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绣心道:“他哪里是个小小孩童,年纪虽小,就已经这般坏了,长大了岂不是要更坏,看这小恶人眼里的神色,得意还来不及,哪有半分悔改之意?!只是他刚才对我做了什么坏事,实难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开口。”心里一急,又哭了出来。
高义见顺风旗扯足,就算小美人儿再说什么,大家也不会相信,心说:“不如再加把劲,好人嘛,当然要做到底!”他指天划地地叫道:“绣儿如果还不能原谅小人,那我也不活了,这便到后院悬梁自尽!爷爷,你不要拦我,以后孝敬你们的责任,就让我的两个弟弟承担吧,孙儿先走一步……”说着,便要向后院跑去。
高大福哪舍得让他上吊,急忙拉住高义,叫道:“孙儿不可如此!唉呀,不就是碰了下小姑娘的身子嘛,不至于如此!”他转头对上官及道:“上官兄,事已至此,这个也算是生米煮成熟饭,木已成舟,不如就把你孙女许配给我孙儿,咱们结成亲家可好?”
上官及这次到高家来,本就有此打算,可见面不如闻名,高义这小子太不是东西,没给他留下什么好印象,又见孙女不愿,他就不想和高大福结亲家了,摇了摇头道:“小孩子的事,没这么严重,结亲之事以后再说不迟。义儿不必如此,绣儿已经原谅你了。”
上官绣明知高义是在演戏,可不能太不给高老太爷面子,虽然依旧愤怒,但也不再说什么。高义这才不再寻死觅活,只是听到上官及不肯结亲,颇有失望。
高大福心道:“反正这小姑娘也得在我家长住,以后接触多了,就会知道我孙儿是个多么出色的人物,慢慢就好了。小孩子家的,生气又能生得几天。”他不愿再提及此事,转过话题道:“天色不早,不如咱们用饭吧,你我兄弟多年不见,正该把酒言欢,说说当年戎马之事。”
上官及也不愿再说尴尬事,闻言点头道:“正该如此,今日当一醉方休。”忽又想道:“高义这小子人品不怎么样,可他刚才说还有两个弟弟,既同是高家人,说不定学识也不错,不如见见,为孙女的终身做个打算。”咳嗽一声,道:“此间也无外人,不如高兄把你那两个小孙子也叫来,让我也见见。”
高大福一皱眉头,他向来不喜儿子的续妻,刘氏出身低微,连带着她生的两个儿子也得不到他的欢心,今日听老友想要见见,颇有些犹豫,怕那两个孩子来了给他丢人现眼。
高义在旁却道:“我最近只是在房里专心读书,想起来竟有好几天没有看到两个弟弟了,倒有些想念,既然上官爷爷不弃,那我便去叫他们来。”其实他从来没把同父异母的弟弟放在心上过,高大福怕影响他读书,从来不叫其他孙子去书房,高义都有好几个月没见到弟弟了,至于想念,也不过是随口一说。
高大福一向听孙子的话,听高义这么说,便点头道:“那叫高顺去叫他们吧。”
高义指了指身上,说:“还是我去叫吧,顺便换身衣服。”
“对对,你先去换衣,然后再去叫人,千万不要着凉。”高大福道。
高义告了声罪,向屋外走去,待路过上官绣身边,趁二老只顾说话,没有注意他们的档儿,冲上官绣怒了怒嘴,做了个要和她亲嘴的鬼脸,上官绣大怒,真想上去一脚踢死这小恶人。
出了屋子,高义先回屋换了身干衣服,这才去父亲住的院子。高登科外出经商,不在家中,这院子里除了几个丫环婆子,就是刘氏母子。忽见高义到来,刘氏急忙迎出,规规矩矩地叫了声大少爷。别看刘氏身为续母,可她却半点拿不出白雪公主她后妈的气势来,面对高义,就连高登科都得对儿子客客气气的,更别说她一个后娘了,只能和下人们一样,管高义叫大少爷。
高义从来不给高登科请安,虽住在一起,但这院子他却是第一次来。见院中有两个小孩正在玩泥巴,正是他的弟弟们,把脸一沉,道:“都多大的孩子了,还在玩这种东西,真是废物。想当年我这般大时,早就熟读四书五经,做诗上百了。”
刘氏大感羞愧,其实高双和高山并不象高义说的是两个废物,正常孩子四五岁时不都是这样,也没什么稀奇,只不过高义太与众不同了,所以才把他们比了下去。不敢顶嘴,刘氏只好道:“老太爷没给他们请先生,我又不识字,只能让他们这么玩了。”言下之意,对高大福偏心颇有不满。
高义眼睛一瞪,对他这后妈说道:“给他们洗洗干净,到前堂去,爷爷要见见。”
刘氏大吃一惊,高大福不待见他们母子,每次去给他请安,总是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挑毛病,这次竟主动招见,不知又要骂什么话出来。她不明所以然,呆呆的站在当地,不知所措。
高义见吓住了刘氏,假惺惺的笑了笑,道:“我这两个弟弟也该读书了,所以我想以后就让我来教他们吧,但爷爷怕他们不听话,影响了我的学业,所以想先见见弟弟们,如果他们听话,以后就由我来教。”
刘氏一听大喜,如果高义肯教高双和高山,说不定儿子们以后也能出口成章什么的,老太爷的脸色没准就好了,这可是大好事,万不能错过。急忙答应,拉过儿子,进屋去洗漱,并且一再告知他们,等会见了爷爷的面,不管他问什么,都要说哥哥的好话,说他如何才高学问好,如此这般的教了一遍,深怕儿子们童言无忌,说了高义的坏话,以至于老太爷发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