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展鹏抱拳道:“请了。”纵身一跃,站到台子中央。
袁振见他身法端稳,武功不弱。却见嘲风脚尖一点,如若一只大鸟,速度既快,轻飘飘的从空中落下,单论轻功而言,好似更胜一筹。
郝展鹏更不答话,从腰间抽出一根五尺长的朝天爪,耍了两个棒花,望嘲风面门搠去。
嘲风脚尖点地,向后滑开,从怀中取出一个白色的羽毛扇,望前一扇,荡开朝天爪。
郝展鹏下盘端稳,原地转身向嘲风胸前猛刺过去,势道凌厉之极,嘲风忙侧身闪避。
郝展鹏抢步上前握住爪身铁杆,向旁横扫,嘲风见他兵刃力道太猛,决不能强行招架,只得弯腰斜身躲过,朝天爪从他头顶横掠而过,相差不逾两寸。
郝展鹏将爪在地上一撑,身子弹起,左肘猛地击向嘲风脸颊,嘲风抬手相抵,被震得后退两步。
台下方绍武道:“郝兄弟兵刃精熟,定能扳回一局。”
身旁孔贲道:“膂力也不如郝展鹏。”
林凡问唐灵道:“你怎么看?”
唐灵扬头道:“那叫嘲风的步伐轻捷,出手狠辣,身上必定藏有暗器,想赢,我看不是太容易。”
杨路凑了过来,问道:“唐兄弟,你是怎么瞧出来的?”唐灵微笑不答。
林凡笑道:“这位可是玩暗器的大行家,谁的身上有无暗器,终究瞒不过他的眼睛,我们一会自见分晓。”
袁振听他几人对话,心中忧色更浓。
说话之间,台上郝展鹏和嘲风斗得更加狠了。郝展鹏胜在兵刃长,力大招沉,嘲风长于矫捷轻灵,堪堪又斗数十招,兀自不分胜败。
二人越斗越快,嘲风渐渐支撑不住,在爪影中跳荡闪避。郝展鹏觑得空挡,斜身向前,左手虚晃,右手向他心口疾递。
嘲风侧身闪避,抬起折扇,“当”的架住了,原来羽毛扇里是金属打成。
郝展鹏冷笑道:“支持不住了吧?”
嘲风咧嘴笑道:“还好。”
郝展鹏心道:“看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向右一拧朝天爪身,触动里边机关,铁棍嗖的平白向前伸长了两寸,眼看就要对嘲风透胸而过。
嘲风一惊之下,身子下蹲,这一爪正搭在他左肩上。嘲风吃痛,扇子上撩,隔开铁爪,纵身后退。
郝振鹏嘿嘿一笑,手握朝天爪向前奔去,突然间听得他一声大叫,手中朝天爪向前脱手而出。
嘲风弯腰躲过飞爪,抢上前去,砰的一声,双掌击在郝展鹏胸前,郝振鹏身子如飞箭般平射而出,倒在地上。
众人见郝展鹏倒地之时,双手还捂着脸颊,方绍武忙一跃过去,前去查看,近处看时,原来他方才脸上中了两枚三棱钢镖,血色殷红,并没有喂毒。
嘲风眼睛眯成一条缝,羽毛扇一摇,纵身向郝展鹏跌倒处跃去,人在半空,见对面也有一人跳来,只好双手后摆,向后退去。
睁眼一看,只见来人二十余岁年纪,容貌俊雅,身穿白衣,却是唐灵。
唐灵见此人暗器手段奇异,说道:“这位兄台暗器手段高明之极,在下也想领教几招。”
袁振见嘲风以暗器打伤郝展鹏,十分恼怒,见唐灵过来出头,正合心意,心想:“也只有他去才最好不过。”
朱棣怒声道:“嘲风,比武应当光明磊落,你怎么施以偷袭?”
