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能量七嘴八舌:“不知道啊!我们虽属同类,却不是一家,彼此缺乏沟通和了解,就跟你们人类一样。”
“我们虽然不知道,但可以替你把这个信息传递过去,恒河你应该知道,这光环上石头、冰块、尘埃,还有空气,都有能量的,请它们传送信息并不是件太难的事。”
“糟糕,液态能量支持不住啦!”
“哎哟,气态能量都被束缚住了!”
“菲戈以幻影骗过它们,真身已冲出包围圈,完啰,小能量大阵一败涂地,丢人现眼!”
“菲戈已飞一般赶往主人的住所……”
我心急如焚,再看恩泽,他已急得昏死过去,这个时候,一条条信息由各种能量向我传递过来:“实验室里的众多能量听说主人受制,都焦急异常,可和我们这个能量大阵一样,众多固态能量是没法移动的,还有一些能量虽可移动,但由于装在密封容器里,想走也走不了,幸亏主人在盘子、杯子里装了几样容易移动、挥发的能量,它们为了解救主人,不惜牺牲自己,互相融汇,经过几次紧急试验,终于创造出一种带毒能量,它呈雾状漂浮在门后角落一只水晶坩埚中,颜色鲜艳,带有浓郁的芳香,它们称之为‘临时毒雾’,可惜它的毒性并不强烈,如果让它大城市上空挥发,最多可以毒死十几万人吧……”
“菲戈已飞到主人住所,他一头就冲进实验室,推门开,在门后的旮旯里搜寻,靠,他已拿起那只水晶坩埚,又放下了……”
“操他妈妈的,菲戈还真是不客气,拿起那些宝贝就朝嘴里塞,塞不下的就放‘储存空间’里。”
“他又拿起那只水晶坩埚,左端详右端详,还拿鼻子去闻,哇塞,他仰起脖子,把‘临时毒雾’灌嘴里了。”
“菲戈面色惨变,脚步踉跄,他还想挣扎,可吃了‘临时毒雾’的人又怎能挣扎得了,哈哈,他跌了个狗啃屎,再也爬不起来了。”
“实验室里,已变成欢乐的海洋……”
我听到这里,长长松了口气,如果菲戈就此死了,倒也有点遗憾,因为他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总算没有把我杀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们三人谁也动不了,恩泽虽已醒转,但神情呆滞,眼珠子几乎也不转动,可见那个实验室在他心中的地位有多重要,如果菲戈问他是选择自己的生命还是实验室,他一定会先选择后者。看他面如死灰、心若枯槁的模样,我对他的怨气消失得一干二净,我特别想告诉他实验室安然无恙,可我的嘴巴被束缚住,想说也说不了。
如果可以自由活动,我倒无所谓,实在不行,能和人说说话也成啊,偏偏我什么都做不了。于是,我就有一句没一句地和能量大阵中的能量闲聊,往往我问一句,就有几十种能量回答,而且它们一言不合就争吵起来,听得我头都大了,哎,我忙活了半天,怎没听熵能量吱声?这完全不符合它的个性!真是怪了,我的心理活动它都一清二楚,它既听到了,应该有所反应才对?
我又等了一会,熵能量仍一声不吭,我只有在心中问道:“熵小子……”
熵能量不悦地打断我的话:“你不说话没人说你是哑巴!”
“你怎么了?吃枪子了?”
“你烦不烦哪!我在欣赏美女呢,别打扰我!”
“这光环上哪来的美女?如果有的话,我早瞧见了,熵小子……”
“恒河,我的小祖宗,请你不要说话好不好?如果你把美女吓跑了,我可要长期罢工,叫你拉稀、尿频、便秘,对了,还有阳痿,你这小子最怕阳痿了!哎哟哟,我怎可在美女跟前说这些话儿,真该掌嘴!”
接下来,熵能量鸦雀无声,看来倒是一副挺认真的样子,这令我很纳闷,我只得问其它能量,却遭到它们一阵讥笑:“这地方连美女的影子都没有!你这个人类是个花痴吧!”
