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陵没说话只是低垂着眼角,秦城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好了,我先走了,你吃了药早点睡。”
秦城到的时候戏宴已经开始了,宴桌上的人看着秦城目不斜视地在戏园子老板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华荣玉作为东道主自然迎上去,手里端着一杯酒:“秦贤侄来得晚,该自罚一杯!”
秦城笑着接过了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好,爽快!来,入座!”
秦城这一桌六人:李傲天,张少游,秦池,齐正天,曹太监,宋长仁……还差一人。
“楚南沈继之,见一面真是难登天!”
秦城坐下,对面的秦池就向他举杯:“听说大哥最近得了个欢喜的人儿,改明儿带出来见见小弟,也好让自家人给你把把关!”
秦城眸光一暗,冷哼一声:“你倒是替我操心!”
“可不光我,爷爷也操着你的心,毕竟秦家孙子辈血脉单薄!”
“张帅、李帅还没看过陈老板的戏吧,他的武戏,一绝!”
华荣玉轻巧的将秦城和秦池之间的波涛汹涌打断。
这说话间,戏院老板又引来一个人进来,来人外头披着一件紫金色披风,下面穿着一身骑装,一双到小腿的黑色马靴,整个人看起来俊逸而又不失气势。
“来了,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来人正是早前对着自己大哥伤头脑的沈继文,他这冒牌货还要装下去,在这些人物面前露过脸,以后……沈继文心底轻轻叹了口气,脸上却带着如沐春风的笑意。
“沈某来晚了,自罚三杯!”
说着走到桌前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样子十分潇洒。
张少游道:“一直听说楚南沈继之是人中龙凤,看来此言不虚!来,咱两走一个!”
沈继文没有含糊,略显恭敬地给这里资历最老的张少游倒上酒,然后又给自己满上,轻轻一碰,又是仰头一饮而尽。
“好小子!来,跟我喝一个!”
李傲天站起来一拍沈继文的肩膀,大巴掌拍在那瘦弱的肩膀上,似乎能把骨头震碎了!
“好,早就听说关东王,今日一见,真是三生有幸!”
沈继文的场面话说得漂亮,李傲天哈哈大笑后一饮而尽,还亲热地把沈继文拉下来坐着。
酒过三巡,台上的戏都快唱散了,剩下戏班子的乐队在那里吹拉弹唱当伴奏。
华荣玉有些醉醺醺的,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举着杯子说:“这一杯,我必须敬在座的各位……华某人今天就拉下脸来,求各位个事儿……”
说着向他的亲卫招招手,亲卫递过来一个锦盒。
华荣玉将锦盒按住,一桌子的人都盯着那锦盒,旁边三桌各家的小辈也都看着主桌。
华荣玉道:“这里装的是华家的命,今儿我是信得过大家,将华家的命交出去!”
说着他嘭的一声把锦盒打开。
只见里面放着一张泛黄的牛皮纸。
华荣玉小心地将牛皮纸拿起来,展开给大家看。
“这是我们华家三辈人死守的藏宝图,到我手里算是折了,华某知道自己没有这个能力再守了,所以想托给在座的各位!”
最先坐不住的是曹太监,他站起来,指着华荣玉的鼻子,尖着嗓子骂:“华荣玉,你你……不是个东西,这宝藏图是先皇为了后世子孙做的,你现在竟然拿出来自保!这是金家的东西,你给我!”
“曹公公,言重了啊,华老板不过是想造福天下,宝藏可都是民脂民膏啊!”
齐正天不怕添乱,话一出口,那头曹太监翘着兰花指对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来!
内阁总理宋长仁道:“华老板准备怎么个交接,现在革命党人正在大肆进行反动斗争,内阁很需要这笔钱来加强军备,补充国库!”
说完,他的目光扫着在座各位,接着说:“我想在座国之栋梁肯定不会有异议的,对吧?”
张少游一张白胖胖的脸兜着笑说:“张某人倒是没有什么意见!”
“好,既然张帅都发话了,我想各位该没有什么不同的吧!”
除了曹太监气得满脸通红外,其他人都摇了摇头,华荣玉那微醺的眼睛睁开,颇为恭敬地将地图递了出去!
宋长仁拿着地图道:“不过宋某还有一事请教,这地图的真伪,我该如何判断!”
华荣玉让下人打了一盆水过来,将地图浸在了水里。
“各位请看!”
其他七人围过去看,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同。
华荣玉小心地将地图捞起来,竟然一点打湿的痕迹都没有。
华荣玉又叫人拿来烛台,慢慢地烤着地图,结果地图上看不明了的山川河流显现了,甚至出现了标记。只不过这些标记是一些奇怪的文字。
众人看得惊奇,宋长仁又说:“这样啊,倒是见所未见,不过这字,华老板可认识?”
华荣玉摇了摇头:“这字是当初太上皇独创的,只传给下代帝王!”
“这样说来,只有金家的人知道了!”
曹太监一听,两眼放光,对着宋长仁的目光高傲的扬起头。
宋长仁捏着地图看着齐正天说:“听说还有把钥匙,在齐家手里!”
“大总理可别这样看我,我只是齐家二房,老爷子心可只在大房身上,你要问,就问那边的!”
齐虎雏听见齐正天的话,后槽牙咬紧,什么钥匙,他听都没听说过!
宋长仁看了一眼满脸不忿的齐虎雏,道:“齐老爷子还没糊涂到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一个毛头小子,秦帅你说对吧!”
秦城面不改色的说:“齐老一代英豪,他的心思我不敢妄自揣度!”
轻轻巧巧地将球抛了回去。
秦池可不能放过秦城,又道:“我看大哥对那虎头孙相当照顾,还以为齐老爷子临终托孤!”
“不过是钦佩齐家少帅的风姿,照顾一下他的后人而已!”
秦池眉头一扬,轻笑道:“如此倒是齐家少帅的幸运,要是在世被大哥钦佩……怕这名声也不好听。”
今晚秦池总是明里暗里讽刺秦城断袖,秦城面色不变,看都不看秦池一眼,仿佛秦池说的是别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