袁振脸上一红,心想刚才分明是己方郝展鹏偷袭在先,于是道:“我们这位唐公子平日里也喜欢玩玩暗器,不如他们两位比试,看谁更强一些。”
朱棣脸色稍缓,对嘲风道:“赢了,将功折罪。”嘲风向身后躬身应了。
端木治自打唐灵上台就瞧得仔细,上前对朱棣低声道:“王爷,那是唐门的人,暗器很厉害。”
朱棣为得到唐门的火器,一直在暗地里拉拢唐门,私下会过不少内门长老,见唐灵年纪轻轻,却从未见过,只道是个不识物的外门弟子罢了。
朱棣身后走出二人,守护在他两侧,以防有暗器打到。
九人座中,有名叫螭吻的女子对身旁囚牛道:“你看此人目光中不露光华,却隐隐然有一层温润晶莹之意,显得内功已到绝顶之境。”囚牛不答,平平瞧去。
嘲风将身上白衫解下,露出里边的一件黑色短打,但见他胸前挂满飞刀,腰间银针无数,两侧兜中叮叮当当,想必装满了铁蒺藜。
嘲风自忖暗器从未遇过敌手,傲然道:“来者留名。”
唐灵答道:“王成。”
朱棣心道:“果然是唐门的外姓弟子。”
嘲风冷笑一声,单手背过道:“我让你三枚暗器。”
唐灵奇道:“让我?”此言一出,袁振都觉得这嘲风太过夸大,林凡好像听到了世上极其好笑之事,竟然笑出声来。
嘲风听到台下笑声,不知道他在笑些什么,对唐灵招手道:“出手吧。”
唐灵拍了拍身上,淡淡道:“我没有暗器,你先出手吧。”
嘲风怒道:“你没有暗器,还比什么?”
唐灵道:“我用你的。”
嘲风低声喝道:“找死!”左手一扬,身形一晃,右手一挥,分别从左右两边打出三只金钱镖、三枚铁钉。
唐灵身影丝毫不动,待暗器飞到近前,右手空中一划,将六枚暗器都抄在手中,好像抓随风落叶一样信手拈来,摇头道:“准头太差,劲力也不行。”
嘲风心头一震,想道:“此人果然有些本事!”袖口一顿,掌心握住一枚红色珠子,右手背过,左手前探,发出两支袖箭向唐灵打去,跃起身来,四把飞刀向前丢出,落地之时又发三枚铁鸳鸯,射唐灵下盘,最后身子前倾,将右手珠子掷出。
在座众人虽不精暗器,却见嘲风转眼之间,也发出十件暗器,不由得暗自叫好。
唐灵将之前的六枚暗器放入怀中,左手抬起,食指和中指夹住两枚袖箭,拇指掠过,将四把飞刀接住,俯身向下,不闪不避,特意去接他三枚铁鸳鸯,最后掌心一弯,牢牢将那红色珠子接住。
这一套动作说来话长,却只是在电光石火间完成,众人见他竟单手接了十枚暗器,都惊讶的合不拢嘴。
嘲风万料不到他一刹那间竟会不动脚步的徒手接住自己十枚暗器,一时间惊骇得说不出话来。
朱棣也瞧出些门道,向后低声吩咐道:“去查查这个叫王成的,在唐门是哪堂弟子。”
唐灵看着手中红色珠子,在手上掂了掂道:“这个珠子倒是值些钱,被我拿走了你定会不舍,索性就还给你吧。”
右手握住,运气向前一扬,珠子破空射出,当真迅捷无论,隐隐带有霹雳之声。
嘲风见那珠子转瞬来到身前,速度之快,实在是生平未遇过之事,只吓得心胆俱寒,当下无法躲避,已顾不得体面,伏身在地上一趴。
只听得“嘭”的一阵响,这个珠子正打在数十丈远的山上,不过多久,只闻得“嘭”、“嘭”、“嘭”……回声不断,声音虽不大,却依然清晰地传入众人耳中。
嘲风忙站起身来,人未仰起,一把飞刀从头顶飞过,一吓之下,心神大乱,忙向左跳跃,不妨左颊一柄飞刀贴脸擦过,向后纵去,右颊一柄飞刀贴脸擦过。
嘲风只觉周身左右都是暗器,全身被裹于其中,哪敢移动半步,脸上身上凉飕飕地,似有一柄柄利刃周游划动,却故意不刺中自己,心中甚是庆幸,亏得方才只打出十六枚暗器,否则如今岂不是要变成活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