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有一小队斥候回来报告说发现一个人,却在一个溪中冰湖的码头前跟丢了。
狄公元芳闻言顿觉内有机巧,立刻带军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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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明朗,日头斜挂在高远的蓝天上,在冰封的湖面投下亮闪闪的片片烁光。
左右两军在张环李朗的带领下迅速在冰溪湖边展开,将码头此岸沿线全部监控,五步一岗,三步一人。
狄芳二人走上码头,向脚下冰面望去,莽莽一片,朦朦胧胧地透出水下些许蓝绿色的大片成熟青荇。
元芳一剑插上,“铿”地一声,入冰三寸,冰面纹丝不动,连一点裂纹也没有。
“大人,如果岸边冰面都如此结实了,看样子应该可以上人了。卑职先去探探路。”
“一定小心,来人,取绳子来!”
狄公让六名军士将两段绳子系在元芳腰间,三人拉一根,随着元芳下冰,一步步地放长、放远。
十步,三十布,五十步,一百步......
元芳先是绕着码头四下试探,而后专挑冰面清澈薄弱的地方曲曲折折地走了快三百步,到最远处还狠狠地跺跺脚,终于长出一口气说:“大人,没问题了,让军士们上来吧!”
“好,众军上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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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军没有元芳和千牛卫好手的千斤坠功夫,下盘不稳,走在冰上都颤颤巍巍的。
不过好在元芳事先探过路,第一批千牛卫军士顺利上到了对岸,后面的人只要紧跟前面人的行走路线,不摔跤,不打滑,就不会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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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时,在对岸的隐蔽处,方才的那名可疑人物嘴角露出了一丝得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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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燕狄春布置完后军便紧赶慢赶地跟了过来,随着中军后队一起上了冰。
突然,冰下一声巨响,一块银白色的巨冰“轰——嘎啦”地爆裂开来。
周围几名兵士都受到波及,被飞溅的碎冰割伤。
刺骨的寒风中,点点猩红滴落在冰面上,很快便与冰凝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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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吧!?”元芳飞身几个起落来到事发地附近,问道。
张环李朗立刻发令:“各小队点查!”
众军接令:“是!”
随即“齐!”“齐!”的回应声传来,张环李朗统计后回报元芳:“回将军,没有折损,那些军士应该只是伤了皮肉出点血,不碍的。”
“那就好。众军继续前进!”
“嘎——啪——嘎啦嘎啦......”一连串的巨响传来。冰面霎时四散裂开,裂缝如疾风扫过般迅速扩大,飞速袭向冰上的军士。
张开的冰裂缝如同银白色的利齿,瞬间嚼碎吞噬了几名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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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句:“快跑啊!”
局势立刻失控,军士们四散奔逃,元芳和张环李朗四处奔忙、喊破喉咙,却仍然无法让冰湖上慌乱的士兵们听令。
奔走声呼号声将所有语言淹没。
此刻,冰湖就是修罗场,冰面便是鬼头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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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公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这一个个鲜活的生命,自今日起便要长眠冰下,也许随着冰下水流被冲到什么不知名的荒野,到头来尸骨无存,就此消失在这个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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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乱中,狄春一脚踏空,如燕立刻伸手去救,结果脚下用力过猛,将冰面踏裂,转瞬之间就要变成巨大的冰裂。
元芳立刻射出刀头,飞向如燕。
如燕默契地用另一只手抽出腿上柳叶刀,翻出两路旋转刀花,将元芳刀头挂住,一个内旋葫芦倒挂坠转瞬之间完成。
元芳手一抖,飞身奔向岸边的一棵大树。
如燕将双臂延展到极致,抓住了狄春的腰带,双手一收,旋身而起,用元芳刀头所连之链兜住狄春,同时脚下一蹬,踩在翘起的碎裂冰刃尖。
巨大的冰块一沉一浮间,如燕已经和元芳配合着拉着狄春离开了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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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千牛卫中的轻功好手们已经在张环李朗的指挥下帮助靠近岸边的弟兄们脱离了险境。
一些水性好的军士挣扎着在冰水中扑腾到了岸边,早有先上岸的人拉住他们,将他们一个个拖出水面,拉到岸上。
一阵忙碌之后,能上来的基本都被救上来了,湖面中心有几个沉浮于冰水中的军士尸体,岸上的人看在眼中,并未流泪,心中却在淌血。
但这也证明了之前那名可疑人物是故意引狄公等人到此,为的就是在冰湖码头设下陷阱,让狄公损兵折将,甚至用自然之力将他们全歼于此。
如果不是分批前进,元芳又事先探出了安全路径,那么冰面碎裂之时,也许就是全军覆没之日。