已刺向他前胸。
也是马山太过轻敌,未有准备,见他剑刺来,将手中双叉猛地向前一掷。
林凡身子未动分毫,手腕轻摇,拨开两叉,长剑倏出,已搭在马山肩膀上。
林凡右手持剑,左手背在腰后,整个人凛然站在那里,浑身透着一股凌厉的剑意。
“两招?”吴乾眼睛眯了一下。
他深知这马山并非无名之辈,如此轻而易举的制住马山,武功的确非同小可,对身后一心腹弟子附耳道:“去查查,此人是何门派。”
弟子低声称是,领命去了。
唐灵自打见到此人便觉他有问题,此时见他身形凝重,招法凌厉,出手干练,一招便即制敌,又看不出门派,着实是个劲敌。
此时见周围无人再出,便起身道:“我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