由于我和熵能量的对话属于悄悄话,它们都没有听到。
这无聊的时光当真难以打发,以地球的时间来算,大概过了七个多小时,易天凯第一个恢复了自由之身,他先去解脱恩泽身上的束缚,恩泽仍如死了一般,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易天凯劝了两句,恩泽突然喝道:“滚!你给我滚回地球去!若不是你们,我也不会因为操控能量大阵而耗费大量势能,我既势能充沛,就不会被菲戈暗算,如果我没被暗算,我的实验室就不会被他毁掉了!”
我想这疯汉好不讲理,是他自己主动要拿我们当能量大阵的试验品,怎么反怪起我们来了?
但易天凯并没有分辨,只是低声说道:“对于今天发生的事情,我也感到非常沉痛……”
恩泽眼中忽然流下泪来,指着易天凯的鼻子,骂道:“我叫你滚,怎么还呆在这儿,是不是想来动手赶你走呢?趁着我还没见着被毁掉的实验室,神志还有点儿清醒,你快带着那恒河滚蛋!”
易天凯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默默无语地解开我的束缚,对恩泽鞠了一躬,就要拉着我离开,我终于感觉呼吸顺畅了,忍不住哈哈大笑,易天凯吃惊非小,想要捂住我嘴巴但已迟了。
恩泽满脸的茅草胡子根根倒竖,目放凶光,狠狠地瞪着我,道:“你看我这样伤心,觉得非常开心是不是?”猛蹿过来,就要向我动手。
易天凯真够义气,立即挡在我身前,我冷冷一笑,道:“老恩,我问你:菲戈去了这么久,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回来?”
恩泽咆哮道:“恒河你这小兔崽子成心朝我的伤口上撒盐是不是?菲戈为什么没回来,因为我的实验室大,他就是烧也要烧好半天……不对呀,他就是一件件地砸也需不着这么久时间啊?”
易天凯道:“这事确实奇怪。”
我继续冷笑:“你道刚才的能量大阵为什么有一部分跑出来困住菲戈?那是因为受了我的指挥!菲戈为什么一去不返?因为他中了毒,正躺在实验室里呢。”
恩泽一脸难以置信之色,道:“不会的,不会的!你们在这等着,我去看看!”
他忙不迭地飞走了,易天凯问我:“你说得可是真的?”
我微笑道:“我敢跟你打赌,恩泽一定是狂笑着跑回来,把我奉为座上宾,而你,不好意思,被他冷落是免不了啦。”
易天凯将信将疑,二十分钟不到,恩泽竟驾着一艘宇宙飞船无声无息地急飞而至,降落后,他飞也似地跑出来,满脸欢喜,先是一阵狂笑,然后说道:“恒河,还真被你说中了,我实验室的宝贝一样都没损失,菲戈那王八蛋中了毒,被我放在这飞船上。恒河,对不起,我刚才误会你了,这不,我特地把宇宙飞船开来,接你到我那里住一段时间,不,随便你住多长时间都没关系。”
易天凯惊异地叫了起来:“不会吧?恩老师,您竟亲自驾驶飞船来接恒河,他的面子也太大了吧?”
恩泽横扫他一眼,道:“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可以回地球了。”
我暗暗好笑,拉着易天凯的手,道:“走,我跟你一起回去。”
恩泽赶紧张开双臂拦住我,笑道:“恒河你好不容易来一趟毒花星光环,怎能说走就走呢?这光环上的风光可好得很,我还没带你好好观光观光呢。再说了,我还要问你……”
我接住他的话头:“你想问我为什么能指挥能量大阵?为什么能知道菲戈被毒倒是不是?告诉你,因为我会能量语言!”
恩泽呆了呆,道:“能量语言?”
