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火往上撞,道:“你的鼻窦炎还没好?”
青年男子怒道:“谁有鼻窦炎了?我是嫌你身上臭!”
我淡然一笑,道:“再臭也没你的嘴巴臭。”
青年男子目露凶光,身子向我逼来,道:“小子,你找死!”
易天凯拍了拍他肩膀,道:“这里可不是打架的地方。”
青年男子回头问道:“你跟他是一起的?”
易天凯道:“我和他是最好的朋友。”
青年男子点点头,道:“看在你的份上,我不跟他一般见识。不过,我很奇怪,你怎能和他这种人做朋友?你看他身上穿的衣服,简直就是乞丐,若不是你带着,他连夜总会的门都进不了!”
我反击道:“我的穿着虽普通,但总是个人,不像某人却是一匹披着人皮的色狼,同时他还是条疯狗,到处咬人。”
说这番话的时候,我已准备狠狠地教训他一顿,这家伙太不是人了,有易天凯给我撑腰,我也不怕闹翻天去。
青年男子果然气坏了,身上赤光一闪,就要动手,没想到他却在这刹那间控制住了自己,哈哈一笑,道:“算了,我不会跟一个死人动手的,没的脏了我的手。”
我冷笑道:“真正该死的人应该是你。”
易天凯不愿多生枝节,道:“先生,59楼已经到了。”
青年男子对易天凯道:“我知道!这位先生,你最好带你这朋友赶快回家,因为他已经活不过今天晚上了,如果来得及的话,他还能和亲人说上几句话。”
我正要大骂,易天凯用眼色制止了我,问道:“先生,我并不喜欢你说这种咒人的话。”
青年男子不屑地道:“他的死亡之兆已写在他的脸上,哪还用得着我来咒他?话既说到这份上,我就把谜底揭开也无妨。我是从你这朋友的印堂看出他的死兆的,印堂知道吧,它就在两眉中间,和眉眼、天仓相呼应。拿你来说吧,双目神秀,眉体不散,额头宽亮,天仓满而不露,今年你将大吉大利,如果把握得好,还会升官呢。而你这个朋友则双眉逆乱,隐含杀机,印堂发暗,黑光隐隐,天仓非但气弱,而且露骨,这一露骨,就表明他离死期不远了,必在今夜,呵呵,呵呵。”
我向来不迷信,可听了这青年男子的话,却觉得有股寒意从心底冒出来,因为易天凯的运道确实叫他说中了,大吉大利,而且已经升官了,现在米华还在霁月没走,说不定还会继续升官,如果他说得都是真的,那么我……我不禁大声喝道:“放你妈的狗臭屁,你才活不过今晚呢!老子有个朋友失踪了,心情不爽,当然印堂要发暗了,还有啊,我看到你ling辱电梯小姐,才隐生杀机。”
青年男子眉头紧锁,道:“你是因为我才隐含杀机的?不是为了其他事情?”
我一字一字地道:“就是因为你!”
青年男子喃喃自语:“难道你的死兆跟我有关?不会啊,我们刚刚见面,就算看对方不顺眼,也不会下杀手啊?”一边说,一边拿眼打量我,好像陷入了困惑之中。
易天凯似乎对此也生了兴趣,对青年男子道:“你是个相师?”
青年男子心不在焉地点点头,眼睛仍在我脸上扫个不停。
我被他看得心里发毛,道:“我也来替你相一相吧,哎呀呀,你的形貌可真是差到了极点,‘男子头尖,福禄不全,鼠目獐目,富贵难求’,还有啊……”为了掩饰惊世骇俗的能量语言,我不仅把老姐恒芳借来的相书通读一遍,还从书店买了十几本迷信书籍,什么星命、风水、巫术,连养生的都买了,其中绝大多数都是远古时代中国的迷信精典,有了前日的恶补,今天终于派上了用场。
青年男子讶然道:“你也是个相师?”
我抱着膀子道:“不可以吗?”
青年男子哼了一声,道:“你说得什么东西,狗屁不通!妈的,我要去撒尿,不跟你啰嗦了!”
打开电梯门,急匆匆地冲入一个大厅,那个厅赫然是风云大厅。
我和易天凯并肩而出,道:“我们不会又要和那人渣见面吧?”
易天凯道:“每个大厅里都有好多个包厢,你和他应该不会狭路相逢。那家伙欺侮电梯小姐,可见其人品卑劣,但如果你来这种场所多了,就会见怪不怪,甚至麻木不仁了。其实在这个世界上,比电梯小姐还要悲惨还要可怜的人不知有多少,只是你没看见罢了。”
我想,是啊,合众国有好几亿奴隶呢,对于他们的生活,我是深有体会,因为我和我的家人就曾经是奴隶,在奴隶的眼里,电梯小姐——那是一份多么高尚多么轻松的职业啊!
我愤愤不平地道:“可像这样的人渣,难道我们竟坐视不管吗?”
易天凯道:“如果他做得过分,我们当然要管,不过,这样的人杀不胜杀,你就是杀一千个一万个,依然解决不了问题。”
我问道:“那该怎么办?”
易天凯忽然压低了声音:“改变政治制度!”
我吓了一跳,他又讲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了,改变政治制度,不就等于推翻太阳神的统治?这个易天凯,为什么老跟我讲这种话呢?我的乖乖,他不会是反政府分子吧?
