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三天过去了,还是没有发现什么特别有价值的电话。巴哲心里急得很,因为他已经知道五月底杜昌明就要交接工作了,因此也就只剩下半个多月的时间了。但是这事不是急就能解决问题的,只能等了。另外课是不能再旷了,否则班主任可能会和爸妈联系。因此到了第四天,巴哲上学去了,虽然他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连着两节课,巴哲是一点都没有听进去老师在讲什么。脑子里一遍遍的在分析三天里的那些电话录音。很明显,杜昌明是个贪官,求他办事的、要他兑现承诺得人可谓是络绎不绝,可惜电话里说的要么笼统、要么隐讳,总之对于礼品、受贿金额这些他最想听到的东西都没有提及。
咳,希望功夫不负有心人吧。希望杜昌明的屁股没有擦干净,希望他会来个最后的疯狂吧!
伸伸胳膊、踢踢腿,没精打采的混完了课间操。巴哲顺着人流走在回教室的途中。
“巴哲、巴哲。”
巴哲回头一看,原来是李峰。
“好久没见。你还好吧。”李峰笑着,只是笑容有些干。
巴哲回了他一个笑容。
“事情我都听说了,我……我……”李峰低着头,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想说什么。
“没事,都过去了。”巴哲轻吐一口气。
“可是,这事情、我……我也有份,可是、可是……”
“好了,这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而且。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巴哲拍了拍李峰的肩膀,很开心的样子:“你放心,牛奶会有的。面包会有的。杜家的人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
李峰愣愣的望着巴哲,巴哲赶忙把话题扯开:“那天你和林贝贝后来没出什么事吧?”
“没、没。”李峰看了巴哲一眼,把头低下了。
“那我的事,她都知道了?”巴哲又问道。
“呃……”李峰把头低得更低了:“不太清楚。不过,听我爸说这事厂里面都传开了。只是每个人的说法都不一样。你和杜卫国结怨的经过也是说的五花八门,但是好像没有把林贝贝扯在里面。林贝贝知不知道,我就不清楚了。”
“这样啊?”巴哲点点头:“这就好。这几天我还在担心这事传出去不知道说成什么样子,不知道把林贝贝说成什么样子。这下我就放心了。”巴哲很开心地笑了,笑得有些夸张,以至于惹来周围同学的纷纷侧目。
“叮……”预备铃响起。
李峰猛的一下右手往巴哲的左手上一拍,然后拔腿就跑。
巴哲望着左手上的一百五十二块钱发怔,一张一百元的、五张十元、一张贰块的,七张人民币都是皱巴巴、汗津津的,显然在李峰手里握着的时间不短了。
“阿峰,你……这……什么意思啊?”巴哲左手扬了扬。
“巧克力的钱。”李峰头也不回,大声喊了一句后,跑进了六班的教室。
“巧克力的钱?”巴哲愣住了:“难道他没送给林贝贝?难道他自己吃了?”
……………………
巴哲很兴奋。
吃完午饭,他直奔据点。上午只有三个电话,可是想不到的是其中就有一个重要的证据。一个姓楚的男子求杜昌明把他儿子转为正式民警。事情估计以前已经基本谈妥了,电话里楚姓男子说他已经按照杜昌明的要求存进了他丈母娘名下的存折里。后来,楚姓男子又提到他还有个外甥也想进公安,希望杜昌明帮帮忙。杜昌明一开始回绝了,因为马上他就要调走了。可是楚姓男子左磨右求,而且提出这次因为事情急,可以比之前再加一万,也就是四万。希望杜昌明无论如何帮帮他。最后,杜昌明考虑了一下,同意了。很快,他就给公安局的谢局长打了电话。
这个电话首先就坐实了杜昌明已经收了楚姓男子三万块钱,而且应该很快又要收四万块钱。巴哲难以抑制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好一阵他才平静下来。想了一下,他决定还是再继续监听。
他虽然学过法律常识,但是凭借这个证据,受贿七万块钱是不是一定能把杜昌明拉下马,他觉得还是没有把握。虽然在他看来七万块钱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但是他仔细想想,觉得还是把证据作的更厚实一些才好。反正还有时间嘛。而且后面的四万块现在还没有到杜昌明的口袋,还是等等再说。不过,尽管是这样,他还是很开心。因为杜昌明应该是倒霉定了。
连着又过了十天。
巴哲的生活过的匆匆忙忙。
早上他一出门就一路狂蹬,奔向据点,然后把监听电话换成办公室,换磁带,然后上学。
中午一放学,巴哲迅速回家。用最快的速度吃完饭,杀奔据点。时间许可的话,听一遍头一天晚上和当天早上的录音。然后上学。
下午一放学,直奔据点,把监听电话换成杜家,换上磁带。听一遍下午的录音。时间许可的话,整理一下磁带,然后回家。
巴哲觉得很有意义。是的,非常有意义。
十天里巴哲又收集到了十余条证据。其中杜昌明已经收到了楚姓男子的四万元钱。有下面县里的一个预审科副科长用五万元钱让杜昌明帮他扶正的事。有一个派出所所长因为**被抓,花了四万块让杜昌明手下留情的事。有杜昌明让秘书小唐向一个小煤窑老板把欠他的三万元余款付清的事。此外还得到了杜昌明和市里一位裴姓女法官有染的证据。
林林总总,巴哲通过整理把这些转录到了三盒磁带上。巴哲就不信这些证据还不能把杜昌明拉下马。
巴哲又去了一趟小商品批发市场,又买了二十盒磁带。转录后,分别给省人大、省政协、省委、省政府、省政法委五个地方去了信。然后打扫了房间之后,拿着二十余盒磁带撤回家了。
剩下的事情就是等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