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玖一连串的问题把信差噎得说不出话，直到佩玖停口，信差才大呼道：“我地个娘唉，幸亏你不是女的，不然谁娶你谁倒霉！”
“你再说一遍。”
佩玖手里的枯枝抵到信差的眼皮上，只消稍一用力就可戳瞎他的双眼。
“哎哟我地娘唉，怕了你！快说让我答应什么？”
“带我去出征。”
“臭小子，你怎么知道我是军队的？”
“别废话，快说带不带我去，不带我去我就把这牛皮信筒给扔了。”佩玖作势要往山坡旁的壕沟里扔。
吓得信差脸都白了，“别，千万别，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我答应你好啦，快点让我起来。”见佩玖没有松开树棍的意思，信差一手握拳道：“我鹤宣发誓，我所说的都绝不骗人。要是骗人，就冻死在这山坡上。”
佩玖莞尔，将树棍递到差官手里拉他起来。
鹤宣哎哟叫着起身，揉了揉摔散架似的骨头，打量起佩玖，“说吧，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想出征？都会什么本事？”
“我叫莫小柒，就想混口饭吃，家里只剩我一个人，总得找条出路，会些坑人的本事。”佩玖早编好了说辞，双手抱臂将牛皮信筒拢在怀里，她可早看出来了这信差不简单，清秀的五官生得像画上的人一样，眉宇间更是透着一股君临天下的神气。
“噗！还真是实话实说。”鹤宣拍打完身上的雪屑，朝佩玖伸手要牛皮信筒。
佩玖扭身朝山坡上的马走去，“臭小子，抢我信筒，还想抢我战马！”
避风的石洞里燃起一堆篝火，佩玖将烤好的一块野猪肉递给鹤宣。鹤宣不客气地大嚼起来，嘴里啧啧称奇，“不错不错！还算我没有白白收下你，还是有点用处的，快说这野猪肉是在哪里坑骗来的？”
佩玖没有作声，野猪肉是在秋蓉家灶间里找到的。好好的一户人家就这么被龙花给毁了，让她有些咽不下香气扑鼻的美味。
“完了，说到伤心事了。小柒兄弟，放心跟着鹤宣哥哥干，保证你以后不为生计发愁。”
隔着篝火，鹤宣无忧无虑的模样倒让佩玖羡慕，“你是做什么的？”
“唉？叫哥哥，真没礼貌！”鹤宣边说话边啃猪骨肉，嘴角油水泛滥，却不显得粗野鄙陋，更多了几分生动爽快。原本凝白如玉的脸映着火光，凭添几分英气。
叫就叫，又不会少块肉。佩玖痛快地喊了声“鹤宣哥哥。”
鹤宣眉开眼笑，啃干净肉渣，从袖子里扯出一条汗巾抹干净嘴角，又擦了擦手，才慢吞吞地道：“孺子可教也！”
见佩玖撇嘴，鹤宣觉得不得不说点真本事震住佩玖。
“小爷是风火神军信官，专司往来信函密件。今儿算是你小子有福气遇见我，要是换个人，别说带你从军，恐怕当场将你斩于剑下。”
“信官很大吗？信官会被摔在马下吗？信官会被阻在半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洞里挨饿吗？”
“你，你这个臭小子！”鹤宣哈哈大笑起来，把背后的牛皮信筒转到胸前抱住，望着封印完好无损，长舒一口气。
山洞外疾风暴雪更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