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陌看着骑在冥王身上的沧澜,心底忍不住腹诽,就不能可爱点吗?
“对了,明天苏北就会来找我了,我要先练习燕七给我的符书的下半部。”
“恩!”
沧澜只是冷冷地发了一个鼻音,然后示意冥王带他出了洞穴。
苏陌一阵无奈,盘腿坐下后翻开符书在地上写写画画。
沧澜出了洞口正好看见初生的太阳在河之上,慢慢地铺洒金光。
“冥王,一千年了,我以为我忘了阳光的温度。”
冥王长鸣一声,展开羽翼,带着沧澜向那初生的太阳飞去。
而此时多事之秋的京城像是一汪平静的湖水,似乎大家都在一种新春的喜悦之中。
三大军阀已经齐聚京城,住在曾经的帝王行宫里,骄奢淫逸。
“怎么沈继之铁了心的不出现啊!”
说话的人穿着一身黑色绣虎的中式盘扣褂装,坐在沙发里,一张白胖胖的脸看起是十分的喜庆。
“说是入京时在列车上被刺杀了,伤了,现在正在养伤!”
回答的是一个穿着一身军装,三十多岁的男人,模样粗犷,留着络腮胡在下巴编成一条小辫子,头发也是辫成细密的辫子再合成一股。
“李帅,你说,我们来京三天,在这里坐冷板凳三天,内阁那帮老东西谋算什么呢?”
李傲天摸了摸下巴的小辫子说:“谁知道呢,听说曹太监在内阁上蹿下跳的,还拉着小皇帝呢!”
白胖胖的张少游懒洋洋的说:“皇帝都换了多少朝了,怎么还没闹明白!你看大总统,黄袍加身有什么用,这北京城的文化人……嘴刀子比我们的枪杆子都厉害!”
“张帅说得不错,不过,似乎这老秦家的两小子,在京城混得不错,您就不担心……”
“我啊,人老了,别看我面相不显老,可是心里是真累啊,大帅这一去,我的心也跟着去了,老秦家在北边也算一方势力,要是我哪天归西了,还指望他们能守好北方!”
李傲天心底嗤笑,老狐狸,谁不知道你是尊笑面虎,吃人不吐骨头!
“张帅倒是为天下苍生着想!”
一会外头的警卫员来通报,并恭敬地递上两张帖子。
李傲天拿着烫金的帖子翻开一看,忍不住露出笑容。
“你猜是谁的帖子?”
“华家的!”
李傲天向张少游竖了根大拇指。
他们还没动,华家的人倒是坐不住了,据说前清的藏宝图在他们手里,这时节真是烫手的山芋啊!
可就是这烫手的山芋,张开嘴等着独吞的人多的是,今晚这出大戏可有得看了。
天乐园是京城这地界有名的七大园,今晚华家当家人华荣玉大手笔的包下了整个戏园子,还点了陈老板的大戏《定军山》。
这出戏讲的是三国时期曹蜀之战,蜀国大将黄忠斩杀曹氏大将夏侯渊并占领定军山的事。
这是三国的征伐,倒不知华荣玉点这出戏有什么目的。
晚上五点,戏园子的老板招呼着下人们开始迎接各位人物,今天来的可都是这京城界面有头有脸的人物。
秦城也接到了请帖,他倒是不在意华荣玉,毕竟华家只是商人,这商人最懂的就是怎么利益最大化和明哲保身。
今天这出戏,不过是唱给他们看的,至于相不相信,又是另一回事了。
倒是沈继之来京的动静不小,先是进京路上经过汉口之后遇到革命党人的刺杀,再是派出沈家亲信大肆追查,这京城都快被他掀了个底。
警备司令部的人围着沈继之转,愣是连个人都没瞧见,只是今天抓了个嫌疑犯,明天抓一个同党。
胡闹呢!
可谁在乎?
这时节乱点比不乱好。
也不知道今晚这沈继之会不会出现。楚南自古出战将,楚子多健儿,沈家靠着黑道势力发家,慢慢变成了一个掌控楚南的军阀大家。
沈家军的掌管者竟然是孙子辈的沈继之,这实在叫人好奇。沈继之掌军多年,除了亲信以外,连沈家人都很少看见他。
所以,今次上京,最受关注的不是老军阀,而是这后起之秀沈继之。
今晚的戏园子里的人物,一半为了地图,一半为了瞧瞧楚南一霸的模样。
却说这沈继之,清晨接到请柬就扔到一边,他还要更重要的人要见。
“大哥,你要是再跑,我可就回楚南了!”
沈继文有些头疼的看着懒洋洋地起床,慢腾腾地洗漱的沈继之。
一个号称养伤的人,昨夜贪杯宿醉,睡到太阳落山才起来,不去参加华家的宴请,竟然要去逛窑子!
“小弟,你这就没意思了,八大胡同可比楚南的那些烟花柳巷强多了,这就跟那些流莺和名妓的差别一样!”
“哥,你忘了你上京是干嘛的吗?”
沈继之把西装外套穿好,一手拿着梳子一手抹着发油,边梳头发边抹发油。
“不就是看看这京城的水有多深,放心,哥心里跟明镜似的,你今晚玩的开心,要是看中哪个角儿,带回来,钱你哥我有的是!”
沈继文看着对着穿衣镜打扮得风流必现的沈继之忍不住叹气:“好了,我也不指望你会回行宫住!你自己多小心,我先走了!”
等沈继文走了,沈继之也懒洋洋的出了门。
天乐园的戏园子外戒备森严,华家给齐家送了两份请柬,一份送到了齐虎雏手里,一份送到了齐正天手里。
同样秦家也有两份请帖。
齐虎雏身后跟着穿着蓝色学生制服的老四,十八岁的少年身高长了不少,身板却越发的瘦了。原本飞扬跋扈的脸带着沉稳,眉心不自觉的拧着。
“你要在这里等秦城吗?”
老四双手插在口袋里,声音有些冷的说:“不用,我们先进去!”
秦城此时正在别墅的餐厅里,陪着苏子陵用餐。
苏子陵瘦削的脸气色好了很多,只是对着秦城仍然是一副不冷不淡的样子。
“不是有晚宴吗!”
秦城给苏子陵夹了一块排骨,道:“晚点去!”
“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最近不行!”
苏子陵冷眼看着秦城,取了眼镜的眼睛看起来像反着光的琉璃。
“还有几天我的身体就康复了,我会带着苏东走!”
秦城把筷子放在碗上,轮廓挺立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说:“你可以试试,走出秦家大门,我有的是法子把你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