易天凯推了我一下,道:“别想那么多了,快走,力挺必然等急了。”
进了大厅,我算开了眼界,这里装修得奢华不说,就是站在两侧的小姐就有三四十个之多,个个穿着红色旗袍,把苗条性感的身材包裹得凹凸有致,她们的胸部都跟叶可盈有得一比,傲然挺立,特别是峰顶的两点嫣红若隐若现,好像都没戴乳罩,那旗袍下摆的分叉,一直开到了大腿根,随便一瞄,就能看到雪滑柔嫩的大腿。
易天凯看来是见得多了,几乎是非礼勿视,而我就控制不住了,看得入神,差点被一个小姐伸出的玉腿绊倒,燕语莺声顿时笑成一片,我不禁脸红,无意中一瞅,不由得血液冲顶,差点落了个脑溢血,你道怎的?原来我所站立的角度好,竟然透过某小姐的旗袍分叉处,看到了她的神秘禁区,更要命的是禁区内毫不设防,和胸部一样,居然是真空上阵!
“看来不单她是真空,其他小姐也是这样啊,如果能把她们能搂在怀里……那我还是人吗,我早成神仙了!”
我这样想着的时候,耳朵被易天凯拧了一下,他笑着道:“请你把口水擦干净了好不好?你总不能这样见力挺吧?”
原来我跟着易天凯,不知不觉地已到了包厢门口,伸手抹了抹嘴角,口水真多啊,都快能养鱼了。
易天凯敲了敲门,只听得里面有一个驴一般的嗓门叫道:“进来吧!”
易天凯推开门,但见包厢内灯光柔和,茶几左侧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五大三粗,头发长得跟刺猬似的,眼睛即使不瞪,也像铜铃一般,他一见易天凯,立即叫道:“天凯啊,我可把你盼来了!”不用介绍,我已知道他就是力挺了。
力挺旁边坐着个中年男子,瘦得跟小鸡似的,无精打采,萎靡不振,应该是力挺的儿子力争。
右边沙发上坐着个老者,身材硬朗,须发如银,目若卧弓,眼窝深陷,我一看他的相貌,心里就不舒服:“这家伙定是个险不可测的老狐狸。”老狐狸见力家父子站起来跟易天凯打招呼,才慢腾腾地起身,明摆着不把我和易天凯放在眼里。
易天凯和力挺击了一掌,随即转向力争,道:“这就是令公子吧?”
力挺道:“天凯啊,你这不是成心挖空苦我吗?他算什么公子,一个废物而已。”
我发现,力争的脸一下子红了,头低了下去,唉,这个当老子的,有外人在场,也不给儿子留点面子。
易天凯忙道“不敢不敢”,他望向那老者,道:“请问这位是……”
力挺道:“我来给你引见一下,这位就是风水大学校长、兼星际相师协会秘书长仇鉴宇仇老先生,你一定听说过他的大名吧?他在相界可是德高望重、闻名遐迩。今天,我特地把他老人家请来跟你认识一下,顺便请他替我那不争气的儿子看看相、算算命。”
仇鉴宇矜持而倨傲地笑了笑,不过是皮笑肉不笑,他并没有和易天凯握手,而是微一颔首,道:“这位想必就是火种学院的副院长易天凯易先生了?久仰久仰,听说启示特别代表米华米女士特别欣赏你啊,果然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幸会幸会。”
易天凯含蓄地一笑,道:“哪里哪里,仇先生过奖了。”
力挺哈哈大笑道:“你们就别互相客套了,坐坐坐,我叫小姐再上点好吃好喝的。”
说罢,他就和仇鉴宇坐下了,但易天凯和力争却没坐下。
我看在眼里,听在耳里,一股火就蹿了上来,这个力挺,难怪只能当副职,原来他不会办事啊,明明把我请来替他儿子相命,暗地里却来了一手,把仇老狐狸也请来了,这不是明显看不起我吗?这倒也罢了,我明明是个大活人,而且就站在易天凯身后,他却假装没看见,跟我招呼都没打就坐下了。
还有这个仇鉴宇,说话更是阴阳怪气、藏刀带刃的,他既夸易天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又说米华特别欣赏他,这不是语带双关,讥刺易天凯能当上副院长,完全是靠自己脸蛋儿,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
易天凯可是个聪明人,他不会听不出仇鉴宇的弦外之音,可他硬是装糊涂,这他这份镇定,就够我学几年的。
易天凯微笑道:“老力,似乎你忘了这里还有一位比我更重要的客人吧。如果你不欢迎他,我可要和他打道回府了。”
力挺冲我招了招手,道:“你是恒河是吧?小伙子,你别不高兴,若想得到别人的尊敬,就得拿出自己的真本事来,坐啊,想吃什么喝什么自便。”
在这一刻,我真想拂袖而去,但听易天凯淡淡地说道:“老力说得没错,在合众国时代,没有真本事是无法立足的,你有真本事揣着掖着也不行,得把它抖出来让人瞧瞧,那样人家才能信服。”
我听了他的话,怒火逐渐平复下来,心想:“如果我走了,反让他们看易天凯的笑话,妈的,力挺、仇鉴宇,你们不是想我走吗?小爷我偏不走!仇鉴宇你不是会算命吗,我就不信能量语言赢不了你!”
我笑了笑,道:“还是力副师长厉害啊,把我和仇校长同时请来,这样一来,我和仇校长就不得不厮杀一场了,我们厮杀得越凶狠,对他的儿子就越有利。”
仇鉴宇突然开了口:“恒河你说错了!我不会和你比试相术的,替力争相命的另有其人。”
易天凯望向力挺,道:“老力,你还请了谁啊?”
力挺道:“他不是外人,是仇校长的侄子仇观海。”
包厢的门推开,一个人昂然而入。
力挺哈哈大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我回头一瞧,不禁愕然,原来仇观海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令人憎恶的青年男子。
仇观海瞪着我和易天凯,道:“怎么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