我道:“能量和人一样,有着自己的语言系统,而我,就懂得它们的语言系统,并能熟练地运用和它们展开对话……”接下来,我简单地把指挥能量大阵和叫实验室的能量自行配制“临时毒雾”的经过说了,最后道:“易天凯,咱们走。”
恩泽钻研能量数十年,乐此不疲,嗜之如命,可以想象,当听到“能量语言”这四个字时,对他的震骇有多大,那可是一片新的领域,新的天地,扩而大之,可以运用到整个宇宙之中,况且,我用事实来加以证明,更不由得他不信。
果然,恩泽宛如焦雷轰顶,半晌做声不得,忽然醒悟过来,追上去一把拉住我,求爷爷拜奶奶似地说了几大堆好话,态度之诚恳、语言之真诚,绝对无法跟“疯汉”联系在一起。
我先退为进,执意不肯留下。
恩泽忽然坐倒在地,嘴一咧,嚎啕大哭:“我的命好苦啊,我研究了几十年能量,好不容易遇着一个会能量语言的,他竟要离我而去,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呜呜!恒河,你不能走啊,只要你肯留下,无论你叫我答应什么都行!就算你要‘吐故纳新’我也会给你的,甚至那‘安蒂基西拉机器’我都可以无偿送给你!呜呜呜!”一边哭,一边顿足捶胸,还没忘了乱扯自己的头发胡须。
熵能量也说话了:“恒河,你真的要离开光环吗?万万使不得啊!如果你离开,我就再也见不着这位美女了!”
易天凯扯扯我衣袖,示意我见好就收。我见火候差不多了,就干咳一声,道:“你要我留下来可以,但你必须拜我为师,我问你什么,你都得如实回答,若有半句隐瞒,我就拂袖而去,再也不踏足光环半步。”
易天凯有点不高兴,道:“恒河,你太过分了!怎么说恩老师也是长辈,论起学问,更不知比你高多少,你竟要他做你学生,简直岂有此理!”
没想到恩泽一下子跳了起来,对易天凯吼道:“恒河要收我做学生,是看得起我,关你屁事!如果恒老师因此不收我做学生,我跟你没完!”
易天凯退了两步,尴尬道:“算我没说。”
我笑了笑,道:“老恩,想不到你竟会顺杆爬啊,抢先一步称我为恒老师,看来我不想收你这个学生也不行了。”
恩泽乐得什么似的,恭恭敬敬地道:“恒老师在上,请受学生恩泽一拜!”掸了掸衣服,就要给我行大礼,也就是磕头。
这我可承爱不起,赶紧抱住他,道:“好啦,行礼就免了,那一套太俗,我们年轻人不兴那个。”
恩泽见我答应做他的的老师,高兴得手舞足蹈,道:“恒老师,请上飞船,请!对了,菲戈还躺在里面呢,请问老师该怎么处置?是杀是放由您决定。”
我望向易天凯,易天凯想了想,道:“冤家宜解不宜结,况且菲戈也没有伤害我们的意思,依我之见,就把你放了吧。”
恩泽见我点了头,就飞上船舱,把菲戈像死鱼一样拎出来,在他嘴里塞了一颗药丸,然后朝地上狠狠一扔。
等了几分钟,菲戈醒过来了,猛然跃起,目光狠狠地扫视着恩泽,道:“疯汉,想不到你竟扮猪吃虎,把我也给骗了!”
恩泽笑道:“叫你栽跟斗可不是我,而是我的的老师,不过,放你一马的也是我的老师,离开光环之前,你应该谢谢我的老师才对。”
菲戈狐疑地道:“你的老师?谁啊?”
恩泽向我一指,道:“就是他啦。”
菲戈瞪着一双眼睛,足足把我看了有半分钟,然后“呸”了一口,道:“好,好,算你们狠!今天你们放我走,我一定会叫你们后悔的!”
说着,他施展天行术就走,但没飞多远就落下来,不得不一步步地朝前走,无疑“临时毒雾”还没有完全驱除,严重影响了他的势能。
菲戈既讨厌鬼既已离开,我就怀着愉悦的心情和易天凯一起登上宇宙飞船,恩泽将能量大阵送回原处,就入了驾驶舱。当飞船起飞,我感觉比坐时空穿梭机舒服多了,性能之佳、速度之快,更是穿梭机远远不能相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