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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第二个项目(上)

2月24日早晨,德里克很早就醒了,生物钟提醒他应该再睡一会,但他却起身半倚在床头,大拇指与食指轻轻按动眉心,主动驱赶走了最后的睡意。

泡头咒供给空气,保暖咒维持温度,推进咒提供动力。找到人鱼,远离格林迪洛,注意时间……

他慢慢运转大脑,在心中将计划又琢磨了一遍,以确保所有环节都不会产生致命的漏洞。几天前公共休息室中推进咒的失控给了他一个小小的教训,哪怕咒语几乎完美,细节无比契合,一旦操不当、出现失误,使用者仍然会处于尴尬的境地……

在反复推敲了好几次,确认再也找不出什么错误后,德里克进入盥洗室舒舒服服洗了一个热水澡,虽然清楚在几个小时后,自己肯定得再洗一次,但在赛前感到暖热和舒适多少还是会起到几分积极的心理作用。他希望以圆满的状态面对今天的项目。

接下来,德里克回到四柱床上,翻看着记载着阿尼玛格斯知识的笔记本消磨早饭前的时间。平常他是不躺在床上阅读的,一是为了保护眼睛,二是因为在图书馆和赫敏看的书已经够多的了,回到宿舍他需要和舍友们聊聊天来调剂生活。不过在这第二个项目开始前最后的平静时刻,他需要用喜爱的变形术来平复内心轻微的忐忑。

从去年九月到现在,德里克用六个月时间基本学习完了阿尼玛格斯变形所需的前置知识点——时间比小天狼星预料的缩短了一半。单从技术角度分析,他已经搭建好了主体结构,再用两到三个月精心雕琢细节即可尝试真正的变形。而赫敏和哈利的进度已然膛乎其后,前者只是单纯地把它当做一门丰富个人知识库的学科,后者的学习断断续续,至今还在理论研究的泥潭里打滚。

我的阿尼玛格斯会是什么动物呢?

眼看成功有望,德里克不禁对这个据说能反映个人性格的东西产生了些许遐想。

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

灵敏的?勇猛的?笨拙的?

呼——呼——呼

厄尼响亮的呼噜声把德里克带回现实,他好笑地摇摇头,拿起怀表看了看,八点,刚刚好,完美的早餐时间,饭后一个小时的消化可以保证他在九点半比赛开始时,身体和精神都处于顶峰状态。

然后,德里克把怀表挂在脖子上,挨个拍醒了厄尼和贾斯廷。

“起床了,起床了,昨晚是谁要求我今早充当闹钟的?”

……

“阳光明媚,天气晴朗,是个好日子。准备好了吗?”九点整,斯普劳特教授按惯例带领着德里克向比赛场地走去,与第一个项目时相比,她的信心看起来委实增加了不少。

“准备很充足,教授。”德里克说。

“非常好!”斯普劳特教授小声说,“比赛时看到什么都不要惊慌,做你该做的事情,明白?”

“明白,谢谢您,教授。”德里克感谢了自家院长最后的提点。

“那就过去吧,祝你好运,德里克。”她拍拍他的肩膀,转身走向看台。

去年十一月围绕着火龙场地的环形看台,现在被放置到了黑湖岸边,吃完早饭的学生们沿着场地稀稀拉拉走到湖边,朝这边感兴趣地打量,然后在级长、学生会主席和教工的引导下登上看台。

裁判们坐在水边另外一张铺着金黄色桌布的桌子旁。克鲁姆立于卡卡洛夫身后,芙蓉站在马克西姆的旁边,邓布利多朝德里克慈祥地笑着,克劳奇如同圣诞舞会一样没有出席,珀西韦斯莱成为代理裁判,巴格曼显得心神不宁。

随着阳光慢慢变得刺眼,看台上的观众越来越多。当时间来到九点二十的时候,裁判桌附近的所有人发现了一个问题:现场只有三位勇士,哈利波特至今没有来到比赛地点。

“出了什么问题?哈利为什么还没到?”巴格曼简直是心慌意乱了,但邓布利多只是微微笑着,珀西满脸的不满,至于卡卡洛夫和马克西姆,他们显然希望哈利永远不要出现了。

在近乎凝滞的气氛中,德里克的脑海中突然蹦出了一个搞笑的念头:

哈利不会从某种渠道得知了消极比赛的概念,决定在全校面前玩把大的吧?

但在下一秒,他就否决了这个想法。原因无它:哈利要是真的敢这么干,赫敏恐怕会打死他。

想到赫敏,德里克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他从左至右细细打量了一遍看台,不知不觉间皱起眉头。

他没有感受到女孩的目光。

什么情况?格兰芬多集体睡过头?

不过德里克没有功夫继续思考这个问题了,所有人都看到了沿着岸边朝这里急速冲刺的最后一位勇士,比赛即将开始。

“我……我来了……”哈利上气不接下气地在泥地中停下,他满脸困倦,带着黑眼圈,红肿着眼皮,看起来狼狈极了。

“你上哪去了?”珀西韦斯莱盛气凌人地说,“比赛项目马上就要开始了!”

