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冷风中扑来一股血腥气。佩玖心里格愣一下,快步奔到门前,屋内光线昏暗,一时看不清状况,可血腥气更重了。
进屋才走几步,就感到脚下粘腻,抬脚看去,乌靴上全是血。终于看清了屋里的情景,佩玖不由得血脉愤张。
秋蓉头朝门趴在地上,身下的血汪成一滩,一位壮年男子圆睁双眼,斜躺在一个打开的箱柜上。男子显然是秋蓉的父亲,脖子上的血流到胸前,像一缕诡异的红须,染透胸襟,手指着门的方向。
佩玖转过秋蓉的身子,她颈上的血已经流尽,酡红脸蛋已呈死灰。没在秋蓉颈上的短箭箭尾露出一点黑羽。
龙花的短箭,是龙花干的!佩玖咬牙,怪自己没有让秋蓉帮忙擦身,那样秋蓉就不会死……
在屋后的草坡上安葬好秋蓉父女,佩玖对着秋蓉的坟头拜了拜,“秋蓉姑娘请放心,我一定替你手刃仇人,用那毒女的血来祭你。”
眼里不知不觉擒了泪,佩玖不想去擦,任泪水一泄而下。她不明白龙花为什么要对秋蓉下毒手,她们母女要解毒蒺藜的药草尽管拿,何必无端伤害两条人命。当初她们害她也就罢了,她们想谋富贵,想报多年隐忍不得志的仇。可是秋蓉父女……
寒风凝住了佩玖的泪,她不再耽误,跃上半空围着石屋四处巡视。夜色中很难看见龙花母女的行迹,佩玖压低视线高度,又转了两圈,除了几个晚归的山夫猎户,哪有龙花母女的身影。
山边驿道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蹿声,一匹快马眨眼间到了眼前,马上的人身插三角信旗,疾风电驰般上了半山坡道。
“嘎,嘎,嘎~”许是马蹄声惊扰了回巢的鸟儿,山野间顿时响起连绵的鸟叫声。鸟叫声又惊着了马儿,半山坡道又冻滑难行,刚爬到半山驿道的马儿突然四蹄扬起嘶鸣起来,马背上的差官来不及勒住缰绳,从马背上摔下来,从半山坡上骨碌碌滚下来。
佩玖俯身冲下,伸脚挡住信差,随手抓住信差背上的牛皮信筒,又将脚放下,信差的身子刚缓了一下,又一骨碌向山道滚去。
佩玖握着牛皮信筒不急不慢地走到信差跟前,“喂,想不想拿回去?”
信差气不打一处来,“哪来的野小子竟敢跟小爷做对!”
“喂,想不想拿回去?”
佩玖晃了晃手里的牛皮信筒,里面封着的信函发出簌簌声响。
“你敢动小爷的密信试试?”
“喂,想不想拿回去?不想我就走了,我可没空和你啰嗦。”
佩玖转身欲走,躺在地上一时起身不得的信差哀求起来,“想,想拿回来呀我的爷。”
“这还差不多!”佩玖拣起一截枯枝递到信差面前,信差犹豫着抓住,正想起来,佩玖将枯枝往前递了递,“先答应我再起来。”
“臭小子!事还真多。”见佩玖清亮的目光透着坚决,信差只好服软,“说吧,想让本爷答应什么?要是娶你妹子或姐姐啥的就免谈了,小爷可不喜欢山里妹子。”
“山里妹子怎么啦?山里妹子辱没你了?山里妹子不漂亮还是不贤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