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姓公子被高义打击了一下,心里头说不出的不痛快,既有对自己才不如人的酸楚,又有对高义才华出众的嫉妒,慢步走进房间,抬头见屋里站着两个浓妆艳抹的女子,微微一愣,随即恍然,这青楼里面自然是女子众多,如果抬头看见的不是两个女子,而是一男一女,那可有趣了,岂不成了自己公然闯进野鸳鸯的窝!
他摆了摆手,道:“出去,让我安静一会儿。”
两个女人心中想到:“来到这里还装什么正经,还‘安静一会’,不如说是让我们替你‘按茎一回’。”唐装女子立即迎上,媚笑道:“呀,公子一看就是读书人,想必平日里读书读得累了。来,快坐下,让奴家给你按按那……按摩按摩!”
胡服女子也跟了上来,道:“读书人天天用笔,磨损肯定大,那汁……是墨汁也干了,毛也掉了,多辛苦啊,可得好好保养,就让我们姐妹……”
“滚出去!”这柴姓公子正闹着心呢,心里有气,听她们胡言乱语,更增心头之怒。大喝一声,就要赶她们出去。门外楼下的众打手听到他怒吼,一起拥上,就要为他出气。
这时老鸨急忙也赶了上来,她虽怕得发抖,可遇到了状况,也得硬着头皮应付。陪笑着说道:“公子爷莫要生气,她们年轻不懂事,我这就让她们离开。”说着对两个女子连使眼色,让她们出去。
那唐装女子见对方带着保镖打手,立知这人是个豪门公子哥,得罪不起,忙道:“出去出去,我们这就出去。我先把衣服穿上。”她刚才在高义面前脱衣,这时还未来得及穿好。
捡起衣服,两个女子躲着柴姓公子,远远从他身边绕过,待到门前,争先恐后地向门外挤去。只听那老鸨问道:“那人不是走了吗?怎么还把衣服脱了!”突然间语气急燥起来:“是不是你们让那小混蛋快活完了?哎呀,傻女儿呀,他还没给钱呢!”
两个女子尚未答话,这柴姓公子却回过了头,问道:“你说的那人,就是刚才我在楼梯上见到的那个?”
老鸨忙陪上笑脸道:“可不是怎么的,我初时见他衣着不错,穿得人模狗样,还以他是个体面人,结果谁知竟这般混蛋,玩完了不给钱,当我们楼里的姑娘好欺负啊!女儿们,等会儿咱们就去衙门里击鼓喊冤,说那小混蛋强奸了你们!”
那两个女子忽然急道:“没有没有,妈妈言重了,他可没有强奸我们!咱们啊,还是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贞洁女子,从头到脚都清倌儿!”如果眼前没有这公子哥,她俩非大叫被高义破了身,可现在又是一个冤大头站在跟前,如果实话实说,岂不是说明她俩不值钱了。眼看这公子哥俊美之极,就算不给钱,白让他用“毛笔”把“墨汁”涂上身体,也是乐意得紧。
那老鸨却并未会意,只道她们被高义白吃了豆腐去,气道:“读书郎和大色狼不过是穿没穿裤子的区别,就算没被他强奸又如何,只要你们一口咬定,官老爷只能扒了他的裤子打屁股,还能扒了你们的不成!”
“哟,那也没准儿!”两个女子心中都道。
柴姓公子却不耐烦听她们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挥手道:“你出去,她俩留下,我有话要问。”
老鸨心里一乐,登时把高义的事抛到脑后,以为这公子哥一听她俩是清倌儿,也想拔个头筹,借机抬价道:“公子爷,她俩身世可怜,到了我这里也是无奈,说好只卖艺不卖身,如果公子爷非要……”
门外的保镖打手一把把她拉出,有的笑道:“只卖艺不卖身,倒也是贞节烈女,当真该立个牌坊,只是不知你家的牌坊每天要立几个?”
有的则笑道:“我家公子完事之后,不给钱也就不叫卖了。”把老鸨拉出,关上了屋门,犹自听她在叫:“听我把话说完,我没说不卖啊……”
柴姓公子看了看这两个女子,哼了一声道:“不要跟我装什么清倌儿,我又不是头一回来这种地方。现在我问你们什么,你们都得实话实说,要不然……嘿,我就替你们赎身,可知后果?”
两个女子同时哆嗦了一下,额头现出冷汗,风尘女子巴不得被恩客赎身,以求解脱这种生活,可眼前这位公子哥说出这话来,却让她们不寒而栗,如果当真被他赎了出去,可就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了,被买卖的奴隶,和牛马又有何不同?
“公子爷如有所问,只要奴家知道,不敢不说。”她们乖乖地听话,收起了风骚放浪的劲头。
“刚才那个……就是强奸你们的那个混蛋,他和你们都做了什么?”柴姓公子受了刺激,自尊心严重受挫,一提高义心里便说不出的嫉妒,明知他没做过那事,可也故意要诬陷一下。
两个女子互望一眼,心中都想:“没想到这兔儿相公竟好这口,不喜欢做,只喜欢听,倒也稀奇。”唐装女子道:“我们进屋,他就让我们跳舞,还要一边跳一边脱,他想用舌头舔我们的那里,说那里的味道好!”
胡服女子接道:“是啊,他还把我们按倒在桌子上,要玩些恶心的花样,要走后门儿。公子爷你想,我们可都是正正经经的女子,自然不肯从他,奋力挣扎呼救,不让他得手,可他力大无穷,我们又身娇体弱,眼看就要失去清白之身,就在这时公子爷赶来,救下了我们。多谢公子爷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愿以身相许……”
柴姓公子举扇做势要打,“和我说这些东西做什么,我是问他有没有呤过诗句,比如得饶人处且饶人这种话。”
“男人见了我们谁能饶啊,何况还是饶人‘处’,不都是一样嘛,扑上来就……”胡服女子见他眼眉立起,赶忙转过话头道:“他没呤诗,不过倒写了两首。呀,糟了,他没有给钱啊,不但浪费了一壶好酒,还把屏风给弄脏了,妈妈不会叫我们赔吧?”两个女子不经他提醒险些忘了此事,见那屏风被毁,同时叫苦,大骂起高义来。
柴姓公子闻言向屏风看去,不看则以,一看之下,登时呆住,手里的白纸扇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浑身发抖,双目赤红,满脸的痛苦表情,似乎就象要马上死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