“好了,好了,珀西!”巴格曼孩子般的笑了。他看到哈利,似乎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让他喘口气吧。”

卡卡洛夫凶狠地瞪着巴格曼,好像这位解说员犯了弥天大罪。第一个项目中,三位勇士平分,只有克鲁姆落后,他显然希望在第二个项目开始之前先行解决掉一位竞争对手。

巴格曼对卡卡洛夫的不满视而不见,他走到勇士们中间,吩咐他们在岸边一字排开,每人相隔十英尺。

德里克左边是克鲁姆,右边是哈利,他再次检查了一遍手中的魔杖和胸前的怀表,飞速回忆了三个重要的核心咒语,随后看向哈利。

“嘿,你还好吗?”他问。

“再好不过了。”哈利喘着气说,一边按着肋骨。

巴格曼返身回到了裁判桌旁,用魔杖指着自己的喉咙,说了句:“声音洪亮!”于是他的声音就像雷鸣一样,掠过暗黑色的湖面传到看台上。

“大家听好,我们的勇士已经各就各位。我一吹口哨,第二个项目就开始。他们有整整一个小时的时间,夺回他们手里被抢走的东西。我数到三。一……二……三!”

尖利的口哨声在寒冷、静止的空气中回响。看台上爆发出一阵欢呼和掌声。德里克没有关注其他三人在做什么,根据先前的考察,黑湖极大,一个小时的往返时间是非常紧张的。他脱下长袍鞋子,露出背心和短裤,举起魔杖对准浅滩上的一大片鹅卵石,念出咒语:

“飞来飞去!”

数不清的鹅卵石杂乱无章地飞向空中,它们在魔杖的指挥下向湖面中心依次呈“一”字铺开。然后,德里克酣畅淋漓地大幅度地一挥魔杖,所有石头变成了方方正正的石板,石板边缘连接在一起,从岸边到湖心,为他架起了一条毫无阻碍通途!

“梅林的胡子啊,霍格沃茨的格瑞多先生再次展现出了他超凡的变形技巧!”巴格曼高声呼喊,“在比赛开始之初,他就获得了巨大的时间优势!”

德里克光着脚快步疾走在石板路上,清晨的寒风凉飕飕地带走身体的温度,他对刚才脱衣服的行为有几分后悔了,不过他同样也不愿把自己的袍子和鞋子扔进湖中打水漂。同时,他也没有提前对自己用保暖咒,毕竟在比赛中会出现什么东西是真的难以预料,刚才的变形术很考验他的控制力,下水前,能省则省是最优选择。

终于,他感觉自己大概走到了湖心的位置。没有犹豫,没有思考,他以最快的速度给自己加上了泡头咒、保暖咒,一个猛子扎进了湖中。

相较于水面上的瑟瑟发抖,由于在水中可以给自己用保暖咒,德里克反倒感觉舒适了很多。在先前的咒语推导中,他将“防水防湿”的部分结构拆分组合进了保暖咒。此时,他好像是水的绝缘体,身处湖中,水流却只能在他的皮肤上一碰而走,做不到一点点粘附。

自由落体的动力消失,德里克伸手摸了摸脑袋周围的巨大气泡,魔杖向身后一指,无形的动力产生,推着他划过一道弧线朝黑湖深处落去。

周围的景色渐渐变化,暗绿色的湖水中不断出现波动、缠结在一起的黑色水草构成的丛林,散落着闪闪发亮的小石子的宽阔平原,以及凹凸起伏、满是孔洞、犹如蜂窝的矮山丘陵。但下潜的位置愈深,能见度就愈低,光线变得朦胧且昏暗,德里克不得不减缓速度,避免撞上一根黑乎乎的大木头或冲进一团茂密纠结的水藻。

在这个过程中,他时刻防备着格林迪洛的攻击,注意与水草或复杂地形保持距离。

耳边安静无声,附近一片死寂,在封闭的水下,德里克清楚地察觉到了不由自主产生的紧张和不安,任务的压力沉甸甸地堆在心头,但附近除了水草没有任何活动的东西,他至今连人鱼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而且,他也没发现自己丢失了什么心爱的宝贝。按照斯普劳特教授几十分钟前的暗示,一会出现的事物绝对会令他大吃一惊,会是什么呢?

几十分钟前……时间……

德里克伸手翻开胸前怀表的盖子,他提前给这块怀表施加了防水咒,此时它精准地显示出了时间——九点五十六分。如此压抑的环境的确会给人一种时间静止的错觉,看表前他还以为最多只过去了十五分钟。

“必须加快速度,还好已经接近了湖底,周围没有过多碍眼的遮挡物,不然还真麻烦。”德里克喃喃念动咒语,速度陡然加快,在大片大片的黑色淤泥上空搅动起了黑乎乎的水涡。

十分钟后,他终于如愿以偿听到了期待已久的声音——人鱼的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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